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谷西侧的山坡上,三发炮弹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烟尘顺着风向飘向谷内,砸在空地上的弹坑边缘还在发烫。林羽蹲在弹坑旁,用树枝拨弄着焦黑的泥土,脸色凝重:“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炮击了,蛮兵的炮打得越来越准,再这么下去,谷口的假工事撑不了两天。”
杨岩芯站在高处的了望塔上,手里握着一块炮弹碎片 —— 上面依旧沾着那种神秘的黑色粉末,军工核心芯片在口袋里隐隐发热。他望着虎头山的方向,眉头紧锁:“新型铜炮的射程远达 300 丈,咱们的掷炮够不着;炮位修在反斜面,望眼镜根本看不到,盲目冲锋就是送死。”
“那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炸吧!” 李二柱攥着拳头,上次夜袭虽然炸了观察点,但蛮兵很快又架起了新的望眼镜,炮击依旧断断续续。
杨岩芯的目光落在远处传来炮声的方向,突然开口:“炮弹要落地,必先发声。声音能传过来,咱们就能顺着声音找到它。”
“听声找炮?” 赵老栓凑过来,满脸疑惑,“炮声嗡嗡的,哪分得清从哪儿来的?”
“用声学原理。” 杨岩芯蹲下身,在地上画了三个圈,“声音传播需要时间,在不同位置听炮声,时间差不一样。咱们在三个方向布置拾音装置,记录下听到炮声的时间差,就能算出炮位的准确位置 —— 这就像人用两只耳朵听声音,能判断声源方向一个道理。”
这个想法让众人眼前一亮,但随之而来的是新问题:怎么记录时间差?怎么用土法做拾音装置?杨岩芯早已成竹在胸:“拾音用铁皮和竹筒,计时用改良的沙漏,计算用几何公式 —— 咱们没有精密仪器,但能用笨办法凑出精度。”
一、原理拆解:土法适配声学定位逻辑
要将声学定位原理转化为可执行的装置,杨岩芯首先要解决三个核心问题:拾音灵敏度、时间差测量、定位计算。他在指挥岩洞的石桌上铺开图纸,召集赵老栓、老周和两名懂木工的队员开起了 “研发会”。
“拾音装置是基础。” 杨岩芯指着图纸上的漏斗形结构,“用半张铁皮敲成漏斗,小口接一节粗竹筒,竹筒里绷一层猪肠膜,膜上贴一小片锡箔 —— 炮声传来,空气震动带动猪肠膜震动,锡箔会跟着动,这样就能把微弱的声音放大。”
赵老栓摸着下巴:“铁皮好办,猪肠膜也能弄到,但这膜绷紧了怕破,绷松了不震动,咋拿捏?”
“用鸡蛋清粘,绷紧后晾半天。” 杨岩芯补充,“我试过,鸡蛋清能让膜和竹筒粘得牢,还能保持弹性,比浆糊好用。”
接下来是时间差测量。普通沙漏计时太粗糙,杨岩芯让老周改造了三个 “分级沙漏”:漏斗下方的孔开得极小,沙子每漏完一格代表 0.1 秒,漏斗侧面刻着十格刻度。“三个沙漏必须一模一样,校准的时候让三个人同时倒置,确保计时同步。” 他强调,“时间差哪怕差 0.2 秒,定位误差就会超过十丈,必须精确。”
最关键的是定位计算。杨岩芯在纸上画了个三角形,三个顶点代表拾音点:“三个拾音点呈等边三角形布置,边长 50 丈 —— 这个距离既能保证时间差明显,又方便计算。测得时间差后,用‘声速 x 时间差’算出距离差,再用几何定理画圆交汇,交点就是炮位。”
为了让没学过几何的队员也能操作,杨岩芯特意制作了 “定位尺”:用木板刻上刻度,标注好不同时间差对应的距离,只要按测量结果移动尺子,就能快速找到交汇点。“不用你们算公式,按尺子上的标记来就行。” 他演示着移动定位尺,两个圆弧的交点刚好落在图纸上的 “假想炮位”,“就是这么简单。”
二、制作攻坚:材料困境与土法破局
研发的第一个难题是拾音装置的灵敏度。第一次试做时,铁皮漏斗接的竹筒太长,声音传到猪肠膜时已经很微弱,锡箔几乎不动。杨岩芯盯着装置看了半天,突然剪掉一半竹筒:“声音在竹筒里传播会衰减,越短越好。另外,在漏斗大口边缘包一层棉花,减少风噪干扰。”
赵老栓立刻照做,重新绷好猪肠膜,用鸡蛋清封边。这次测试时,远处传来的枪声终于让锡箔微微颤动,老周兴奋地喊道:“动了!真动了!”
沙漏校准的问题更棘手。三个沙漏漏沙速度不一,有的快有的慢,根本无法同步计时。杨岩芯发现是漏斗孔大小不均,就让赵老栓用细铁丝钻孔,钻完后用砂纸打磨,直到三个沙漏的沙子能同时漏完一格。“再做个‘同步钟’,用一根绳子绑住三个沙漏的底盖,拉绳子同时放开,保证计时起点一致。” 他说着,示范着拉动绳子,三个沙漏的沙子同时开始下落,刻度完全同步。
定位尺的制作相对顺利,但需要精确的刻度。赵老栓用木匠的 “鲁班尺” 做模板,在木板上刻下每寸的标记,杨岩芯再按 “声速 340 丈 \/ 秒” 的换算关系,标注出 “0.1 秒对应 3.4 丈”“0.2 秒对应 6.8 丈” 的刻度。“以后测量时,听到炮声就喊‘停’,记下每个沙漏的刻度,按刻度找对应的距离,画圆就行。”
最费功夫的是实地布置。林羽带着队员在谷外三个山头挖了掩体,将拾音装置固定在木架上,竹筒对准虎头山方向;每个掩体里安排一名队员,负责操作沙漏和记录;中间山头还架了一面红旗,作为 “同步信号点”—— 看到红旗挥动,三个队员同时倒置沙漏,等待炮声。
“都记清楚了:看到红旗落,翻沙漏;听到炮声,按沙漏底盖;然后报出刻度。” 杨岩芯站在中间山头,用望远镜观察三个掩体的情况,“第一次测试,别紧张,错了再试。”
三、实战测试:波折与校准优化
第一次实战测试选在清晨,蛮兵的炮击通常在这个时候开始。杨岩芯站在指挥点,手里拿着信号旗,林羽则带着通讯兵在三个掩体间传递消息。
“轰!” 虎头山方向传来炮声,杨岩芯猛地挥下红旗。三个掩体的队员立刻行动,片刻后通讯兵跑回来汇报:“左山沙漏漏了 3.2 格,中山 2.8 格,右山 3.0 格!”
杨岩芯在图纸上记下数据:左山与中山的时间差 0.4 秒,距离差 13.6 丈;右山与中山的时间差 0.2 秒,距离差 6.8 丈。他移动定位尺,画出两个圆弧,交点落在虎头山南侧的一片树林里。“派人去侦察,看看是不是炮位。”
半个时辰后,侦察队员返回,摇着头说:“那片树林里只有几个假炮位,真炮藏在后面的反斜面!”
第一次测试失败,队员们有些沮丧。杨岩芯却没灰心,拿着图纸分析:“问题出在地形,声音被山坡反射,导致时间差不准。咱们得调整拾音点位置,避开反射面。” 他重新选了三个地势开阔的山头,间距扩大到 80 丈,还在拾音装置旁挖了浅沟,减少地面反射的干扰。
第二次测试在午后,蛮兵再次炮击。这次记录的时间差更清晰:左山 3.0 格,中山 2.5 格,右山 2.9 格。杨岩芯计算后画出交点,落在树林后方的反斜面边缘。“这次派龙刃分队悄悄摸过去,注意隐蔽。”
李二柱带着几名队员潜入,半个时辰后传回消息:“找到了!就在交点那个位置,四门铜炮藏在山洞里,洞口有伪装!”
众人兴奋地欢呼起来,赵老栓拍着大腿:“杨先生,这玩意儿太神了!隔着几十里都能找到炮位!”
但杨岩芯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定位误差还有五丈左右,不够精确。咱们再加一个拾音点,变成四边形定位,交点更准。” 他又在西侧加了一个掩体,四个拾音点形成梯形,这样就算有一个点受干扰,另外三个也能准确定位。
第三次测试,四边形定位果然精准,交点刚好落在蛮兵炮位的山洞门口。“完美!” 杨岩芯收起图纸,“现在可以批量制作了,每个作战分队配一套,以后蛮兵再开炮,咱们第一时间就能找到他们的老窝!”
四、悬念伏笔:炮弹碎片里的异常信号
测试结束后,队员们在弹着点捡到一块新的炮弹碎片,上面的黑色粉末比之前更浓郁。杨岩芯拿起碎片,指尖刚碰到粉末,口袋里的军工核心芯片突然发烫,表面浮现出一行模糊的纹路,与之前见过的螺旋纹路不同,这次是类似声波的波纹图案。
“这粉末有问题。” 杨岩芯不动声色地将碎片收好,“老周,你把这粉末拿去化验,看看成分里是不是有能增强声波传播的东西 —— 不然蛮兵的炮声怎么能传得这么远,还这么清晰?”
老周接过碎片,点头应下。苏妙音这时走来,脸色凝重:“探报说,虎头山的蛮兵好像察觉到什么,最近加派了巡逻队,还在炮位周围埋了地雷。”
“正好试试咱们的反炮侦听器。” 杨岩芯眼神锐利,“明天让炮兵营做好准备,只要定位准确,就用掷炮打他们的弹药库 —— 既然炮位藏得深,就先端了他们的弹药,让铜炮变成废铁。”
当晚,青狼谷的兵械坊里灯火通明,赵老栓带着工匠们赶制反炮侦听器,铁皮敲击声、竹筒打磨声此起彼伏。杨岩芯坐在角落,看着手里的炮弹碎片,芯片的余温还未散去。他隐约觉得,这神秘粉末不仅能增强炸药威力,还可能与声音、能量传播有关,而蛮兵的新型铜炮,或许只是某个更大秘密的冰山一角。
第二天清晨,虎头山的炮声如期响起。三个掩体的队员迅速操作,通讯兵很快传来数据:“左山 2.9 格,中山 2.4 格,右山 2.8 格,西山 3.1 格!”
杨岩芯在图纸上快速定位,交点清晰地落在山洞旁的弹药库位置。“炮兵营准备!目标坐标,方位角 320 度,距离 280 丈!放!”
三发掷炮同时开火,炮弹呼啸着飞向虎头山,准确命中弹药库。一声巨响后,火光冲天,蛮兵的炮击突然停了—— 他们的弹药库被炸毁了。
“成了!” 队员们欢呼着跳起来,林羽兴奋地拍着杨岩芯的肩膀:“杨先生,这反炮侦听器就是咱们的‘千里眼’啊!以后蛮兵再敢开炮,咱们直接端了他们的老窝!”
杨岩芯望着虎头山的火光,却没有放松。他知道,这只是对抗蛮兵重火力的第一步,而那神秘粉末背后的秘密,以及蛮兵背后的未知势力,才是真正的威胁。但此刻,反炮侦听器的成功研发,无疑给斩妖队注入了强心剂—— 在这场技术与火力的较量中,他们终于掌握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