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尔高原的寒风裹着雪粒,狠狠砸在阿扎尔的波斯长袍上。
化名赛义夫的他,缩在粟特商队驼轿里,指尖摩挲着星砂瓶冰凉的瓶身。
布哈拉鸿门宴的余悸未消,波斯星象守护者的误解如芒在背,唯有找到核心据点,才能洗刷“阿拉伯帮凶”的污名。
商队首领胡马云满脸皱纹,腰间鎏金弯刀随骆驼步伐轻晃,对这个加入的波斯学者保持着客气的疏离。
驼队沿结冰河谷前行,两侧雪山高耸入云,峰顶积雪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白光。
阿扎尔掀开轿帘,目光扫过队伍,敏锐察觉到几个陌生面孔,眼神总在他的星砂瓶上流连。
“赛义夫先生,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清脆女声传来,胡马云的女儿法蒂玛端着铜壶走来,织锦长裙绣着葡萄花纹,笑容如高原阳光般纯粹。
阿扎尔接过铜壶,指尖触到她温热的手背,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多谢法蒂玛小姐。”他低声道谢,氤氲热气模糊了眼底警惕。
“先生是第一次走这条商道?”法蒂玛挨着驼轿坐下,望向远方雪山。
“是的,没想到如此艰险。”阿扎尔点头。
“艰险的不只是路途。”法蒂玛声音压低,眼中闪过忧虑,“最近常有不怀好意的人跟着商队。”
阿扎尔心中一动,是布哈拉勾结者余党,还是另有势力觊觎星象守护者的秘密?
前方传来急促马蹄声。
胡马云高声呼喊,商队骤然停步,护卫们纷纷拔械,警惕望向河谷入口。
阿扎尔握紧星砂瓶,掀帘走出驼轿。
一群身着拜占庭铠甲的士兵疾驰而来,长矛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是拜占庭人!”有人惊呼。
阿扎尔心中一凛,拜占庭向来制衡阿拉伯扩张,定然是冲着星能技术而来。
“保护货物!准备战斗!”胡马云拔出弯刀下令。
粟特护卫迅速组成防御阵型,将驼队围在中央。
拜占庭士兵冲到近前,为首金发军官眼神凶狠:“交出波斯学者和星能物品,饶你们不死!”
其目光直直锁定阿扎尔。
“想要带走赛义夫先生,先过我这关!”胡马云挡在阿扎尔身前。
战斗一触即发。
拜占庭士兵下马冲锋,粟特护卫虽勇猛,却因人数劣势节节败退。
一名护卫被长矛刺穿肩膀,鲜血染红雪地。
阿扎尔不再袖手旁观,指尖转动星砂瓶,微弱星光溢出,凝聚成半透明屏障,挡住几名士兵冲锋。
“这是什么妖术?”拜占庭军官眼中闪过惊惧。
阿扎尔趁对方愣神,抬手挥出星光利刃,击中前排士兵。
法蒂玛取下短弓,精准射中一名士兵膝盖。
“父亲,地形不利,不能硬拼!”她高声喊道。
胡马云当机立断:“撤!向雪山深处撤退!”
商队护卫互相掩护,沿陡峭山坡撤退,拜占庭士兵紧追不舍,雪地展开惨烈追逐。
阿扎尔一边用星能屏障阻敌,一边护着法蒂玛前进。
雪坡湿滑,不时有人失足滚落。
头顶传来沉闷轰鸣。
阿扎尔抬头,山顶积雪剧烈晃动,裂缝迅速蔓延。
“不好,雪崩了!”有人惊恐大喊。
漫天雪块如洪流倾泻而下,瞬间吞噬后方追兵。
“躲到那块巨石后面!”阿扎尔拉着法蒂玛冲向不远处的黑色岩石。
胡马云也指挥众人靠拢,但雪崩速度太快,积雪已逼近眼前。
阿扎尔高举星砂瓶,全力催动星能,璀璨星光爆发,形成巨大半球形屏障,将商队与巨石笼罩。
雪崩洪流撞击屏障,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屏障剧烈晃动,阿扎尔脸色苍白,嘴角溢出鲜血。
他咬紧牙关,死死维持着屏障稳定。
不知过了多久,雪崩平息,周围一片死寂,大地被厚雪覆盖。
阿扎尔放下星砂瓶,屏障消散,双腿一软险些摔倒,法蒂玛连忙扶住他。
“先生,你没事吧?”少女眼中满是担忧。
“我没事,大家都还好吗?”阿扎尔擦去血迹。
胡马云清点人数,大部分人安然无恙,仅有几名护卫受轻伤。
“多亏了赛义夫先生!”胡马云深深鞠躬,态度愈发恭敬。
“我们是同舟共济的伙伴。”阿扎尔扶起他。
“先生的力量,和星象守护者有关对吗?”法蒂玛轻声问道。
阿扎尔点头默认。
法蒂玛眼中闪过了然,从怀中取出锦盒:“粟特商队一直为守护者传递情报,这是‘星图织锦’,藏着据点密码。”
织锦上绣着复杂星图与奇怪符号,星砂瓶贴近时骤然发烫,星轨铭文与符号产生共鸣。
“拜占庭人要抢的就是这个。”阿扎尔恍然大悟。
“我们早察觉队伍里有间谍,没想到他们动手这么快。”胡马云叹气。
不远处传来微弱呻吟,之前的拜占庭金发军官从积雪中爬出,挣扎着想逃。
“等等,我有话问他。”阿扎尔拦住欲追的护卫。
“你们为何抢夺织锦?是谁派来的?”阿扎尔冷声质问。
“星能技术属于拜占庭,你少管闲事!”军官冷笑。
阿扎尔指尖凝聚星能,轻点军官额头,对方瞬间失去意识。
“绑起来带走,或许有用。”他对护卫下令。
“织锦密码需要星砂瓶才能解开。”法蒂玛说道。
阿扎尔拿起织锦,星砂瓶星光流淌而出,浸染织锦。
星图缓缓转动,符号重组,赫然对应帕米尔地形,红点标注指向一处山谷。
“据点就在那里!”阿扎尔指向红点。
“那是星落谷,传说有星辰坠落,常年云雾缭绕。”胡马云说道。
远处传来马蹄声,拜占庭后续追兵赶来了。
“快出发,不能被追上!”胡马云立刻下令。
众人迅速收拾行装,向星落谷前进。
阿扎尔与法蒂玛并肩而行,少女轻声安慰:“我相信你不是帮凶,守护者会明白你的心意。”
阿扎尔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心中涌起暖流。
他望向云雾缭绕的星落谷,心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那里能否洗刷嫌疑?守护者会如何对待他?追兵又将带来怎样的危险?
前路漫漫,迷雾重重,但阿扎尔知道,他必须勇往直前。
这关乎他的清白,关乎星砂与星能的平衡,更关乎东西方文明的未来。
他握紧星砂瓶,瓶身星轨铭文在阳光下闪烁,仿佛在指引方向。
星落谷越来越近,一场新的冒险,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