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的辰时,黑石岛旧居的竹屋被晨光染成暖金,竹窗透进的光斜斜落在屋中央的木桌上,映得桌面的木纹清晰可见。萧砚扶着林婉走进屋时,鼻尖先闻到熟悉的樟木味——是父亲当年打造屋梁时留下的,混着点清晨竹叶的清香,让人心头一暖。
“暗格就在屋梁中段,”林婉抬头望向头顶的横梁,指尖指向离灶台最近的那根木梁,“你爹当年特意把那截木头掏空,外面用桐油刷过,跟其他木梁颜色一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谢云立刻从行李袋里掏出折叠木梯,展开时“咔嗒”一声响,正好抵在横梁下。
“我上去找,”谢云踩上梯子,伸手摸向林婉指的位置,指尖蹭过木梁的纹理——果然有处触感不同,像是被刻意打磨过。他用随身携带的小铁钩抠了抠,木梁上突然弹出块巴掌大的木板,露出里面的暗格,隐约能看见个深色木盒的边角。
“找到了!”谢云眼睛一亮,伸手将木盒掏出来。木盒是紫檀木做的,表面刻着细小的狼纹,跟父亲兵书封皮的图案一致,盒身还带着点潮湿的木香,显然在暗格里藏了不少年头。他爬下梯子,将木盒放在桌上,萧砚、林婉和苏婉儿立刻围了过来,连蹲在地上的大白都跳上木凳,伸长脖子盯着木盒,颈间银铃铛轻轻晃。
“用灶台底的铜钥匙开,”林婉提醒道,“你爹说暗格和木盒用的是同一把钥匙。”萧砚赶紧从锦袋里摸出那枚铜钥匙——昨天从旧居灶台底找到的,钥匙柄上的狼纹泛着冷光。他将钥匙插进木盒的锁孔,轻轻一拧,“咔嗒”一声脆响,锁舌弹开,一股淡淡的蜡油味飘了出来。
木盒打开的瞬间,众人的目光都凝在了里面——最上面是张泛黄的矿砂分布图,纸张边缘磨得毛糙,上面用朱砂标着黑石岛、月牙岛的矿脉位置;分布图下面,压着本线装的小册子,封面写着“鬼面党名册”四个大字,字迹苍劲,是父亲的笔锋。
“这就是鬼面党名册!”萧砚激动地伸手拿起册子,指尖因为用力微微发颤。他翻开第一页,里面密密麻麻记着名字和据点——“朝中成员:李侍郎(户部)、王御史(监察院)”“南洋据点:月牙岛西侧山洞、无名岛南岸码头”“武器库位置:无名岛东侧密道”,每一条都写得清清楚楚,还附着简单的画像和标记,足以作为裴党勾结的铁证。
林婉伸手摸了摸名册的封面,眼里满是感慨:“你爹当年为了记全这些,在南洋潜伏了半年,每次都趁着裴党开会偷偷记录,好几次差点被发现。”她转头看向萧砚,将名册从他手里拿过来,又郑重地递回去,“你爹说,这名册要亲手交给陛下,只有你去,他才放心——这样才能彻底端了裴党,不让他们再害人。”
萧砚握紧名册,重重点头:“娘,您放心,我一定亲手交给陛下,让裴党和他们的党羽都受到惩罚!”谢云看着名册上的内容,也松了口气:“有了这本名册,李侍郎就算想抵赖也没用,陛下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清理朝中的裴党余孽。”
苏婉儿凑过来,指着名册上“无名岛武器库”的标记:“那咱们拿到名册后,是不是要去无名岛端了他们的武器库?顺便……找找萧将军?”她的话刚落,就见大白突然跳上桌子,对着木盒“嘎嘎”叫了两声,翅膀还拍了拍名册,像是在附和,又像是在庆祝找到关键东西。
林婉看着大白机灵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当初你爹藏木盒时,我就跟他说‘得让砚儿带着机灵的帮手来取’,现在看来,大白就是那个最靠谱的帮手——从黑石岛找木盒,到月牙岛引守卫,再到刚才盯着名册叫,比咱们这些人还上心。”
“可不是嘛!”萧砚摸了摸大白的头,大白舒服地眯起眼睛,蹭了蹭他的手心,“这次要是没有大白,咱们说不定还找不到布防图,也救不出娘呢!回去一定给你烤最大的金枪鱼,再让小桃给你做椰蓉鱼干!”大白“嘎嘎”叫了两声,像是在应下这个承诺。
谢云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对着众人说:“皇帝派来的快船应该快到黑石岛码头了,咱们今天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坐船回京城——得赶在李侍郎察觉之前,把名册交给陛下,免得他狗急跳墙,销毁其他证据。”
“好!”众人齐声应下。萧砚低头看着手里的名册,突然想起什么,往后翻了翻——前面都是裴党的成员和据点,他想看看有没有关于父亲的线索。翻到最后一页时,一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是父亲的笔锋:“砚儿亲启,爹现藏于南洋无名岛,等你将名册交给陛下,爹就来见你和你娘,勿念。”
“爹……爹没死!”萧砚的声音瞬间发颤,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滴在名册的纸页上。林婉也凑过来看,看到字迹的瞬间,捂住嘴红了眼眶:“你爹他……他真的在无名岛!”苏婉儿拍了拍萧砚的肩,轻声说:“这是好事!等咱们回京城交出名册,就去无名岛找萧将军,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谢云也松了口气,拍了拍萧砚的背:“别激动,咱们先回京城交差,然后立刻去无名岛——有了名册上的武器库位置,咱们正好可以顺便端了裴党的最后一个据点,再把萧将军接回来。”他掏出小本,在上面写下:“九月二十辰时,找到鬼面党名册,末尾记萧将军在无名岛,待回京城交差后,前往无名岛汇合。”
萧砚擦干眼泪,握紧名册,心里满是期待——先回京城,交出名册,清理裴党;然后去无名岛,找到父亲,一家团聚。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大白,又看了看身边的林婉、谢云和苏婉儿,突然觉得之前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阳光透过竹窗洒在桌上,照亮了木盒、名册和众人的脸庞。大白蹲在桌上,叼着林婉递来的椰蓉鱼干,时不时对着名册叫两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团聚欢呼。萧砚将名册小心翼翼地放进锦袋,跟父亲的兵书、母亲的竹纹帕放在一起——这些都是他的念想,也是他前进的动力。
接下来的路,还有京城的朝堂交锋,还有无名岛的最后一战,但萧砚不再害怕——因为他身边有最亲的人,有最靠谱的伙伴,还有一只机灵的“功勋鹅”,他们会一起,完成父亲的嘱托,实现一家人团聚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