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对林丰光伸手没付出,为这点事气坏身子还得花钱买药,咱家哪经得起这个?
秦淮茹这番话说下来,张老太太果然不闹了。
倒不是她想通了,纯粹是怕花钱——在她这儿,掏钱比割肉还疼。
林丰到家就把猪板油给傻柱和一大爷各分了一块。
这么多油自家吃不完,好东西就该分给亲近的人。
两家都痛快收了,他们的关系早就像一家人似的。
一大妈炼完猪板油,又跑去后院帮于海棠带孩子。
她现在迷上这对龙凤胎了,连做梦都搂着俩孩子。
何晓整天泡在后院,跟林动形影不离地玩儿。
让林丰意外的是雨水还在。
都腊月二十五了,按理说她丈夫早该来接人。
可婆家只来过几趟,嘴上说着忙没空照顾,干脆让雨水在这边过年。
这下林丰总算明白雨水为啥恨婆家了——
虽说娶了媳妇进门,可压根没把她当自家人。
尤其那个好男风的丈夫,整个冬天都没来看过怀孕的妻子。
雨水常说,她丈夫早已不在人世。
人虽活着,心却死了。
如今雨水只盼着平安生下腹中胎儿。
这孩子成了她最重要的精神支柱。
要说最牵挂的人,那必定是林丰。
傻柱多次想去找那个不负责任的妹夫算账,哪有这样当丈夫的?简直太不像话。
可每次都被雨水拦下。
在她看来,这根本不值得。
这段婚姻早已形同虚设。
雨水反而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每天在大院里,守着孩子们,还有她最爱的风哥,比什么都强。
年夜饭依旧在老太太屋里吃。
一大爷夫妇、傻柱一家三口,还有挺着大肚子的何雨水。
众人挤在林丰家包饺子。
院子里传来孩子们放鞭炮的欢笑声。
此起彼伏的 声中,年味正浓。
饺子包好下锅。
林丰一家、一大爷一家、傻柱一家围坐在餐桌前。
虽然有些拥挤,却更显热闹温馨。
这天林丰破例拿出一瓶茅台。
傻柱眼睛一亮:茅台!风哥真有本事,不愧是革委会副主任。”
他殷勤地给一大爷和林丰斟酒,最后才给自己倒上。
林丰又拿出一个空酒杯:柱子,怎么忘了规矩?
年夜饭喝茅台,怎能少了老太太?
傻柱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老太太您别见怪。”
他连忙给老太太满上。
老太太笑骂:装什么傻?见到好酒就把我这老婆子忘了?
傻柱赔笑:我真是一时糊涂,要不怎么叫傻柱呢。”
谁说你傻谁才傻。
你该叫精柱才对,整天装傻充愣。”
这番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都坐下吃饭吧。”林丰举杯道,奶奶、一大爷、柱子、海棠、刘丽,还有雨水,无论杯中是酒是汤,咱们干一杯。”
干杯!众人响应。
雨水却娇嗔:风哥太坏了,想烫坏我们的嘴吗?
刘丽附和:就是,这么热的饺子汤怎么干杯?
于海棠笑着打圆场:风哥说的是喝酒的干杯,可没让咱们喝热汤啊。”
刘丽笑着打趣海棠:海棠,风哥可是你丈夫,他说什么你都护着他。”
林丰接过话茬:海棠说得没错,喝酒的就干杯,喝饺子汤的女同志随意。”
妇女能顶半边天,我可不敢得罪各位女同志。
更不会设套让你们喝热汤烫伤嘴巴。”
要是真烫伤了,咱们这顿酒也喝不成了,还得送你们去医院。
大过年的医生都放假,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所以雨水、刘丽,你们多虑了。”
来,大家一起举杯,喝酒的干了,喝汤的随意。”
林丰一招呼,众人都响应。
雨水本意并非为难林丰,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见他这么说,只好举起杯子:干杯。”
四位喝酒的一饮而尽。
好酒!茅台不愧是名酒,比散装酒强多了。”傻柱咂着嘴夸赞。
一大爷笑骂:这还用你说?散酒三毛一斤,茅台七块一瓶,能比吗?说着夹了个饺子。
林丰调侃道:一大爷懂得真多,连茅台价格都知道,看来以前没少喝啊。”
小风别取笑我了,我连散酒都舍不得买,哪喝得起茅台?
前几天去供销社给孩子买玩具,顺口问了句茅台价格,就记住了。”
七块钱够给孩子们买多少零食玩具,我可舍不得买酒。”一大爷自嘲道。
这就是一大爷,宁可给孩子花钱也舍不得自己享受。
林丰和傻柱相视一笑。
傻柱给老太太、一大爷、林丰和自己都斟满酒。
一大爷,您对孩子们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
话不多说,这杯酒敬您。
奶奶也一起,咱们干一杯。”
四人再次举杯畅饮。
这边欢声笑语,隔壁二大爷家却气氛凝重。
二大爷家全员到齐:大儿子刘光齐夫妇带着孙女刘燕,二儿子刘光天夫妇,三儿子刘光福,以及二大爷老两口。
桌上摆满饺子和酒,却无人说话。
最终二大爷打破沉默:老大一家终于回来了,还带回这么可爱的孙女。”
今天是除夕,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开开心心。”
来,都举杯,我敬你们一杯。”
以前我这个父亲做得不好的地方,希望你们别往心里去。”
你们也知道我就这脾气,从今往后我一定改,对你们一视同仁,再也不打骂了。”
二大爷难得向儿子儿媳们说出这番心里话。
林丰对家庭教育的分析让刘海中深受启发,他实在不愿失去三个孩子。
爸,以前是我不对,我向您和妈认错。”
请原谅我的不懂事。”
以后我一定在电影院好好干,和媳妇一起孝顺您二老。”
一向沉默的刘光齐难得说出这番话。
二大爷喜出望外。
老二刘光天和老三刘光福交换眼神,不明白父亲和大哥在打什么主意。
既然与自己无关,他们也懒得过问。
来,咱们一起喝一杯。”
二大爷举杯向儿子儿媳们致意。
众人受宠若惊,连忙起身。
都坐着喝就行。”二大爷和蔼地摆手示意。
爸,我们敬您。”刘光齐动情地说。
对,爸,我们敬您一杯。”刘光天也被父亲感动了。
爸,我们兄弟敬您。”尚未成家的刘光福盼着父亲脾气越来越好,还指望他帮忙操办婚事呢。
刘海中欣然饮尽杯中酒。
此刻他对林丰充满感激。
林丰确实有真知灼见,几句话就点破了他教育子女的失误,并给出解决方案。
今天一试,效果立现。
老大一家回来吃年夜饭,老二夫妇和老三也都恭敬敬酒。
这是个好开端,必须保持下去。
二大爷家的年夜饭终于打破僵局,从压抑变得温馨融洽。
而三大爷家的年夜饭却剑拔弩张。
阎埠贵和杨瑞华端坐上首,三个儿子、儿媳和小女儿都在场。
三大爷板着脸像审犯人:
老大家的猪肉怎么才带回来这么点?够包几个饺子?
老二你把厂里分的肉卖了大半,就剩一斤二两,能吃几顿?
老三你们电影院福利不少,怎么只拿回一斤半?剩下的是不是也卖了?听说每人还发了五斤粮食呢?
老四还在上学就算了,等工作后也得像哥哥们一样交生活费。”
四个子女都被数落得憋屈。
爸,我每月都交生活费了,还惦记那点猪肉干嘛?
再说我们已经分家单过,是看您二老面子才回来吃年夜饭的。
二两肉怎么就不能包饺子了?阎解成闷声道。
就是,年夜饭而已,二两肉足够了。”于莉附和道。
老头子少说两句吧,除夕夜就该高高兴兴吃团圆饭。”三大妈打起圆场。
可三大爷仍不依不饶。
阎埠贵仔细分析道:“解成,于莉,你们那二两肉最多包十个饺子。
这还没算面粉、葱姜、酱油和盐的开销。
要吃这顿年夜饭,你们再交一斤粮票。”
于莉一听就火了:“爸,您算计到家了!我们不在这儿吃了!”
她披上外套,抱起孩子就要走。
阎解成连忙追上去:“等等!扣除面粉和调料,咱们还能拿回七个饺子。”
说着就用筷子夹了七个饺子捧在手里往外走。
阎埠贵看着他们的背影摇头:“拿二两肉就想蹭年夜饭?想得美!”
阎解放和阎解旷见状,赶紧把卖猪肉的钱交给父亲。
阎埠贵满意地收下钱,教育道:“记住,亲兄弟明算账。
财上分明大丈夫!”
几个孩子连连点头,心里暗想:将来就算给爹买棺材,也得制。
中院贾家正在吃年夜饭。
棒梗兄妹狼吞虎咽,秦淮茹只吃了几个饺子,把肉菜留给老人孩子。
“妈,我们要放鞭炮!”
三个孩子嚷嚷道。
“没钱!”
秦淮茹板着脸。
后院传来林动他们的鞭炮声,孩子们羡慕得直跺脚,但贾张氏这次也坚决不同意——花钱买鞭炮?不如要她的命!
1968年春节,林丰让傻柱给杨厂长送去饺子和猪头肉。
杨厂长托傻柱带回十块钱,说是给干孙子林炎的压岁钱。
林丰感慨:自身难保还惦记着孩子,这份心意真难得。
林家三兄妹备受宠爱——林叶有大妈大爷疼,林炎有杨厂长的干爷爷护着,林动则认了傻柱当干爹。
年节过后,林丰特意探望了老康和老周。
老康身体硬朗,但吃过林丰送的饺子就再三叮嘱别再来看他,生怕连累对方。
老周倒是豁达,边嚼饺子边品茶,聊得眉飞色舞。
如今他乐呵呵地扫院子、清猪圈,干完活总要沏杯浓茶犒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