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说得原着里，他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一个团队。
不过沈衍礼觉得没所谓。
他能成一次，就一定能成第二次。
彦红商量一番，决定今年就不去了，也不剩几个月。沈衍礼也不指望今年能成事，所以先留在宋家村也能给他省点钱，来年开春再一同前往帝都。
沈衍礼觉得不差这点的，这几个月里，让他多去考察考察也是好的，可村里人嘛，到他这个年纪就指望着跟家里团圆过年，年轻的时候东奔西跑，等上了年纪反而更倾向于扎根在乡里。
踏实。
村里的煎饼卖的好也不好，每家每户一个月最多也分不过三块钱，少得时候就块儿八毛，不过好歹是纯利，往常年的冬天少有进账，有这么个手艺攒攒，能给家里多添几个菜、几块糖，甚至几尺布也是好的。
就是这房子一起。
众人都猜测，到底宋村长家手里得有多少钱？
有些半大的小伙子，愣愣的，非想要跟着沈衍礼去城里谋路子，他都给劝下来了。城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过得好，他跟娇娇也没那精力关照人家，这要是出了点岔子，说起来就说是他带出去的，那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宋娇娇来的时候就嘱咐沈衍礼，去看看镇子上的秀英跟白霜。
他去了，顺手提了点麦乳精，别管是给谁吃，大小都适用。
让沈衍礼没想到的是，他在这里瞧见了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刚进门就听见不算大的院子里传来三字经的声音，那一群豆大点的孩童牙牙学语。
宋秀英听闻是沈衍礼来了，连忙从厨房出来：“姐夫，呀，你跟娇娇这么早就回来了？娇娇呢。”
“我回来看看爸妈，娇娇还在帝都。说让我给你们买点东西，来看看你们，她惦记呢。”
沈衍礼拎着两桶麦乳精过去。
院里摆着不少木头做得小孩玩具，还刷了不同颜料的木漆。
“来都来了，还买啥东西，多见外啊。”宋秀英招呼道：“现在大班、小班都上课呢，外面冷，姐夫你来屋里坐。”
那是一间办公室。
沈衍礼跟她们都不怎么熟，也就上次说幼稚园的时候话最多。这屋里生着煤炉，一看就是俩姑娘的屋子，他坐立难安，站在门口道：“我就不进去了吧，我待会还得赶车，就是来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没有。”
开办育红班，教书育人。
娇娇可惦记了。
尤其是小姐妹的营生，宋秀英才不管那些，连拖带拽给他揪屋子里：“姐夫你还害上臊了，你俩帮我跟白霜谋了个好营生，既能照顾孩子，又能赚钱花。”
“这要是来了，连口水都不给喝，连个门也不给进，那还是人不？”
沈衍礼本来都没多想，一说害臊，他还真有点架不住。
要说娶了媳妇后。
他就没跟女人独处过。
宋秀英倒了杯水，坐下来道：“之前这育红班搞得不好，我俩村里人，镇子上那些也不信任。”
“这教孩子真不容易，本来看见小孩还喜呢，现在看见小孩有时候真头疼。”
“我跟白霜现在领着二十几个孩子了，大孩子八个。白霜说她教不了那些，都是花架子，我俩这不，凑了钱，请了之前镇子上的教书先生。”
“教娇娇那个？”沈衍礼愣了愣。
宋秀英也一怔：“你咋知道的？”
随后她反应过来，笑道：“害，你看我这，我都忘了，姐夫之前也是学校的，娇娇肯定也跟你说过。是，就是那个，之前那不是被人迫害了吗，起初说啥也不教。我跟白霜好说歹说，最终是同意了。”
这个教书先生，之前他在学校的时候，老校长还去请过，结果人家非得让另请高明。用沈衍礼跟那群跳脱的神仙学到的形容词，应该属于心理阴影。
没成想，竟然被这俩姑娘哄到幼稚园带孩子了。
这宋家村的姑娘，真是多少都有点本事。
宋秀英继续说着，那小孩子不好看的很，调皮捣蛋。所以她跟白霜俩人一起看，大孩子还听点话。她跟白霜谁看得烦了，谁就出来做饭。除了周六日以外，夜里就不回村了，带着孩子在这边睡。
“挺好。”
“可不是吗。”
虽然这育红班开了没半年，她现在回村里，腰杆子都硬，人都得喊她校长。
宋秀英自个说着，都给自个逗乐了。
“现在年景好，如今好像也不咋抓小摊了，以后人们兜里有钱，肯定都愿意把孩子送过来。我跟白霜想着，要是明年开春能收够三十个，我俩就去再找个大院子，合着买一处，专门做育红班，姐夫你懂得多，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有前途。”
宋秀英话音刚落，门帘就被撩开，宋白霜瞧见屋里的场景，她穿得很厚实，比之前瞧着胖了不少，尤其是肚子，像揣着个炸弹。
“小沈来了呀。”
宋秀英还能说两句话，这宋白霜，他就更不知道咋办了。
他点点头：“嗯，待会就走。”
“走啥啊，吃过饭再走呗。”宋白霜哎呦哎呦得走过来，每一步都迈的很是艰难，宋秀英擦了擦手道：“那我赶紧回去了，你快躺着歇歇。”
“哎呀小沈，见笑了。我这，怀孕肚子大了，行动不方便。要是渴了就自个倒水喝，来这儿甭跟我们客气。”
宋白霜靠在那一摞被子上，拍着肚子长长喘着气。
沈衍礼这才意识到，去年没见宋白霜原来是因为这个，他忍不住瞄了两眼，斟酌片刻还是问道：“方便问问，这是几个月了吗？”
“按理来说，这个月该生了。”宋白霜道，“也不知道咋回事，这胎怀的累得很，不知道是姑娘还是小子，还费。”
“小沈，你跟娇娇在帝都咋样？我听秀英说，日子过得还不错？”
“还行吧。”
“哎，去年都没见着面。这今年要生娃，算上坐月子，过年又不一定能见着了。”宋白霜道：“我们娇娇是个好的，小姑娘聪明、伶俐，就是心软心善，见不得人过得苦。小沈啊，你可不能欺负我们娇娇。”
这是当姐呢。
沈衍礼都习惯这种敲打了，点头称是，说道：“没事，等着我回去，我跟娇娇说一声。今年回来过年，去看你跟孩子。”
“行，那我就等着你们了。”
宋白霜道：“我家那俩孩子，成天嚷嚷着要娇娇姨姨跟姨夫，就惦记你家糖呢。”
“带，等我俩回来的时候，多带点儿给孩子吃。”
沈衍礼看她说着说着，表情开始有些不对劲，面色逐渐苍白。他当即意识到不对劲，这还是个孕妇呢，这要是出了事儿，这咋整？
他连忙站起身道：“你、你是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