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道疤又开始发烫了，热得像是从骨头里烧出来。我低头看它，皮肤表面没有红肿，也没裂开，可那股温度一直在往上蹿，顺着胳膊往胸口爬。
苏清雪站在我斜后方，冰剑还插在地里，她没动，但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我手上。
“还在烧？”她问。
我没抬头，“没退。”
刚才那一战耗得太多，现在连抬手都觉得吃力。龙魂在体内躁动，经脉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啃着。我试着调动熔岩之力，想把那股异样的能量逼出来，结果刚一催动，胸口突然一沉，像是有东西压住了呼吸。
系统界面猛地弹了出来。
【检测到高维法则污染，常规吞噬无效】
红色的字一闪而过，紧接着整个视野都抖了一下。界面自己跳转了，进度条开始加载，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系统强制升级中，燃料来源——宿主生命能量】。
“靠。”我骂了一声，想退出，发现根本关不掉。
“怎么了？”苏清雪走近一步。
“系统要升级。”我说，“自动的，拦不住。”
她皱眉，“现在？”
“不然呢。”我靠着身后那根断掉的石柱坐下，闭上眼，“它说要抽点能量当燃料，爱抽就抽吧，反正我也跑不动。”
话是这么说，但真开始抽的时候还是不好受。像是有人拿根管子插进身体，一点一点往外吸东西。不是疼，也不是累，就是空，从内到外被掏了一遍。
苏清雪没再说话，但她没走远。我能听见她轻微的脚步声，在我旁边来回走了两趟，然后停住。
大概过了几分钟，也可能更久，那种被抽取的感觉终于停了。
我睁开眼，系统界面焕然一新。背景不再是以前那种灰黑色，变成了淡金色，右下角多了个没见过的按钮，标着“信息扫描”。
我下意识看向苏清雪。
半透明面板立刻跳了出来：
【苏清雪：好感度82%，隐藏属性——傲娇】
我愣住。
下一秒，冰剑已经抵在我喉咙上。
“你看了我？”她声音冷。
“我没有！”我赶紧摇头，“是它自己蹦出来的！”
她眼神没松，“哪个它？”
“系统啊！”我把意识调出来，给她看日志，“你看这里——【可主动\/被动获取关联目标基础数据，首次绑定对象默认为最近72小时接触频率最高者】。你是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它自动绑了你。”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剑尖没动。
“不信你可以试。”我说，“你现在走开十步，等会再靠近，看看还会不会弹。”
她没动，但脸偏到了一边。
三秒后，剑收回。
“再有下次，”她说，“我就冻住你的眼睛。”
我摸了摸脖子，“你说这话都说了三次了，怎么还不动手？”
她没理我，转身走到刚才的位置，重新靠回冰剑。
我低头翻系统，发现功能多了不少。除了信息扫描，还多了一个“血脉净化”模块，正好对应我现在的情况。
点进去一看，提示很直接：【当前宿主体内存在非自然能量流，是否启动净化程序？】
我想都没想点了是。
界面一闪，进度条开始走。同时，一股刺痛从掌心蔓延开来，像是血管里塞了根铁丝，正被人慢慢拉出去。
我咬牙撑着，额头冒汗。
这过程比想象中难受。不是单纯的疼，而是每一条经脉都在发胀，像要炸开。龙魂在体内低鸣，像是在抗议什么入侵者。
忽然，胸口一阵温热。
我想起来，洛昭留下的那道血色卦印还在。之前用过一次，压制过机械能量的流动节奏。现在它又有了反应，暖意扩散开来，帮我稳住了几处快要撕裂的节点。
“你还行吗？”苏清雪问。
“死不了。”我喘了口气，“就是有点像被人拿开水从里面涮了一遍。”
她没接话，但脚步声又近了些。
净化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结束时，系统弹出提示：
【血脉净化完成度：67%】
【残留能量已封印，无法彻底清除】
【建议：抵达指定星域后解锁深层清理功能】
“又是星域。”我冷笑，“这玩意儿跟打卡上班似的，到点就得去报到。”
掌心的热度没完全退，只是不再往上窜了。那道疤还在，颜色变深了一点，像是烙上去的印记。
我试着活动手指，没问题。运转熔岩之力，也能调动，只是速度慢了半拍。
“系统升级完，有什么变化？”苏清雪问。
“多了个看人信息的功能。”我说，“比如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好感度八十二。”
她瞥我一眼，“别得意，八十二不代表什么。”
“那代表什么？”
“代表我现在不想杀你。”她说，“仅此而已。”
我笑了，“那你以前想杀我几次？”
她没回答，但嘴角动了一下。
我没继续追问。这时候气氛有点怪，说不上来，不像之前那种紧张对峙，也不完全是放松。就像打完一架，两人坐下来喝口水，忽然发现对方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地面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一样。之前的震动杂乱，这次是有规律的，一下一下，像是心跳。
我低头看掌心，那道疤也在跟着颤。
“它在呼应。”我说。
“什么在呼应？”她问。
“下面的东西。”我站起来，走到刚才那块塌陷的石板边，蹲下，“机械核心碎了，但它留下的信号没断。现在这震动，像是某种启动前的预热。”
她走过来，站在我旁边，“你还打算查？”
“不是想不想。”我说，“是它自己找上门。碎片融进血脉，坐标塞进识海，系统被迫升级……这一连串事不可能无缘无故。”
她沉默了几秒，“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深入。”
“我知道。”我点头，“但我可以记下痕迹。等以后再来。”
她说：“等你来，说不定这里已经塌了。”
“塌了也得来。”我说，“有些事，躲不开就得接。”
她看着我，没说话。
我伸手按在地面裂缝上，试着感知下面的能量流向。指尖刚碰到石头，系统突然又跳出提示：
【检测到高阶能量共鸣源，距离约三百米，深度未知】
【建议标记路径，待宿主能力提升后重返】
我记下方位，正要收手，掌心猛地一烫。
不是之前的那种热，这次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我缩回手，发现按过的地方，石头表面浮现出一道极细的蓝线，像是电路板上的纹路，一闪就没了。
“刚才……”我抬头看苏清雪，“你看到了吗？”
她点头，“那条线，是从你手印里延伸出去的。”
我们俩同时低头看地面。
那道蓝线没有消失，反而在地下缓缓移动，像活的一样，朝着某个方向延伸。
“它在指路。”我说。
苏清雪皱眉，“这种东西，你怎么确定不是陷阱？”
“不确定。”我站起身，“但我知道，如果我不跟，以后可能会后悔。”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变了。”
“哪变了？”
“以前你做事还有分寸。”她说，“现在，越来越像那种——明知道前面是坑，还要往下跳的人。”
我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现在手里多了点底牌。”
她没反驳，只是把手放在冰剑上，“如果你非要走下去，至少别一个人。”
我看了她一眼，“你还真关心我。”
“我不是关心你。”她冷冷道，“我是不想死在你后面。”
话音刚落，地面震动加剧。
头顶岩层裂开一道缝，赤红色的光从里面透出来，照在我们脸上。
我抬头看，那光不是反射，是直接从深处射出来的，像是有什么东西醒了。
掌心的疤痕再次发烫，比之前更烈。
我抬起手，发现皮肤下的血管泛着微弱的蓝光，一闪一灭，和地底的脉冲频率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