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我盯着张熙臣,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被我盯得有点发毛,轻轻清了清嗓子问:“小棠,你怎么了?”
我深吸口气,直截了当地问:“这两天为什么蓉蓉一直介绍你是朋友,而不是对象?你为什么不主动点,和她推进关系?”
张熙臣一愣,显然没想过我会这么问。
他眨了眨眼,挠了挠后脖颈,神色有点迷茫:“啊?不是……我以为我们……已经在交往了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说...”
我被他这话气笑了:“你以为什么?你觉得天天在一起,就算对象了?”
张熙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憋出来一句:“我...以为...”
刻板印象又来了——这就是男的和女的思维差异!
我真是哭笑不得:“在你们男的眼里,好像只要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出门,就是情侣。但对我们女生来说,要有个明确的说法,要有一句‘我们在一起吧’,要有仪式感,要有名分。”
“仪式感?名分?”张熙臣认真思考着我的话,他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眉毛都皱到了一起:“那现在怎么办?蓉蓉是不是生气了?要不要我马上去道歉?”
我摇摇头,说:“她没生气,生气的是我!因为我看不下去啊——我姐妹这么好,你不主动,不明确,这算什么?”
张熙臣听我说完,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坚定:“那……我该怎么做?小棠,你帮我想想,我是真的很喜欢蓉蓉,我只想和她在一起。”
这话说完,我还看到他耳尖都红了。
让外公——一个一向冷静自持的人,当众说这个,也真是难为他了。
我看着他眼里的认真,语气稍微缓和些:“那你得先让她知道。不是靠默契,也不是靠时间,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你是真的想在一起。”
张熙臣点头:“好,我会的。我真的很喜欢她……她是我见过最敢爱敢恨的姑娘,干净利落,心地善良。看见她笑,我都觉得特别开心和幸福。”
听到这话,我心里暖了:“那就更要好好珍惜她。”
“嗯,我会的。”
我想了想,脑袋里闪过一个点子,眼神一亮:“要不……我帮你搞个表白派对?”
“表白派对?”张熙臣一脸茫然,“那是啥?”
“就是一群人,一起搞点仪式感的事情,让表白更特别。”我解释说。
“怎么搞事情?”他还是没太懂。
“等一下,我得把廖岩叫进来!”我说着就拉开门把廖岩喊进来。
廖岩走进来,看见我们俩一脸神秘,挑挑眉:“咋了?你俩密谋啥呢?”
“我要给蓉蓉搞个表白派对,让张熙臣正式向她表白。”
廖岩愣了半秒,旋即笑了:“好啊,好主意!想怎么搞?说!”
我把想法简单说了,说这事儿必须保密,绝对不能让蓉蓉提前知道。
我们三个就这么在门诊室开始讨论起来。
张熙臣因为不太懂,只能听着,不时插几句。
但主要是我和廖岩出点子:从场地,讨论到食物,到现场布置等等。
“很好,就按这个来!”我说,“张熙臣同志,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保证完成任务!”他笃定地点点头。
正说着,门外传来声音:“完成什么任务呀?”
是蓉蓉来了,还有林玲。
我们三个人都吓了一跳,互相对视了下,一时语塞。
还是廖岩脑子转得快:“完成把舒云霆同志调到安岳县的光荣任务!”
我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事。”
张熙臣也跟着点头。
蓉蓉显然没多想,也笑着说:“那太好了,希望大家早点在安岳团聚。”
我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混过去了。
换完班后,廖岩先去接工友回家了,我也跟张熙臣道别:“加油啊!”
路上碰到秀碧和玉琴,她俩刚下班。
我问玉琴:“第一天感觉咋样?”
玉琴笑笑,说:“和镇上果然不一样,好多东西都得学,但大家都挺热情的。”
我问她俩:“饿了没?要不要去吃饭?”
“正好饿了!”秀碧也笑。
我们一起去食堂。打饭的时候碰见肖红,她刚好下班也来吃。
我眼睛一亮:“哎,正好人齐了!”
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我放下饭盒,神神秘秘地说:“有件火急的事和你们说!”
大家都被我逗笑了,但还是好奇地凑过来:“啥事啊?”
我低声说:“我要帮张熙臣给蓉蓉搞一个表白派对。”
“表白派对是啥啊?”玉琴眨着眼。
“就是一群人一起帮忙搞浪漫,让表白更特别。”我再次解释道。
肖红笑了:“哎哟,这个好啊!多年后想起来都好玩。”
玉琴眼睛一亮:“啊,还可以这样啊?”
秀碧有点担心:“这样会不会不太合规矩?毕竟表白是私人的事……”
肖红摆摆手:“做人就要偶尔不合规矩啊,不然多没意思!”
我冲肖红竖起大拇指:“有见地!”
肖红拍拍胸脯:“这个派对算我一个!”
玉琴也点头:“只要能让蓉蓉幸福,我加入。”
秀碧犹豫了一下,也笑:“那就试一次不一样的吧,也算我一个。”
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好!等确定日子,我再去跟玲儿说,让她也帮忙。”
大家吃饭都心不在焉了,满脑子都是这个计划。
终于到了那天,天公也作美,天气晴好。
我和肖红那天上白班,下班后就第一时间跑到医院天台,一趟趟地搬东西。
这个场地可是我和秀碧向院里软磨硬泡了好久才争取到的。
玉琴和秀碧一下班也来了,手里拎着亲手做的装饰和彩灯。
张熙臣、秦本扬拿着吃的来了:点心、瓜子、汽水、熟食,还有一束花。
廖岩来了,还借来把吉他,小声地和我说:“幸好小时候我爸逼着我学了样乐器。谁能想到在1965年派上用场了。”
林玲此刻正在三楼值班查岗。
按照约定,她小心地溜到二楼,给精神科门诊旁的其他科室打了个招呼:“等会儿精神科有事麻烦去天台找我们。”
大家不明原因,但是都乖乖听话了。
接着林玲便到了展示演技的时候了——跑到门诊对蓉蓉说:“不好了蓉蓉姐,楼上的病人又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