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深处的震动越来越急，像是有东西在地底爬行，顺着热流一层层往上顶。姜小芽的手掌还贴着那道滚烫的缝隙，掌心被震得发麻，指节泛白，却没挪开。她能感觉到，那股搏动和她手背的刺青频率越来越近，几乎要咬合上。
墨言站在她身后，指尖搭在剑柄上，没动，也没说话。南宫翎第九条尾巴绷得笔直，像根铁棍杵在地上，耳朵微微抖着，听着那震动的节奏。白芷右眼的美妆教程还在闪，锅底勺形的红痕越来越亮，像是要烧穿镜面。
“不对。”姜小芽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这感觉……不是b体在靠近。”
她猛地抽回手，竹筒“啪”地磕在地上，光屏弹出“种田模拟器”，她把掌心残留的热流数据拖进去。系统飞快运转，几息后跳出一行字：“检测到精神绑定类灵药活性波动，建议立即高温中和。”
“噬心丹？”她眯起眼。
阿哞打了个嗝，辣味混着跳跳糖的气泡喷出来，空中又浮出那行虚影：“b体信号同步率：23%”。这回姜小芽没盯着看，反而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那玩意儿根本不是毒，是福利陷阱！”
她扭头就从乾坤袋里掏出三颗漆黑的丹药，丹身刻着细密符文，隐隐透出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她冷笑：“老子当年在实验室搞的‘行为矫正系统’，噬心丹就是配套的惩罚道具——吃下去会沉迷辣味，越吃越上头，最后精神崩溃。但只要扔进火锅煮开，立马转化成等值福利券。”
南宫翎听得一愣：“所以……这不是毒药，是消费返利？”
“对。”姜小芽把丹药往地上一砸，“而且是限时折扣，错过不补。”
白芷突然闷哼一声，铜镜左眼裂痕猛地扩大，镜中浮现出一段画面：姜小芽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台前，把一炉黑色丹药倒进标着“噬心丹”的容器里。旁边跳出一行备注：“惩罚机制已激活，服用者将陷入辣味执念。但若投入沸腾火锅，可兑换SSS级辣品八折券，每日限量100张。”
画面一闪而过，铜镜右眼却自动弹出《福利券使用指南》教程，镜面浮出一个二维码。墨言皱眉凑近，伸手一扫，页面跳转，赫然是“天帝泡面商城”首页。
“库存……在掉？”南宫翎瞪大眼。
屏幕上，原本堆成山的泡面库存正以每秒上千包的速度往下掉，数字疯狂跳动，像是被人批量兑换。
“好家伙。”姜小芽咧嘴，“我设的兑换池，居然真连着天帝的库存？”
她二话不说，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口铜锅，往地上一放。南宫翎立刻会意，第九条尾巴一甩，化作鼓风机，呼呼往锅底送风。墨言沉默着抬手，指尖一划，银光闪过，司命星火落下，锅底瞬间烧得通红。
姜小芽把三颗噬心丹扔进去，又倒了半袋“地狱辣酱”，汤刚冒泡，锅底就“嗡”地一震。
“哗啦——”
金光炸开，无数金色折扣券从锅里喷涌而出，像雪片一样漫天飞舞。每张券上都印着“全场辣品8折，限购一次”，边角还闪着小辣椒图标。
南宫翎伸手去抓，刚碰到一张，那券就“啪”地展开，贴他脑门上，一行字浮现在他眼前：“您已领取‘越买越穷’体验卡，有效期：永久。”
他脸色一黑：“这福利也太坑了！”
纸鹤状的折扣券四散飞出，有的贴墙，有的扑人。远处王铁柱正蹲着修飞船零件，嘀咕了句“要是能换个带暖气的驾驶舱就好了”，话音未落，二十来只纸鹤“嗡”地围上去，把他脑袋糊得严严实实。
“哎哟！俺不买！俺不买啊！”
姜小芽看着满天乱飞的券，眉头一皱，拍筒调出“异能开发屋”，点开“情绪读取·范围屏蔽”，把自己从“想占便宜”的情绪里彻底剥离。瞬间，所有靠近她的纸鹤“噗”地熄火，变成灰烬飘落。
“得把源头掐了。”她拎起铜锅，锅底辣汤翻滚，她抬手就往裂缝里泼。
热浪冲天而起，滚烫的辣汤灌入地底，裂缝猛地一颤，紧接着“轰”地一声，一道半透明人影被硬生生从里面扯了出来，摔在地上。
那人影穿着快递员马甲，头戴骷髅头头盔，手里抱着个发券箱，正是洛清寒的残魂。他浑身冒着热气，惨叫出声：“谁干的？！谁把噬心丹拿去煮火锅了？！这活儿我不干了！”
“你不是爱搞代购？”姜小芽叉腰站他面前，“现在，限时折扣上线，客服你不上谁上？”
“我……”洛清寒抬头，看见满天飞的券，又低头看箱子里哗哗减少的库存，欲哭无泪，“这系统设定太黑了！兑换一张券，天帝就得少一包泡面！我这哪是发券，我是搬空人家仓库！”
“活该。”南宫翎尾巴一甩，抽走他手里一张券，背面赫然印着骷髅头笑脸，下面一行小字：“使用即召唤怨灵客服，服务不满意可投诉至轮回塔售后部。”
墨言盯着洛清寒，忽然开口：“你一直在等这个？”
洛清寒一愣，苦笑：“你以为我真是来搞破坏的？我在等某个蠢货把积分浪完，好触发系统重置。结果她不抽奖不拼团，偏偏拿噬心丹煮火锅……这操作我剧本里都没写！”
姜小芽懒得听他扯，一脚把发券箱踢到裂缝边上：“发，现在就发。一张都不能少。”
洛清寒哀嚎着打开箱子，开始机械地往外撒券。每发一张，天上就有一包泡面“嗖”地消失。商城页面的库存数字已经从亿级掉到百万，还在狂跌。
白芷突然“咦”了一声。她铜镜右眼的美妆教程又跳出来了，这次封面是个倒扣的铜锅，锅底压着半块铜镜碎片，和之前一模一样。但这次，教程标题变了：《如何用火锅拯救世界》。
她正要关掉，镜面边缘那勺形凹槽突然发烫，像是被什么激活了。
南宫翎尾巴无意扫过地面，又划出一道“001”，刚成型就被一阵热风吹散。
姜小芽蹲下身，盯着裂缝。辣汤已经渗进去，震动停了，b体信号也没再上升。她松了口气，刚要说话，突然瞥见洛清寒发券箱的最底层，压着一张暗红色的券。
她伸手抽出来。
券面没有折扣信息，只印着一行小字：“兑换：天帝一包泡面”。下方骷髅头图案咧着嘴，笑得诡异。
她翻到背面，那里用极小的字写着：“使用条件：宿主b体信号同步率≥30%”。
她手指一紧。
墨言走过来，低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把手搭回剑柄上。
南宫翎尾巴一卷，把直播界面调出来，画面里是姜小芽支着火锅，满天金券飞舞，弹幕疯狂刷着“求链接”“这锅我也想入”。
阿哞打了个嗝，又喷出一串辣味气泡。气泡炸开的瞬间，空中浮现出那行虚影：“b体信号同步率：28%”。
姜小芽盯着那行字，把红券慢慢塞进竹筒夹层。
她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看向裂缝：“这折扣，怕是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