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今天居然在家呀……”沈知亦努力扬起自然的笑容。
李知面无表情地走近，王也连忙殷勤地替他拉开椅子。
“昨晚回来得晚，”李知瞥了眼赔笑的王也，淡淡道，“差点被某个蹲在门口的人影吓出心脏病，王伯父今天早上差点就要去派出所领人了。”
王也挠头干笑：“我那不是……怕打扰你们休息嘛。”
李知恩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都杵着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王也从善如流地坐下，顺手把果酱往沈知亦那边推了推。
三人围坐用餐时，他状似无意地提起：
“对了哥，我这两天正好有空，要不帮您看看公司新项目的风水？”
沈知亦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这人为了套近乎，连看风水的招数都使出来了。
李知慢条斯理地抹着面包，眼皮都没抬：“怎么，武当山还教人看办公楼风水？”
“活学活用嘛。”王也笑吟吟地给沈知亦倒了杯牛奶，“再说了，给您帮忙那不是应该的？”
沈知亦在餐桌下轻轻踩住王也的鞋尖，面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王也面不改色地继续喝着豆浆，桌下被踩住的脚趾悄悄在鞋里蜷了蜷。
终于，李知恩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起身：“行了，我得出门了，你们俩……”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巡视。
“哥您放心，”王也立即表态，“我保证规规矩矩的。”
沈知亦跟着点头：“我们待会也要各自出门。”
“最好是。”李知恩拎起公文包，临出门又回头补充，“对了，家里的监控我上周刚升级过版本。”
门关上的瞬间，王也长舒一口气瘫在椅子上：“咱哥这……”
“谁跟你咱哥！”沈知亦红着脸把包子塞进他嘴里，“快吃，吃完再去休息会儿，看你那黑眼圈……”
“唔唔！”王也被塞了个措手不及，胡乱嚼了两下就要咽，结果直接被噎住了。
沈知亦赶紧递上豆浆，看他灌了好几口才缓过来。
“咳……阿亦，”王也抚着胸口直喘气，“你这算谋杀亲夫啊？”
沈知亦整张脸顿时红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你胡说什么呢！”
王也看着她通红的小脸，忍不住笑出声：“哎哟，这就害羞了？”
“你还说！”沈知亦作势要打，但手腕却被轻轻握住。
王也眼下还带着熬夜的青黑，笑容却明亮得晃眼：“贫道都登堂入室了，阿亦还不打算给个名分？”
“王也！”沈知亦又羞又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这么……”
“这么不要脸？”王也从善如流地接话，手指在她腕间轻轻一挠然后就松开了，然后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哎，追姑娘嘛，要脸就输了。”
沈知亦实在招架不住，伸手就要去捂他的嘴，想拦住那些让人心跳加速的话。
可还没等碰到，就被王也轻轻握住手腕。
他带着得逞的笑意，将她的手引到唇边，隔着一指的距离停下：
“现在喊停可晚了。”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手心，“从你碰到我的那天起，这事儿就注定没完。”
王也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
“沈知亦，”他连名带姓地唤她，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认真，“我知道自己这人看着不靠谱，武当山回不去了，家里也不能回去……但有些话得郑重地说——”
“往后你开心的时候，我陪你笑，你不痛快了，我帮你出气。”他拇指抚过她虎口的小痣，“武当山不要我没关系，只要你这里还肯收留…”
王也忽然卡壳似的顿了顿，耳根微红地别开脸：“咳，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
沈知亦突然反手握住他的手，在王也错愕的目光里突然凑近。
“王也，”她轻笑出来，“你念经的时候也这么啰嗦吗？”
不等他反应，她飞快地在他的嘴角啄了一下，转身就往厨房跑：“豆浆要凉了！”
王也愣在原地，伸出手碰着刚刚被亲过的地方。
客厅里传来他后知后觉的笑声：
“沈知亦！你这算答应了啊！”
见沈知亦没有回答，王也三两步追到厨房门口，正好搂住慌慌张张转身的沈知亦。
“跑什么？”他扶着她的腰轻笑，“贫道这辈子第一次告白，总得讨个明白话。”
沈知亦把发烫的脸埋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豆浆真的会凉……”
“让它凉。”王也低头嗅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所以…刚才那算盖章认证了？”
她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脑袋，小声的嗯了一声。
王也手臂微微收紧，将人圈进怀抱里。
“得嘞。”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落在她发顶，“那从今往后，贫道可就是沈小姐的专属挂件了。”
沈知亦在他怀里闷笑：“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不满意？”王也低头用鼻尖轻碰她发烫的耳垂，“那……男朋友？”
阳光透过厨房窗户，将相拥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像幅幸福的油画。
“好啦！”沈知亦轻轻推他，“快去补个觉，看你累得——”手摸了摸他眼下的青黑，“怎么不休息好再回来？”
王也歪头蹭了蹭她掌心，闭着眼笑：“等不及啊。”
他忽然拦腰将人抱离地面转了个圈：“得亲眼确认我的小姑娘没被哪个臭男人拐跑。”
沈知亦惊笑着捶他：“王也！放我下来！”
“遵命——”他将人稳稳放回地面，自己却晃了晃，“哎哟，头晕……”
沈知亦急忙扶住假晕倒进她怀里的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但是时间一长，沈知亦费劲地撑着这个故意卸力的大高个，又好气又好笑：“王也！你几岁了啊！”
“三岁…”他把下巴搁在她肩头嘟囔，“要阿亦陪着睡才起得来。”
最后到底是两人各退一步——王也老实躺进客房补觉，沈知亦坐在床边回复消息。
在键盘的哒哒声里，他忽然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勾住她衣角。
沈知亦低头看去，那人已经睡熟了。
光透过窗纱落在他安静的睡颜上，就像个找到归处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