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的指尖刚离开乾坤袋，那股若有若无的心跳感便从袋口渗出，像是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她的皮肤在跳。她低头看了眼那根竹筒，筒身上的符文已经不再跳动，可她总觉得，那层薄薄的竹皮下，藏着什么在看着她。
墨言走在她身后一步，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可她知道他没放松。他的银发今天没扎，松松地垂在肩上，发尾偶尔会扫过她的道袍袖口。她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留意着周围，哪怕是在最安静的转角。
白芷走在右侧，铜镜被她握在手里，镜面时不时泛起微光，像是在回应什么。自从她决定不再退缩，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藏着掖点什么，现在她的眼神更亮了，也更沉。
他们三人沿着石廊往深处走，脚步声被石壁吞得干干净净。
姜小芽本以为刚才那股压迫感已经过去，可刚转过一个弯，她就察觉到空气变了。
不是冷，也不是热，而是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像是有人在暗处，贴着她的后背，一呼一吸都贴着她的脊梁骨。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竹筒，心跳声比刚才更明显了。
“不对。”墨言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这地方……在变。”
姜小芽抬头看去，原本笔直的石廊，此刻竟然开始扭曲。石壁上的符文像是活了一样，原本排列整齐的图案，此刻却像是被风吹皱的水面，一圈一圈地荡开。
“是幻觉？”白芷皱眉，铜镜对着石壁照了照，镜面却映不出任何异常。
“不是幻觉。”姜小芽摇头，她能感觉到系统在震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是……什么东西在动。”
她话音刚落，整条石廊突然剧烈震动，像是地底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脚下的石砖开始发烫，一道道裂痕从他们脚下蔓延开来，像是蛛网一样铺满整条通道。
“退后！”墨言立刻出声，一把将姜小芽拉到身后，剑气在指尖凝聚。
可那股震动只持续了几秒，很快又归于平静。
石壁上的符文却比刚才更亮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
姜小芽深吸一口气，试着调出系统界面。界面一打开就闪烁个不停，像是信号不好。她皱眉，试着调出“情绪读取”的功能，指尖刚点下去，一股寒意就顺着她的手臂爬上来。
那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封印的意识。
它在看着他们。
“有人……在封印什么。”她低声说。
白芷闻言，立刻将铜镜对准地面，镜面扫过石砖，映出一道模糊的光痕。
“不是封印。”她语气凝重，“是……困住。”
墨言的剑气没有散去，他盯着前方那条已经扭曲得不像样的石廊，声音冷静得可怕：“它醒了。”
话音刚落，石壁上忽然浮现出一道影子。
模糊得像是被雾气遮住，却又真实得让人无法忽视。
那影子站在石壁里，像是嵌在墙壁中的画，又像是从墙壁里长出来的存在。它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让姜小芽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乾坤袋在她腰间轻轻一震，像是回应什么。
“别看它的眼睛。”墨言忽然出声，声音压得极低，“它在……读我们。”
姜小芽猛地闭上眼，心跳却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它不是活的。”白芷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它……知道我们在。”
那影子缓缓抬起手，像是要触碰什么。
姜小芽睁开眼，正好看见它的指尖划过石壁，留下一道痕迹。
那是一行字：
“你终于来了。”
字迹刚一出现，整条石廊的符文瞬间炸亮，像是点燃了某种开关。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走！”墨言几乎是吼出来的。
三人立刻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跑。可刚才还清晰的通道，此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四周的石壁不断扭曲，像是随时会塌陷。
“绕道！”白芷大喊，铜镜照出一条隐藏在石壁后的通道，“这边！”
姜小芽咬牙，跟着她冲了进去。
通道比外面窄得多，像是专门为某种存在留下的。她能感觉到空气里的灵气变得粘稠，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它……在跟着我们。”她喘着气说。
“不是跟。”墨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在找我们。”
话音刚落，通道尽头出现了一间密室。石门半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进去！”白芷推了她一把。
姜小芽冲进去的瞬间，背后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石门被什么东西撞上了。
她喘着气，转头看向墨言和白芷。
“它到底……是什么？”她问。
没人回答。
密室的墙壁上，刻满了壁画。
姜小芽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幅上，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那是……她自己。
不，准确来说，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团光。而在她身后，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个身影，和刚才石壁上的幻影，轮廓一模一样。
她伸手去触碰壁画，指尖刚碰到，整幅画就亮了起来。
画面开始动了。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终于……回来了。”
姜小芽猛地缩回手，心跳声从乾坤袋里传来，和壁画上的光团频率完全一致。
“这是……”她喃喃。
“你的过去。”白芷低声说，铜镜映出她苍白的脸，“或者……是你还没想起来的过去。”
墨言站在门口，手搭在剑柄上，眼神却比刚才更冷了。
“这不是过去。”他声音低沉，“这是……它在等的人。”
话音刚落，密室的石壁上，再次浮现出那道幻影。
它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但那股压迫感，却比刚才更重了。
姜小芽死死盯着它，手已经摸到了乾坤袋上。
袋口的符文，正一明一暗地跳动着。
像是在回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