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轮子刚触地,陈溪瑶便迅速掏出手机,茶屋的结构图清晰地呈现出来。二楼西角柜的第三层被标记出来,那里藏着他们的目标——一把扇子。
“艺伎千代今晚有客,掌柜是她师兄,对规矩盯得很紧。”李婉儿翻阅着祖父的笔记,目光在一行字上停留,“他曾写道‘笑中藏泪最难求’,看来他早已知晓这里的规矩。”
三人换上了精心准备的服装,潜入了只园老街。
陆言身着深蓝色的和服,扮演着一位富商;陈溪瑶手持金箔折扇,轻掩面容;李婉儿则束发垂首,扮演着一名学徒。茶屋的门帘被轻轻掀起,檀香与茶香交织的气息扑面而来。
千代跪坐在琴前,岁月在她眼角的纹路中沉淀,她的笑容标准得仿佛是量尺画出来的。
“请演奏《春樱落》。”陈溪瑶将一叠钞票甩在案几上,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再加演三曲,赏金翻倍。”
掌柜恭敬地收下钞票,但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陆言腰间的玉佩——那是祖父的旧物,系统提示它与扇子产生了共鸣。灰隼低声提醒:“情绪屏蔽层启动,不要让掌柜察觉到异常。”
李婉儿端着茶水走上前,故意让半盏茶水洒在千代的袖口上。“实在抱歉!”她慌忙擦拭,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千代腕骨的凸起处,“您的镯子……与我祖母的那只有七分相似。”
千代的动作微微一滞,但嘴角的弧度依旧未变:“学徒也懂得鉴赏镯子?”
“不敢当,”李婉儿低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谦卑,“只是她常说,佩戴玉石需要真心的笑容,才不会褪色。”
陆言突然呛到了茶水。陈溪瑶瞪了他一眼,他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却忍不住笑意,耳根渐渐泛红。
灰隼急促地提醒:“检测到你面部肌肉异常收缩——别在这个时候笑场!”
但陆言越是憋笑,身体越是颤抖,最终忍不住拍腿大笑:“我想起了小时候偷穿父亲的西装,领带缠在脖子上转圈,结果摔进了鱼缸……”
笑声如同炸雷般响起,千代的琴弦应声而断。掌柜猛地站起,千代却按住了他的手腕,眼眶中竟然泛起了水光。
陈溪瑶趁机推过空茶盏:“劳烦续水。”
李婉儿趁机挪到柜边,袖中的扫描仪对准了目标抽屉。
陆言笑得眼泪滚滚而下,滴落在案几上的青瓷盘里。灰隼突然发出高亮警报:“真笑之泪接触木质表面!启动文物激活程序!”
柜中传来细微的咔嗒声,扇骨自动弹开了一条缝隙。千代突然起身,从柜中取出那柄旧扇,轻轻放在陆言面前。
“三十年前,”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有个少年在这里笑到打翻茶壶,被师傅罚跪整夜。第二天他留了张字条,说‘笑中带泪者,方知喜之重’。”
扇面缓缓展开,祖父的笔迹赫然在目。掌柜的脸色骤变:“千代!规矩不能破——”
“规矩是死的。”千代第一次直视客人的眼睛,目光中带着坚定,“人心才是活的。”
她转向陆言,“你祖父走时说,会有人带着同样的笑声回来。”
灰隼弹出新任务框:“喜之遗物认证完成。下一目标:威尼斯狂欢面具,需悲喜交加之泪。”
陈溪瑶迅速抓起扇子塞进包里,拽着还在傻笑的陆言往外走。李婉儿落后半步,将酬金悄悄压在千代的手心。夜风卷起门帘,千代的声音追了出来:“告诉他,当年那壶茶,其实是我故意泼的。”
巷口的出租车里,陆言揉着笑酸的脸颊:“所以祖父年轻时也这么丢人?”
灰隼调出威尼斯的地图:“悲喜交织更难触发,建议提前准备催泪素材库。”
陈溪瑶突然把扇子拍在他胸口:“先想想怎么跟系统解释——你的眼泪值八百万,下次哭贵点。”
李婉儿盯着后视镜里渐远的茶屋灯笼,轻声说:“千代袖口有墨渍,像常年抄写乐谱留下的。”
灰隼沉默两秒:“分析完毕,她可能是祖父笔记里提过的‘抄经人’。”陆言捏紧扇骨,没吭声。车轮碾过石板路,京都的雨不知何时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