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瓶发烫。
阿扎尔赶紧掏出来看。
瓶里的光扭来扭去，像条活鱼。
影像冒了出来。
他瞅一眼，心立马提到嗓子眼。
乖乖，这蝗虫也太多了！
黑压压的一片，把天遮得严严实实。
太阳都成了个模糊的白点。
阿扎尔揉了揉眼睛，生怕看错。
再仔细一瞅，后背直冒冷汗。
那些祭司，正在摆弄奇怪的手势。
嘴里念念有词，周围的空气都在打旋。
“这是……空间折叠巫术！”
阿扎尔爹以前跟他讲过这邪门玩意儿。
能把一里地变成十里地，太吓人了。
蝗虫的范围，眼看着就扩大了。
更邪乎的还在后头。
影像里蹦出些大家伙。
翅膀展开，比盾牌还宽。
“巨型沙漠蝗！”
阿扎尔倒吸一口凉气。
这东西不是早就绝种了吗？
翅膀一扇，呼呼响，跟刮大风似的。
啃起庄稼来，连骨头渣都不剩。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要是落到以色列人的营地上。
大伙儿就得喝西北风去，搞不好要饿死。
星砂瓶闪了闪，冒出行小字。
阿扎尔赶紧凑过去看。
“画风之符文，引气流为障。”
他不敢耽搁，扯开嗓子喊。
“都出来！有大麻烦了！”
以色列人呼啦一下围过来。
看到星砂瓶里的影像，个个脸都白了。
“阿扎尔，这可咋办啊？”
有人急得直跺脚，声音都带哭腔。
“别慌！”
阿扎尔举起星砂瓶，稳稳神。
“跟我画符文，能挡住蝗虫！”
他蹲在地上，蘸着水画起来。
一笔一划，跟描红似的认真。
符文像个打转的风轮子，看着就带劲。
“照着我这个画，帐篷四周都画上！”
大伙儿赶紧忙活起来。
有拿树枝的，有蘸泥水的。
手都在抖，可没人敢停下。
阿扎尔一边画，一边给大伙儿打气。
“都用心点！这玩意儿能保命！”
“画歪了，蝗虫可就钻进来了！”
太阳慢慢爬到头顶，晒得人头皮疼。
符文总算画完了，一圈圈绕着营地。
阿扎尔掏出星砂瓶，举过头顶。
“看好了！”
他念起牧羊人教的口诀。
瓶里的星砂转起来，越转越快。
周围的风好像被喊过来似的。
“呼呼”地往符文圈里钻。
气流越聚越多，形成个透明的圈圈。
像块巨大的玻璃，把营地罩在里头。
刚弄完，远处就传来“嗡嗡”声。
跟打雷似的，越来越近。
抬头一看，黑压压的蝗虫来了。
遮天蔽日，连太阳都看不见了。
以色列人吓得往后缩，大气不敢出。
蝗虫扑到气流圈上，跟撞了墙似的。
“呼”地一下，全拐了弯。
密密麻麻的，顺着圈边飞过去。
连一只都没钻进来。
大伙儿看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成了！挡住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立马爆发出欢呼。
“阿扎尔厉害！”
“星砂瓶真神了！”
阿扎尔却笑不出来。
他知道祭司们的德性。
这群人阴得很，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看好营地，我去去就回。”
他把星砂瓶揣好，紧了紧腰带。
“你要去哪儿？”有人问。
“我去瞅瞅，这些蝗虫是从哪儿来的。”
阿扎尔说完，猫着腰钻进旁边的沙丘。
蝗群还在飞，像条黑色的河。
他跟在后面，脚步放得轻轻的。
沙子烫脚，每走一步都费劲。
太阳晒得后背火辣辣的，像着了火。
走了约莫有一个时辰。
前面出现个大坑。
远远看去，像块巨大的伤疤。
“西奈半岛的陨石坑！”
阿扎尔心里咯噔一下。
他爹说过，这坑邪性得很。
靠近了才发现，坑边上全是蝗虫。
爬得密密麻麻，脚都没地方下。
嗡嗡声震得耳朵疼，头皮发麻。
坑中央，立着个黑乎乎的祭坛。
上面插满了骨头，看着就瘆人。
“虫巢祭坛……”
阿扎尔咬着牙，悄悄往下摸。
祭坛旁边，几个祭司正忙活呢。
穿着黑袍子，脸藏在兜帽里。
阿扎尔的目光，被祭坛底下的石头吸住了。
那陨石的颜色，灰扑扑的带着银光。
跟星砂瓶的底座，一模一样！
他心里一动。
这俩玩意儿，难道有啥亲戚关系？
正琢磨着，一阵怪声传过来。
是祭司们在念咒，调子阴阳怪气的。
阿扎尔赶紧往前凑了凑，躲在块石头后面。
“让蝗虫啃光以色列人的帐篷！”
一个祭司的声音，恶狠狠地像要吃人。
“让他们饿肚子，跪下来求法老！”
另一个声音跟着喊，透着股得意。
阿扎尔攥紧拳头，指甲都嵌进肉里。
狗娘养的，真够毒的！
他悄悄掏出星砂瓶，想给他们来下狠的。
可手刚举起来，就听见有人喊。
“谁在那里？”
一个祭司猛地转过身，兜帽底下闪着凶光。
阿扎尔心里骂了句娘，撒腿就跑。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祭司们喊着，追了上来。
黑袍子在沙丘上飘，像一群大蝙蝠。
阿扎尔在陨石坑里左冲右撞。
脚底下的石头滑溜溜的，好几次差点摔倒。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都能听见喘气声了。
他心里急得像火烧。
眼角瞥见块大石头。
足有半人高，黑乎乎的挡在前面。
阿扎尔灵机一动，钻到石头后面。
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想按住。
祭司们追过来，东张西望。
“人呢？刚才还在这儿的！”
一个祭司急得直跺脚。
“肯定躲起来了，仔细找！”
另一个说着，就往石头这边走。
阿扎尔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赶紧摸出星砂瓶，心里默念口诀。
瓶里透出点微光，在前面的沙地上晃了晃。
一个小小的影子，朝着另一边跑了过去。
跟阿扎尔长得一模一样。
“在那儿！”
祭司们眼睛一亮，全追了过去。
脚步声渐渐远了。
阿扎尔这才敢喘气，后背全湿透了。
他从石头后面探出头，瞅了瞅。
机会来了！
他猫着腰，朝着祭坛跑过去。
祭坛上，放着个铜罐子。
黑乎乎的，上面刻满了虫子图案。
蝗虫们围着罐子飞，跟朝拜似的。
“就是这玩意儿！”
阿扎尔看明白了。
这是召唤蝗虫的法器。
他冲过去，一把抓起来。
罐子沉甸甸的，还在发烫。
“给我碎！”
阿扎尔使劲往石头上一摔。
“哗啦”一声，罐子碎成了好几瓣。
里面流出些黏糊糊的东西，臭烘烘的。
怪事立马就发生了。
那些蝗虫，像没头的苍蝇似的。
到处乱撞，有的还互相啃起来。
祭司们这才发现上当了。
“不好！他在那儿！”
喊着，又朝着祭坛这边追过来。
阿扎尔心里清楚，不能再恋战。
他掏出星砂瓶，举过头顶。
“亮！”
瓶里爆发出一道强光。
跟小太阳似的，刺得人睁不开眼。
蝗虫被光照着，噼里啪啦往下掉。
跟下雨似的，落了一地。
祭司们拿手挡着眼睛，嗷嗷叫。
阿扎尔趁机往坑外跑。
脚底下全是蝗虫尸体，滑得要命。
他连滚带爬，总算冲出了陨石坑。
等祭司们睁开眼，连个人影都没了。
“完了！法器碎了！”
一个祭司瘫坐在地上，声音都蔫了。
“这回去，法老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另一个急得直转圈。
“还愣着干啥？追啊！”
可四周光秃秃的，哪儿还有阿扎尔的影子。
阿扎尔一口气跑回营地。
老远就有人喊：“阿扎尔回来了！”
大伙儿围上来，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都急坏了。
“咋样了？找到源头了吗？”
阿扎尔点点头，把事情说了一遍。
“太好了！总算把他们的阴谋破了！”
有人高兴得直拍手。
阿扎尔却摇摇头，脸色凝重。
“别高兴太早。”
“这群祭司，肯定还有别的招。”
“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松懈。”
大伙儿听了，都收起了笑容。
纷纷点头，眼里透着一股子劲。
从那以后，营地里多了好多岗哨。
白天黑夜，都有人盯着四周。
阿扎尔呢，天天把星砂瓶揣在怀里。
时不时就拿出来看看。
这平静只是暂时的。
下一场麻烦，说不定啥时候就来了。
夜渐渐深了。
阿扎尔坐在帐篷门口，望着天上的星星。
星砂瓶在怀里微微发烫。
像在提醒他，危险还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