贾东旭声音哽咽:“师父,我就不该站出来找傻柱的麻烦。谁能想到,不仅王秘书护着他,连李副厂长也向着他。凭什么?就凭他是个厨子?会炒几个菜?哼,我贾东旭不服!”
自从上次被街道办关进小黑屋,贾东旭的脾气就变了,越来越暴躁易怒,一点就着。
“东旭,一定要冷静。小事不忍,会乱了大局。”
“你这次当着那么多工人的面,想抹黑何雨柱,想法本来没错。只是碰巧李副厂长在场,撞个正着,咱们只能认栽。”
“不过东旭,千万别灰心。是人就有弱点,何雨柱也不例外。”
“这些天我一直在回想,何雨柱这段时间的变化。好像从这个夏天开始,他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仅人越来越机灵,打架也突然变得特别厉害。”
“对了东旭,你还记得上个月吗?你妈抢傻柱的饭盒,结果被他打了。你气不过,去 ** ,却被他一下子打飞出去——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易忠海忽然目光炯炯,紧盯着贾东旭问道。
贾东旭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实在想不通。
师父,我挨打的事,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那可是我最狼狈、最丢脸的时候。
你现在突然提这个,是想做什么?
难道还想让傻柱再揍我一顿不成?
贾东旭脸色阴沉,易忠海却笑着解释道:“东旭,师父不是要针对你,只是觉得何雨柱最近很反常。以前他跟街上的混混打架我也见过,但力气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大。”
“还记得那次你妈抢他饭盒,你气得抄起马扎朝他砸过去吗?结果何雨柱一拳就把马扎打散架,接着那一拳直接把你整个人打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易忠海说得眉飞色舞,贾东旭却听得只想撞墙。
师父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还要专门写一本《贾东旭挨打回忆录》?
“东旭,你误会了,师父不是要笑话你,”易忠海正色道,“我只是越想越觉得,何雨柱打你那拳绝不简单,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使出来的力道,他肯定练过功夫,而且还不一般。”
原本郁闷的贾东旭一听这话,忽然来了精神。
“什么?师父你说傻柱会功夫?怎么可能?我们一个大院长大的,谁不知道谁?他就是打架狠一点,力气比我大一点罢了。要是我有他那力气,飞出去的肯定是他!”
贾东旭心里不服。师父这到底是在怀疑傻柱,还是故意贬低自己?
傻柱要是真会功夫,他贾东旭三个字倒过来写!
“东旭,你别嘴硬。你仔细想想,普通人能一拳打烂马扎,还把一个成年男人打飞吗?何雨柱绝对会功夫!”易忠海语气十分肯定。
贾东旭更难受了。
傻柱已经够走运了,又是登报,又被李副厂长看重。要是他还会功夫,那还得了?
那傻柱岂不是要得意忘形了?
贾东旭神情越发沮丧,易忠海连忙开口:“东旭,你仔细想想,都是些什么人会功夫?”
贾东旭不假思索道:“以前的马贼会功夫,跑江湖卖艺的会功夫,军队里也有人会功夫,那些名声显赫的武术大师也会功夫……可是师父,这些和傻柱有什么关系?跟咱们就更不沾边了吧?”
易忠海笑着摇了摇头,他这傻徒弟还没转过弯来。
“东旭,你错了,这和傻柱、和咱们哪里只是有关系?这关系可太大了。你想想,傻柱一个厨子,从哪儿学来的功夫?”
易忠海话说一半,又在考验他这个傻徒弟。
“师父,难道傻柱真是敌特?他真的是潜伏在四九城里的敌特分子?”
贾东旭自觉找到了答案,兴奋得两眼发亮。
“东旭,你总算开窍了。”
易忠海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假如,傻柱是个身怀功夫的敌特,凭他的工作便利,能在轧钢厂干多少坏事?比如往食堂饭菜里投毒,比如跟着厂领导去给上级做饭,他完全可以利用职务之便,轻松窃取重要情报,甚至 ** 国家要员!”
贾东旭吓了一大跳。
“我的天!真有这么可怕吗?”
“不过师父,我仔细一想,您说得太对了。”
“这么一想,我觉得傻柱实在太吓人了。”
贾东旭说着说着,自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现在回想起来,前阵子何雨柱一拳把他打飞的情景,心里忽然有些发毛。
可一想到自己已经举报过傻柱是敌特,结果却举报失败,还被扣上诬告的帽子,关了三天禁闭,贾东旭心里就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师父,可就算傻柱真的会功夫,咱们也只是怀疑他是潜伏的敌特分子,咱们没有真凭实据。况且,咱俩现在还被关在保卫科的禁闭室里,就算想举报傻柱,也做不到。”
贾东旭愁眉苦脸地向易忠海抱怨道。
“东旭,我上回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吗?君子 ** ,十年不晚。只要咱们揪住傻柱的错处,捏住他的把柄,绝对能一下子把他打垮,叫他再也爬不起来。”
易忠海又给贾东旭描画起虚幻的蓝图。
接着,师徒二人就何雨柱会功夫这件事议论起来。
为了对付何雨柱,易忠海和贾东旭可说是费尽了心思。
……………………
周二下午,何雨柱早早下班。
他不再伺候那些大鼻子,让他们提前一顿尝尝粗粮的滋味。
反正明天他们还得吃一整天,也不差这一顿了。
何雨柱骑着自行车来到师父盖九黄家。
老爷子正卖力地做着木工活,旁边椅子上坐着个身材魁梧的老头,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盖老头干活。
“师父,我来看您了。”
何雨柱停好自行车,拎着手提包走了过来。
盖老头一见徒弟来了,立刻丢下手中的工具,活也不干了。
“柱子,你来得正好,快进屋陪师父喝茶。”
盖老头拉着何雨柱的胳膊就往屋里走。
“老盖,你干什么?这个木人桩我急着用,你还有心思喝茶?信不信我把你的茶壶、茶杯、茶碗全砸个稀巴烂!”
魁梧老者嘴上抱怨着,却还是站起身,跟着一起进了屋。
老者步履沉稳有力,自带一股不凡的气势。
何雨柱忍不住多看了老者两眼。
老者的目光也转向何雨柱。
两人视线交汇。
何雨柱感受到老者犀利的目光,犹如两道闪电。
好家伙,这老爷子看来是练过的,眼神太锐利了。
何雨柱礼貌地朝老者笑了笑,点了点头。
老者面无表情地对他点了点头。
这是个不苟言笑的老人家,而且还是个练家子。
进屋后,盖老头亲自给徒弟泡茶。
老太太听说柱子来了,也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两个红彤彤的桃子,递给何雨柱让他吃。
何雨柱连忙道谢:“谢谢师父,谢谢师娘。”
茶水还烫着,他决定先吃个桃子。
一边吃着桃子,何雨柱一边拿出喜糖分给师父师娘,连旁边那位练功夫的老者也分了一些。
盖大师和那位老者本来不怎么吃糖,但听说是喜糖,又得知何雨柱邀请他们参加明天的订婚宴,盖老头当即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
“这喜糖就是不一样,连我这种不爱吃糖的老头子都觉得甜到心里。”盖老头一边品着糖,一边喝着茶,乐呵呵地夸起自己这个好徒弟。
师娘更是高兴,她平日里就爱偷偷去供销社买糖吃,现在徒弟正大光明送来喜糖,她可要好好吃上几颗。
“柱子,恭喜你订婚,明天我和你师娘一定去。”盖大师说着,又介绍起那位严肃的老者,“这位是京都着名的太极功夫大师赵擎苍,师从太极宗师孙鲁堂。”
何雨柱闻言暗暗吃惊,不由得多看了这位老爷子几眼。怪不得他眼神锐利,步履生风,自带一股气势,原来是位太极高手。
孙鲁堂可是公认的民国第一功夫大师,何雨柱万万没想到,在木匠师父家里竟能遇见这样的人物。
其实赵擎苍早已是京都公认的太极宗师。听说他年轻时性子刚烈,嫉恶如仇,跟着孙鲁堂学艺一年后就独自下山,单枪匹马剿灭了一伙马匪,从此名声大振。
这位老爷子当年打过鬼子,据说在一次战斗中曾击毙八名敌人,杀得敌人闻风丧胆,甚至悬赏一百大洋要赵擎苍的项上人头。
可几年过去,鬼子败退滚蛋,赵擎苍依然活得好好的。
据说建国后,赵老爷子受军部邀请,担任武术战斗教练。
那已是几年前的事了。
如今赵老爷子气势内敛,不苟言笑,早已不是传说中性如烈火的少年。
何雨柱连忙起身,向赵老爷子躬身行礼。
“赵大师您好,何雨柱见过太极宗师赵老爷子。”
赵擎苍见他颇有礼数,便问:“你也练过武?”
“没正式拜师,就看过几本武术画册,自己随便照着练过。”
何雨柱语气谦虚。以他如今的功夫,未必弱于赵擎苍,但他敬重赵老爷子杀匪抗敌,是条好汉。
赵老爷子连连摇头,神情严肃:“胡闹!照着画册瞎练,轻则伤身,重则丧命。以后绝不能再做这种蠢事。”
何雨柱连连点头:“谨记老爷子教诲。”
一旁的盖大师一拍大腿,笑道:“老赵,你既然不让他瞎练,不如教他几手功夫?你那么厉害,随便传两招,也够他防身用。”
赵老爷子冷冷瞥了盖大师一眼:“哪有这么简单?我们太极门收徒严谨,除非遇到天赋异禀的有缘人。”
“俺这徒弟还不够好?今天你们在俺家遇上,还不算有缘?老赵,不是俺说你,你就是死脑筋,不懂变通。你看人家八极拳在京城多红火,再看看太极门,人才凋零,连个挑大梁的都没有。早该改改那老规矩了!”
盖九黄显然与赵擎苍相熟,句句直戳要害。
也就赵擎苍了解盖老头口无遮拦,换作别人,早挨巴掌了。
“盖老,你这话可不对。功夫是门技艺,传给好人能用来行善,至少不会祸害百姓。可要是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里,那后果就严重了。”
赵老爷子神情严肃地说道,他并非对盖大师生气,只是在陈述事实。
何雨柱笑着点头:“赵老爷子说得在理。人若没有敬畏之心,做什么都可能危害社会。如今建国了,天下太平,其实可以把功夫简化改良,去掉那些伤人的部分,保留简单易学、强身健体的内容,推广开来造福百姓。”
“柱子这话说得太对了!”盖大师连连附和,“老赵他们太极门就该这么办。咱们中华多少好东西失传了?不就是因为像老赵这样脑筋转不过弯,最后找不到传人,实在太可惜了。”
盖大师苦笑着摇头,越发欣赏这个机灵的徒弟。反正老赵那套功夫,现在请我学我还不乐意呢。
何雨柱倒没太在意,毕竟各人有各人的规矩。
喝过两杯茶,他便跟着师父去学木匠活。
可何雨柱那番话,却在赵擎苍心里掀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