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眼封印核心的圆形空间里,阴气像实质的水流般在地面涌动,悬浮的黑色球体表面,蓉城居民的痛苦面容不断变换,时而化作孩童的啼哭,时而化作老人的叹息,听得人心头发紧。陈默站在祭坛上,手里的镇魂钟碎片泛着暗红光泽,与球体的阴气产生诡异共鸣。
“十年了,陆明,我终于等到这一天。” 陈默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阴鸷,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释然,“你以为我勾结蛇母教,是为了权力?为了统治成都?你错了,我只是想让她回来 —— 我的妻子,林晚。”
这个名字让父亲的身体猛地一震,手里的桃木剑险些脱手:“晚晚…… 你竟然还在执着于这件事。” 陆七听得一头雾水,守碑老人悄悄在他耳边解释:“林晚是陈默的妻子,十年前难产去世,当时陆叔和陈默还是最好的搭档,一起帮陈默处理了后事,没想到他竟然……”
“处理后事?” 陈默突然提高声音,语气里满是怨恨,“你所谓的‘处理’,就是看着她在阴气里痛苦挣扎,却什么都不做?你明明知道,邪眼能吸收负面情绪,重塑逝者灵魂,却因为所谓的‘守护规则’,不肯帮我!”
父亲的脸色变得苍白:“陈默,你冷静点!当时我们都以为邪眼只是传说,而且就算邪眼真有这种能力,强行逆天改命,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晚晚也不会希望你用这种方式让她‘回来’!”
“闭嘴!” 陈默猛地将镇魂钟碎片砸向祭坛,碎片与黑色球体碰撞,迸发出一阵黑气,“你根本不懂失去的痛苦!晚晚去世那天,我在产房外守了整整一夜,听到她最后说的话是‘想看看孩子’,可我连让她见孩子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后来我发现,蛇母教有激活邪眼的方法,只要收集足够的负面情绪,就能让她以‘灵体形态’回来,哪怕只有一天,我也愿意!”
陆七突然明白,陈默的终极动机,不是野心,而是一场被绝望扭曲的执念。可这份执念,却让无数人陷入痛苦 —— 落梅村的蛊灾、联盟的分裂、被阴魂罐吞噬的怨灵,都是他为了激活邪眼付出的代价。
“你用别人的痛苦,换自己的执念,这不是‘爱’,是自私!” 陆七举起青铜铃铛,金光直指陈默,“晚晚要是知道你为了她,伤害这么多人,她也不会原谅你!”
陈默的眼神变得疯狂,他从怀里掏出个黑色蛊囊,往祭坛上一倒 —— 数十只噬魂蛊爬出来,朝着黑色球体爬去:“自私?只要能让她回来,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今天,就算你们拦着,我也要打开邪眼封印!”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陈默身边的蛇母教祭司突然动了。他猛地抽出蛇骨法杖,杖尖的毒刺对准陈默的后背,一道黑气射向陈默:“陈默,你太天真了!蛇母教要的不是复活一个死人,是让邪眼吞噬全城的负面情绪,成为我们的‘黑暗武器’!你不过是我们的棋子!”
“什么?” 陈默猝不及防,被黑气击中肩膀,踉跄着后退一步,肩膀瞬间被黑气腐蚀,露出森森白骨,“你敢背叛我?我们不是说好,等邪眼激活,先帮我复活晚晚吗?”
“那只是骗你的!” 祭司冷笑一声,举起法杖,对着黑色球体念起咒文,“邪眼本体,苏醒吧!用这满城的痛苦,滋养你的力量!” 球体表面的黑气突然暴涨,蓉城居民的痛苦面容变得扭曲,空间里的阴气浓度瞬间提升数倍,陆七等人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沈墨立刻掏出硫磺桃木弩,对准祭司的法杖:“阻止他!不能让邪眼苏醒!” 弩箭射中法杖,却被黑气弹开,祭司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没用的!邪眼已经吸收了足够的负面情绪,再过十分钟,就能彻底突破封印!”
父亲突然冲上前,桃木剑的金光劈向祭司,却被陈默拦住:“别碰他!我要亲自解决这个骗子!” 陈默忍着肩膀的剧痛,从怀里掏出另一块镇魂钟碎片 —— 原来他手里有两块碎片!他将两块碎片合并,对准祭司:“邪眼的力量,不是你能控制的!”
碎片爆发出的暗红光芒与黑色球体呼应,一道黑气从球体射出,缠上祭司的身体。祭司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黑气中不断扭曲,最后化作一滩黑泥,只留下蛇骨法杖落在地上。
解决完祭司,陈默转过身,眼神冰冷地看着陆七等人:“现在,没人能阻止我了。陆明,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拦着我,不然,我连你儿子一起收拾!”
陆七握紧完全觉醒的镇魂铜钱,铜钱的红光与父亲的桃木剑金光交织,形成一道光盾:“我们不会让你伤害任何人!邪眼一旦苏醒,整个成都都会被负面情绪吞噬,到时候,就算晚晚真的‘回来’,也会变成没有理智的怨灵,这不是你想要的!”
陈默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陆七趁机继续说:“我知道你很想晚晚,可执念的本质不是强行改变过去,而是带着她的信念,好好活下去。晚晚肯定希望你能看着孩子长大,而不是变成一个被执念操控的怪物!”
这番话像是击中了陈默的软肋,他手里的镇魂钟碎片开始颤抖,黑色球体的黑气也随之减弱。可就在这时,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地面的鱼凫符文阵亮起红光,一股熟悉的气息从时空裂隙的方向传来 —— 是父亲之前提到的 “鱼凫先祖残魂”!
“怎么回事?” 沈墨警惕地看向裂隙方向,“难道还有其他东西要出来?” 守碑老人举起镇文杖,杖尖的红光指向裂隙:“是裂隙的能量在波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突破裂隙,来到这里!”
陆七突然感应到,镇魂铜钱与裂隙的能量产生了共鸣,铜钱表面的鱼凫符文与地面的符文阵连成一片,形成一道金色的通道,从裂隙延伸到祭坛。他心里突然有种预感 —— 父亲之前说的 “时空裂隙真相”,很快就要揭晓了。
陈默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他收起犹豫的神色,再次举起镇魂钟碎片,对准黑色球体:“不管是什么东西出来,都别想阻止我!邪眼,觉醒吧!” 碎片与球体碰撞,迸发出比之前更强烈的黑气,空间里的负面情绪瞬间浓郁到极致,陆七等人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自己最痛苦的记忆 —— 柳荫巷的愧疚、落梅村的无力、玄真牺牲的自责。
“大家别被负面情绪影响!集中注意力!” 陆七大喊着,将镇魂铜钱的红光扩散开来,护住众人,“我们一定能阻止陈默,守住成都!”
就在黑色球体即将完全苏醒时,金色通道里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带着古老的气息:“逆天改命者,扰我巴蜀安宁,当诛!”
一道金光从通道里射出,直指陈默手里的镇魂钟碎片 —— 鱼凫先祖残魂,终于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