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界之主的笑声在凌夜体内癫狂回荡,黑芒如附骨之疽缠绕其灵魂核心,原本纯净的黑白灵光被浸染成斑驳的灰暗。银白光球的封印已完成九成,淡金符文沿光球表面疾速流转,地脉震动渐趋平缓,可若此刻中断,一切努力皆将付诸东流,两界灵脉亦会再度濒临崩塌。
“我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人!”凌昊的嘶吼响彻灵源谷,双生魂印金芒暴涨,他一手维持光球封印,另一手按在凌夜眉心,“小芽!以圣泉之力护住他灵魂屏障,勿让意识碎片蔓延!秋野铭!立即解析碎片波动,找出其核心弱点!”
小芽毫不迟疑,圣泉印记绽出璀璨金辉,一道纯净光流注入凌夜体内,于其灵魂核心外围结成柔韧光盾,死死抵御黑芒侵蚀:“我撑住了!凌昊哥哥,快!他的灵魂正被吞噬!”
秋野铭的探测仪疾速运转,屏幕之上,黑芒波形渐趋清晰:“找到了!碎片的核心频率与初始本源纯净之力完全相逆!唯有借助银白光球的纯净灵光,方可将其彻底净化!但需有人引导灵光入体,若控制失当,恐连其魂魄一并净化!”
“由我来引导!”灵王残魂之声自银白光球中传来,一道纤细的淡白光丝连接光球与凌夜眉心,“我之残魂与初始本源同源,可精准控御灵光流向。凌昊,你稳住双生魂印,我们同步施为!”
凌昊颔首,体内同源之魂的力量一分为二:一股持续注入银白光球,维系封印推进;另一股借双生魂印与灵王光丝交融,化作一道精准的“灵光导管”。纯净的淡白灵光沿导管缓缓流入凌夜体内,所过之处,黑芒发出“滋滋”灼响,如冰雪逢阳,迅速消融。
“不!尔等岂能如此!”蚀界之主的意识碎片疯狂挣扎,黑芒陡涨,欲冲破圣泉光盾,“我便与他同归于尽!”
凌夜身躯剧颤,眉心渗出黑血,残存意识正与碎片激烈抗争:“凌昊……勿管我……完成封印……”
“住口!”凌昊语声斩钉截铁,双生魂印光华再盛,“你我乃同源之魂,生死与共!若失你,封印有何意义!”
雷诺与阿木立即上前,一人以银色星芒护住凌夜四肢,一人将灵木丝刺入其穴位,借灵脉之力稳住其身;玄一则在周遭布下“镇魂符阵”,淡蓝符文明灭,压制意识碎片所引发的魂体躁动。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银白光球的封印已近完成,淡金符文几乎覆满光球表面。凌夜体内黑芒愈淡,纯净灵光终于抵达灵魂核心,与最后一缕黑芒正面交锋。
“啊——!”蚀界之主的意识发出最终惨嚎,黑芒在纯净灵光中彻底溃散,化为一缕青烟,被灵王残魂的光丝引入银白光球。凌夜身躯一震,双眼缓缓睁开,黑白灵光复归纯净,虽面色仍苍白,却虚弱地倚在阿木肩头:“凌昊……我们……赢了?”
凌昊长舒一气,额间汗水滑落,却不敢有片刻松懈——银白光球的封印已至最终阶段,淡金符文即将闭合。然而此时,光球骤然剧震,淡白纯净灵光与淡金双生魂印之光交织,一道银金交织的虚影自光球中缓缓浮现。
此虚影无形无体,却散发着较灵王残魂更为纯粹的威压,面容朦胧,既具初始本源之纯净,亦含双生魂印之温润,正是此前于光球中悄然凝聚的新生意识。“汝等好,同源之魂的继承者。”虚影之声温和而威严,回荡于灵源谷上空,“我乃初始本源与双生魂印相融所生之‘初源之识’,承载两界灵脉的初始意志。”
众人神色顿变,警惕注视初源之识——未知此新生意识是敌是友。灵王残魂的光丝于虚影旁闪烁,语带欣慰:“初源之识……三百年前,我便预感到初始本源或将孕育自主意志,未料今日终得见证。”
“灵王残魂,汝为守护两界所付出的一切,我已感知。”初源之识转向灵王,“汝之使命已毕,可愿回归初始本源,获新生之机?”
灵王残魂的光丝微颤,语气释然:“不必。我已见证同源之魂的成长,两界已有新的守护。我这缕残魂余能,便用以加固初始本源之封印,愿其永固,再不扰于外物。”
语毕,灵王残魂的光丝化作点点莹芒,融入银白光球的封印符文中。符文顷刻愈发璀璨,淡金与淡白交融,结成一道牢不可摧的双重封印。银白光球缓缓沉入地脉深处,地脉震动彻底止息,灵源谷的裂痕也开始徐徐弥合。
初源之识望向凌昊与凌夜,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蚀界之主的意识已彻底湮灭,初始本源重归平衡,两界灵脉危机暂解。然我感知,蚀界本源殿并未完全崩塌,残余势力仍在暗处积蓄力量,未来或会卷土重来。”
“两界由我们来守。”凌昊握紧双生魂印,目光坚毅,“无论未来何等危机,我等必挺身而出。”
初源之识微微颔首,身影渐趋透明:“我将沉睡于地脉深处,持续稳定初始本源与两界灵脉。然于沉眠之前,赠汝等一物——初始本源的‘灵脉印记’。此印可使汝等随时感知两界灵脉波动,预察危机,亦可在关键时刻,借得一丝初始本源之力。”
两道淡白光印自初源之识中飞出,分别没入凌昊与凌夜眉心。光印融入刹那,二人清晰感应到两界灵脉的流淌——自尸魂界的灵源谷至星界的本源殿,每一处灵脉节点的波动皆了然于心。
“多谢。”凌昊躬身致意,却见初源之识的身影忽现不稳,银白灵光中泛起一缕极淡的灰芒,“你怎么了?”
初源之识的声音透出疲惫:“方才净化蚀界之主的意识碎片时,我沾染了一丝‘虚无之力’——此为蚀界本源深处潜藏的古老黑暗,较蚀界之力更为原始。它虽不至影响两界灵脉,却将令我于沉眠中渐遭侵蚀,或许……千年之后,我将成为新的威胁。”
众人神色一凛,未料碎片之中竟藏此等隐患。“可有方法彻底清除虚无之力?”小芽急问,圣泉印记微微闪烁。
初源之识摇首,身形愈淡:“虚无之力无迹可寻,唯赖时光与自身意志压制。千年后,若我真失控,盼汝等能再寻得我,以双生魂印与初始本源之力,施以最终净化。此为我之托付,亦是对两界之承诺。”
余音未绝,初源之识已化作一道银白流光,沉入地脉深处,与初始本源的光球融为一体。灵源谷地面彻底愈合,唯留中央一处淡金与淡白交织的封印符文,静默散发柔和光晕。
众人终于松懈,瘫坐于地,面上浮现劫后余生的笑意。联军残部陆续汇合,传来灵木圣殿的消息:地脉稳定后,灵脉海啸已退,居民尽皆平安;星界灵脉波动亦复常态,雷诺所遣星界守护者已归,报称星界残余蚀界势力亦已肃清。
“终于……结束了。”阿木倚靠灵木,疲惫一笑,“我们赢了,两界得保。”
凌夜起身,行至凌昊身侧,双生魂印的淡金光华在二人眉心同频闪烁:“是赢了,然危机未绝。初源之识所染虚无之力,及千年后之隐患,我等不可松懈。”
凌昊点头,望向灵源谷天空。日光破云洒落,照耀这片满目疮痍却渐复生机的大地:“我们会做好准备。前路仍长,只要吾等同心,同源之魂不灭,便无不可逾越之难。”
雷诺走近二人,银色星芒与双生魂印之光交织:“星界将与尸魂界永缔盟约,共守两界灵脉,监看初始本源动向。千年之约,吾辈将代代相传。”
秋野铭扶了扶修复的镜片,展露笑颜:“我将继续钻研灵脉科技,改良探测仪,力求早日寻得虚无之力踪迹,为千年后的净化做准备。”
小芽展开圣泉领域,淡金灵光覆罩灵源谷,滋养受损的灵木与土地:“圣泉之力将持续润泽地脉,助灵源谷复苏,并时刻感应初始本源波动,一有异动,立时通传。”
玄一望着眼前一众年轻身影,眼中满是欣慰:“我将整理灵王手书与魂藏所载,将三百年恩怨、蚀界之秘、初始本源之真相尽录于册,传之后人,令其永志这场守护之战。”
众人相互搀扶,朝灵木圣殿行去。沿途灵木已抽新芽,灵脉晶石散发纯净辉光,空气中弥漫着生机与希望的气息。居民见他们归来,纷纷涌上,欢呼不绝,孩童手挥灵木枝,高呼“守护者”之名。
灵木圣殿广场上,篝火熊熊燃起,居民与联军共庆胜利,歌声笑语回荡夜空。凌昊与凌夜并肩立于圣坛旁,望眼前景象,感受眉心灵脉印记传来的两界灵脉脉动,心中满是宁静与坚定。
然而此时,凌昊眉心灵脉印记忽感灼热,一缕极淡灰芒掠过,脑海中传来初源之识的微弱预警:“虚无之力……有异……其在……召唤同类……”
预警戛然而止,灵脉印记恢复如常。凌昊握紧双生魂印,心头一沉——虚无之力竟能召唤同类,这意味着千年隐患,或将提早降临。他望向凌夜,见凌夜亦正注视他,目光警觉——显然,他也收到了同样的讯息。
篝火旁的欢庆依旧,凌昊却知,这场守护之战远未终结。虚无之力的阴影,如悬于两界之上的利剑,随时可能斩落。而他们,身为两界守护者,必须时刻警醒,不断前行,静候与虚无之力的最终对决。
夜空之中,星辰闪烁,宛若默观这场跨越三百年的守护与传承。灵木圣殿圣坛上,双生魂印的淡金光华与界核灵光、初始本源的封印符文遥相呼应,结成一道无形的守护之网,笼罩两界。而在遥远的虚无之境,无数灰芒正缓缓苏醒,朝向尸魂界的方向,发出无声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