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带来的满足感还在胃里暖融融地停留着，林晚书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拍了拍手：“哎呀，快四点了，得去接轩轩了。”
周凛川正收拾着碗筷，闻言动作一顿，说道：“一起去。”
林晚书有些意外，平时这个点他要么在部队，要么在家也是处理文件居多。她笑道：“哟，那儿子今天会很开心了～”
周凛川面色如常，将最后一个盘子放进盆里，语气平淡：“今天没事。”他看了一眼婴儿床里还在熟睡的小安安，“她怎么办？”
“抱着一起去呗，裹厚实点就行。让她也去透透气。”林晚书说着，已经开始给安安穿外出的小棉袄了。
周凛川没再说什么，手脚麻利地把碗筷洗刷干净，也走过来，帮着林晚书一起给安安穿戴。他动作略显笨拙，但极其小心，生怕弄疼了女儿。
收拾停当，一家三口出了门。
周凛川依旧抱着小安安，林晚书跟在他身边。北方的傍晚，寒意刺骨，但夕阳的余晖给积雪染上了一层金边，也别有一番景致。
“你看这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轩轩肯定喜欢。”林晚书踩着积雪，笑着说道。
“嗯。”周凛川应了一声，小心地调整了一下抱着安安的姿势，确保冷风吹不到她的小脸。
“对了，元旦请客的菜单我就这样定啦，我报一遍给你听…”林晚书边走边说，“饺子肯定要有，猪肉白菜馅的。炖个猪肉粉条，炒个土豆丝，拌个萝卜丝凉菜，再来个白菜豆腐汤。四菜一汤加饺子，够了吧？”
周凛川仔细听完，点了点头：“够了。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热闹热闹嘛。”林晚书摆摆手，又想起什么，促狭地看他一眼，“就是到时候，你可得多跟王股长说说话，别又像平时在家一样，闷葫芦一个。”
周凛川闻言，微微蹙眉，似乎觉得这有点难度，但还是应承下来：“……我尽量。”
林晚书被他那略显为难的表情逗乐了：“放心，刘大姐健谈，王股长人也随和，不会冷场的。你就负责倒酒、陪喝就行。”
“嗯。”这个任务听起来具体多了，周凛川明显松了口气。
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幼儿园门口。 已经有不少家长在等着了。
看到周凛川抱着孩子和林晚书一起走来，不少军属都投来友善和略带好奇的目光。
一大家来接孩子，这可不多见。
“周副军长，林同志，来接轩轩啊？”熟悉的刘大姐也在，笑着打招呼，又逗了逗周凛川怀里的安安，“安安也来啦，真乖！”
林晚书笑着回应：“是啊刘大姐，您也来接孙子？”
“可不是嘛！”刘大姐说着，又看向周凛川，打趣道，“哟，今天周副军长也亲自出马了？”
周凛川在面对外人时，又恢复了那副沉稳冷峻的模样，只是微微颔首：“刘大姐。”
就在这时，幼儿园放学铃响了。孩子们像一群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涌了出来。
周轩背着小书包，正和旁边的小朋友说得起劲，一抬头，猛地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爸爸和妈妈，还有爸爸怀里的妹妹！他眼睛瞬间亮了，像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周凛川的腿，声音里满是惊喜：“爸爸！妈妈！你们一起来接我啦！”
林晚书弯腰摸摸他的头：“是呀，开心吗？”
“开心！”周轩大声回答，然后又仰起小脸，兴奋地对周凛川说，“爸爸，你今天不忙吗？我看到好多小朋友的爸爸都没来过呢！”
周凛川低头看着儿子红扑扑、写满骄傲和兴奋的小脸，心里某个角落软了一下，语气也不自觉地放缓了些：“嗯，今天不忙。”
周轩立刻转向刚才一起出来的小伙伴，大声宣布：“小虎，你看！我爸爸也来接我了！我爸爸是解放军！可厉害了！”那自豪劲儿，仿佛爸爸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英雄。
叫小虎的男孩羡慕地看着周凛川笔挺的军装和威严的样子，用力点了点头。
林晚书看着儿子这炫耀的小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暖，对周凛川低声道：“看把你儿子得意的。”
周凛川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没说话，只是空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周轩的头发。
跟老师和相熟的家长道别后，一家四口踏上了回家的路。
周轩兴奋地走在爸爸妈妈中间，一会儿看看爸爸，一会儿看看妈妈，小嘴说个不停。
“爸爸，妈妈，我们今天学了新歌！我唱给你们听！”周轩不等回应，就扯开小嗓子唱了起来，“我是勇敢小兵兵，天天锻炼身体好……”
童稚的歌声在雪后的傍晚回荡，林晚书笑着给他打拍子，周凛川虽然没出声，但目光一直温和地落在儿子身上。
唱完了歌，周轩又想起重要的事，拉住周凛川的衣角：“爸爸，爸爸！元旦真的可以放小烟花吗？”
“嗯。”周凛川肯定地点头。
“太好了！”周轩欢呼雀跃，又追问，“那我可以自己拿着放吗？”
“不行，”这次是林晚书开口了，语气坚决，“必须爸爸拿着，你在旁边看。太危险了，记住了吗？”
周轩的小脸垮了一下，但看到妈妈认真的表情，还是乖乖点头：“记住了。”不过很快他又高兴起来，“那我能离近点看吗？”
“可以，但是必须听话。”周凛川沉声补充了一句。
“我一定听话！”周轩立刻保证，然后又开始憧憬，“要是能堆个雪人一起放烟花就更好了……”
夕阳将一家四口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周凛川抱着小安安，林晚书牵着蹦蹦跳跳的周轩，他们说着、笑着，讨论着元旦的安排，讨论着晚上的饭菜，讨论着幼儿园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