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在缝纫机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林晚书正在给周凛川改一件旧军装的领口，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喂？”她接起电话，手上还捏着针线。
“晚书。”周凛川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下午三点，师部大礼堂有个表彰大会。”
林晚书的心跳快了一拍：“表彰大会？”
“嗯。”他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和，“我立了个三等功。你要是方便...带着轩轩一起来吧。”
“方便！当然方便！”林晚书连忙应下，嘴角已经不自觉地上扬，“我们一定准时到。”
挂了电话，她看着手中的军装，指尖轻轻抚过那坚挺的领口，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三等功...她的凛川又立功了。
她放下针线，快步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手指在一排衣服间流连，最后停在那件淡绿色的连衣裙上——这是周凛川最喜欢的一件。
“就穿这个吧。”她自言自语，把裙子取出来在身上比了比，“得配那双米色的低跟皮鞋...”
换好衣服，她又仔细梳理了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利落的发髻。看着镜中气色红润的自己，她轻轻拍了拍脸颊：“可不能给凛川丢脸。”
准备出门时，她看了眼时间，决定先去幼儿园接周轩。
幼儿园里，孩子们正在睡午觉。老师轻手轻脚地叫醒周轩：“轩轩，妈妈来接你了。”
周轩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见站在门口的林晚书，立刻清醒了：“妈妈！”
林晚书蹲下身，温柔地帮他穿好外套：“轩轩，爸爸今天立功受奖，我们要去给爸爸鼓掌，好不好？”
“立功？”周轩歪着头，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爸爸做了很了不起的事，首长要表扬他。”林晚书耐心解释，手上利索地给儿子换上那套特别准备的小军装，“咱们轩轩要穿得精神神的，让爸爸看看我们有多为他骄傲。”
“爸爸是最厉害的！”周轩终于明白过来，兴奋地跺着小脚，“我要给爸爸最大声的鼓掌！”
林晚书笑着给他戴上那顶特意定制的小军帽，仔细端详着：“真精神！走吧，咱们可不能迟到。”
母子俩手牵手走在去往师部大礼堂的路上，周轩一路都蹦蹦跳跳。
“妈妈，爸爸是怎么立功的呀？”
“爸爸是不是打坏人去了？”
“爸爸的奖状大不大？可以挂在我房间里吗？”
面对儿子连珠炮似的问题，林晚书耐心地一一回答：“爸爸是保护了国家的安全，这是军人的职责。奖状大不大妈妈也不知道，等会儿看见了就知道了。”
大礼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前方主席台上悬挂着红色横幅，上面写着“年度立功授奖大会”。林晚书带着周轩在靠前的位置坐下，周轩不安分地扭动着，小脑袋一直往台上张望。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出来？”
“快了，乖乖坐好。”
“妈妈，我能不能到前面去看？”
“不行哦，在这里才能看得更清楚。”
周围几个军属认出了林晚书，友善地朝她点头微笑。一位坐在旁边的阿姨弯下腰对周轩说：“小朋友，你爸爸真了不起。”
周轩立刻挺起小胸脯，骄傲地说：“我爸爸是最厉害的解放军！”
这话引得周围的人都笑了。林晚书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心里既骄傲又温暖。
大会正式开始，首长在台上讲话。周轩听得似懂非懂，小声问：“妈妈，首长在说什么呀？”
“首长在表扬所有立功的叔叔伯伯们。”林晚书低声解释，“等会儿就轮到爸爸上台了。”
当念到周凛川的名字时，林晚书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主席台。
周凛川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主席台，军装笔挺，肩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从首长手中接过奖状和勋章，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妈妈，爸爸！”周轩激动地指着台上，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会场里格外清晰。
周围传来善意的低笑声。林晚书轻轻捂住儿子的嘴，脸颊微红，但目光始终追随着台上那个耀眼的身影。
周凛川显然听到了儿子的声音，目光投向观众席，准确地找到了他们母子的位置。在与林晚书视线交汇的瞬间，他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一瞬，唇角几不可见地扬起一个弧度。
“爸爸看见我们了！”周轩兴奋地小声说。
林晚书点点头，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骄傲。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是轩轩的父亲，更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表彰环节结束后，周凛川走下主席台，径直朝他们走来。周围的军官和家属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爸爸！”周轩迫不及待地扑进他怀里。
周凛川一把抱起儿子，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林晚书。
“周师长，这位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首长笑着问道。
“报告首长，这是我爱人林晚书，儿子周轩。”周凛川介绍道，语气中带着难得的温和。
老首长赞许地点头：“郎才女貌，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小同志，你爸爸可是我们军区的骄傲，长大了要不要也当解放军啊？”
周轩搂着爸爸的脖子，大声回答：“要！我要像爸爸一样厉害！”
这话又引来一阵笑声。另一位首长打趣道：“老周，你这儿子有出息啊，这么小就立志要保家卫国了。”
周凛川难得地露出笑容：“孩子还小，就是说着玩。”
“我看未必。”老首长慈爱地看着周轩，“虎父无犬子嘛。小林同志，听说你在妇联工作？怎么样，还适应吗？”
林晚书落落大方地回答：“谢谢首长关心，工作很好，同事们都很照顾我。”
“好好好，”老首长连连点头，“周师长在前方保家卫国，你在后方支持工作，这就是最好的军嫂典范。”
回家的路上，周轩一直抱着爸爸的奖状不肯撒手。
“爸爸，这个奖状可以挂在我房间里吗？”
“可以。”周凛川摸摸儿子的头，“但要答应爸爸，以后也要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什么样的才叫有用的人？”
“就像爸爸这样保护大家，像妈妈这样帮助别人，都是有用的人。”
“那我两个都要做！既要保护大家，也要帮助别人！”
周凛川和林晚书相视一笑。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