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爵士乐流淌在空气中，却抚不平林宛瑜紧蹙的眉头。
她泄气地把脸埋进胳膊肘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
“啊——！受不了了！这都是些什么奇葩问题啊！”
她挥舞着纤细的手指，对着围坐在小圆桌旁的胡一菲、陆展博，以及刚结束一天实习、脸上还带着点老师气质的李子明，开始控诉道：
“‘如果公司养的盆栽快死了，你会怎么拯救它并以此写一份提升团队凝聚力的企划案？’
‘请用三种不同国家语言描述你最喜欢的一种早餐，并分析其文化内涵！’
‘假如你发现上司的领带系反了，你会如何在不伤害他自尊的前提下提醒他？’ … 天呐！我应聘的是时尚杂志助理编辑，不是植物学家、语言学家或者职场礼仪大师啊！”
胡一菲端起一杯酒，优雅地抿了一口，：“啧，现在的面试官，不整点幺蛾子显示不出他们的‘专业性’。宛瑜，你太实诚了，这种问题考的就是临场反应和胡说八道的能力，懂吗？”
“比如盆栽那个，你就说你会组织全公司进行‘盆栽祈福仪式’，每人贡献一滴水，写一句祝福语，然后拍照发宣传公司文化，凝聚力这不就来了？至于企划案？那玩意儿面试完了谁还记得要？”
陆展博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地思考：“姐说得有道理。不过，用三国语言描述早餐… 这个… 宛瑜，你会哪三国语言？”
“英语、法语、一点点意大利语。”
“但我当时满脑子都是豆浆油条小笼包，用英语描述油条‘fried dough stick’都觉得怪怪的，更别提什么文化内涵了… 感觉面试官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只知道吃的原始人。”
一直安静旁听的李子明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放下手中的果汁杯，温和地开口：“宛瑜，其实面试官未必真在乎答案的‘正确性’。比如领带那个问题，关键在于‘沟通方式’。”
“你可以说‘我会在茶水间偶遇上司，假装不经意地夸赞他今天的西装颜色很衬肤色，顺便提一句领带如果换个方向系可能更能突出花纹的立体感’。”
“既提醒了，又给了对方台阶，还显得你很细心。”
宛瑜眼睛一亮：“子明，你这主意不错啊！听起来就很自然！比我想的‘直接告诉他’或者‘偷偷帮他系好’靠谱多了！”
胡一菲挑眉看向李子明：“哟，没看出来啊李老师，你这实习英语老师，对职场厚黑学也颇有研究嘛？”
“是不是写小说写多了，人情世故都琢磨透了？”她语气带着调侃，显然对李子明是否就是那个“高大威猛大蟑螂”表示深深的怀疑。
李子明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一菲姐别取笑我了。就是… 平时观察得多一点。…我可不是什么“高大威猛大蟑螂！””
“说到观察力，”展博突然插话，一脸认真，“我觉得子明的建议核心是‘委婉’和‘提供解决方案’，而不是单纯指出问题。宛瑜，下次遇到类似情况，可以尝试这个思路。”
几人正讨论着面试心得，酒吧入口处一阵骚动。
只见曾小贤穿着一身极其板正的西装，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
他脸上挂着一种激动和过度自信的表情，
“各位！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
胡一菲翻了个白眼：“曾小贤，你又抽什么风？穿成这样，是准备去主持小区居委会的垃圾分类动员大会吗？”
曾小贤毫不在意胡一菲的嘲讽，一个箭步冲到桌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Nononono！一菲，你太肤浅了！重大的机遇！千载难逢的机遇正在向我们招手！根据我强大的、遍布全城各个角落的、无孔不入的线人网络提供的绝密情报！”
他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确保没有“可疑人员”，
“我们电台的金牌制片人，那位眼光毒辣、手腕强硬、跺跺脚广播界都要抖三抖的丽萨榕女士，她！要来我们这边！亲自挑选新的电视节目主持人！”
“电视节目主持人？”展博和宛瑜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李子明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他对丽萨榕这个名字早有耳闻，这确实是个厉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