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剩这几天了。
宋娇娇也没打算再招个人，盛菜自个顶上就行，店里有些老客户还挺纳闷小荣那姑娘去哪了，店里几个人也找借口给搪塞了过去。
本来就炒个菜也不觉得有什么，再加上盛菜。
这活儿总也是重复、机械，干一天下来，胳膊真是酸疼得受不了。
宋娇娇趴在床上，任由沈衍礼帮她揉着胳膊，说完小荣的事情，她侧过头，撑起来半边身子道：“这要是有个小孩，那可真操心。”
“小男孩得防着不学好，欺负别人家的孩子；要是生个小姑娘，又得防着怕被别人骗。”
她皱眉道：“你说这群人怎么这么坏啊。”
沈衍礼躺在她身侧，枕着胳膊道。
“人心隔肚皮嘛。之前老公不经常跟你讲，男人就没几个好的。陌生人也是，碰上那些主动找你搭话的，你能把他想多坏，那就想多坏。猜错了没关系，总比上当受骗强，有些时候上一当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沈衍礼侧过头，跟她对视道：“要是骗点钱，那都是小事儿，像小荣这样，再怎么处理，这辈子也是个坎儿了。”
“就算好点，跟这个男人结婚生子，就看这男人的性子，日子怕是也过不舒坦。”
这也是宋娇娇没说尽的话。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短短几天。
或许是家里，又或者是因为孩子。
总觉得小荣瘦了一茬，再见面的时候，也没精打采的，接过这几天的工资后，她欲言又止道：“娇娇姐，过段时间我俩要结婚了。”
“要是你跟秀梅嫂子、冯姨有空，来家里喝杯喜酒吧。”
人长大。
有时候就好像一瞬间的事情。
宋娇娇拍了拍她的肩膀，从自己兜里又掏出来十块钱补进去说道：“你拿着，全当姐给你添个妆，别不要。要是到时候我跟你姐夫还在帝都，一准儿过去。”
小荣笑得像哭。
想来这婚事谈下来也不容易。
店里都忙着，她也没太打扰，她这一走，秀梅跟宋娇娇遥遥望了一眼，嫂子自顾自地摇摇头，长叹了口气。
到了月中的时候。
宋娇娇自个写了个红字纸，贴在门口。祝客人们春节快乐，要回去过春节呢，这什么时候开门还说不准。
秀梅觉得很可惜，可想想自己的手艺，最后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宋娇娇暂停这送钱的生意。
“娇娇妹子一看就是没怎么吃过苦的。”
秀梅跟方辰念叨着，“这要是换做别人家，年都不过也得多赚点呀。”
不过一想她男人，随后也释然了。
沈衍礼放假前一天把托人买的皮草给带回来了，一水的黑毛，摸着特别薄，但是穿身上却不觉得太冷，就是里面套不了厚袄，得穿毛衣。
他俩张罗着要回村。
帝都那些新鲜物件恨不得都带上，宋娇娇专门在百货大楼里给爹娘买了身衣服，怎么保暖、怎么贵怎么来，今年还有那种上新的保暖内衣，里面都是绒毛。
村里那些长辈的小礼物也都不落下，就连小孩子，她都买了巧克力跟大白兔。
这几天的票特别不好定。
大学生都要回去。
光一个帝都都上万的大学生，更别提务工的。
东西不能装太多，以免路上被人摸了。他俩买了个很大的皮箱子，自己的衣服也不打算带，回去有什么就穿什么吧。
沈衍礼去车站买票，出去一趟回来，两手空空。
“票没了？”
“就剩下站票了，站票也不剩几张。我看那车站里面都是人挤人，估计上了火车更难受。”
宋娇娇一愣，皱眉道：“那怎么办？转乘的票行不行。”
“甭操心，我找郑国那边，让他搞两张卧铺票，也安全点。”
毕竟年年春运这时候，小偷都可谓是猖狂。
手指间夹着小刀片，往身上一剌，别管有没有捞着，那口袋外面都得漏风，有的甚至连内兜都保不住，行李还有硬抢的。每次就过年这段时间，火车站都直接上驻军精兵维持秩序，单纯的公安已经没法管了。
偷东西都是小事儿。
还有丢人、丢小孩的，那报纸上过了这阵子，登的全是寻人广告。
人太多了。
你挤我、我挤你。俩人一分开，说不准就没影了。那种拐子，就等着这时候呢。
宋娇娇听得一愣又一愣的。
【我爸说，那年代坐火车里只要停站就得守好东西，有些人能从玻璃外面拿钩子扒东西、偷人、偷小孩，之前有个女的被勾得满脸血，给我爸吓得不轻】
【真假的呀，这么可怕？】
【关键是连个监控啥的都没有，东西丢了、孩子丢了，人丢了。那都没法找，死了也不知道】
【到底是谁想穿越到这时候啊，太吓人了】
“能买着吗？”
“能。这时期卧铺应该还有特殊通道可以走。”
沈衍礼说道。
这也就是卧铺能享受的待遇，但卧铺一般人也买不着。
郑国晚上就把票给送过来了。
看着家里已经准备好的大包小包，问道：“你们这时候就走，啥时候回来。”
“过完年吧。”
沈衍礼看了一眼那两张票，说道：“多少钱，我给你拿。”
“钱不的钱，无所谓。”他看了一眼在厨房正忙活擦东西的宋娇娇，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不打算带弟媳回家一趟？这过年，家里可就剩下你爸妈了。”
沈衍礼叠着票揣进兜里：“不回去了，回去一整年也过不好。”
“行，行吧。”
郑国点点头，宋娇娇从厨房里探出头，问道：“郑国，你要吃饼子吗？我刚烙出来没多久，现在热乎呢。”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一听连忙扬起笑说道：“行啊，弟媳。你们这回家，怎么还烙上饼了？”
“那火车上东西太贵，准备点路上的口粮。”
她从桌上给他拿了一张，里面裹着芝麻花生跟糖心，温温热热正是好吃的时候，饼皮金黄，还打酥呢。
郑国现在是不会说“赚那么多钱，路上买点多省事”这种鬼话了。
捧着那饼子嚼得喷香，连声夸着：“弟媳你可真会过日子。”
沈衍礼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