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祭坛的金光渐渐收敛,七块镇魂钟碎片嵌在鱼凫符文阵中,泛着柔和的青红交织光芒,将邪眼封印牢牢锁定。被捆绑的蚀魂祭司趴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不甘的低吼,却因灵气被封,无法再催动任何咒术。陆七扶着受伤的父亲,走到祭坛边缘的断墙下,身后是沈墨与青玄整理战场的身影,守碑老人则在检查封印的稳固性。
“十年前的事,该告诉你了。”父亲靠在断墙上,喘了口气,青铜铃铛在手腕上轻轻晃动,“那天我和陈默追查蛇母教的线索,没想到他突然反水——他说找到激活邪眼的方法,能复活林晚,让我帮他,我不肯,他就趁我不备,将我推入了天府广场下的时空裂隙。”
陆七的心脏猛地一紧,之前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他攥紧拳头:“所以……您这些年一直在裂隙里?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裂隙是鱼凫先祖留下的‘时空缓冲带’,连接着过去与现在的地脉节点。”父亲的眼神变得悠远,“我刚进去时,被乱流冲得失去意识,醒来时躺在一片金色的草原上,周围飘着鱼凫先祖的残魂虚影。他们说我是鱼凫血脉的传人,裂隙是为了保护我们,防止被外来势力追杀——就像现在的西域巫教。”
这番话让陆七想起先祖残魂的话,原来时空裂隙不仅是危险之地,更是鱼凫血脉的“避难所”。“那您在裂隙里,是怎么学会控制时空能量的?”陆七追问,父亲之前用裂隙能量对抗邪眼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是先祖们教我的。”父亲苦笑一声,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他们说,鱼凫血脉不仅能激活封印,还能与时空能量共鸣。我在裂隙里待了十年,每天都在学习如何掌控这种力量,也一直在寻找回来的路——直到前几天,我感应到镇魂钟碎片的共鸣,才找到裂隙与现实世界的连接点,从天府广场的封印石盘下冲了出来。”
陆七突然想起父亲刚回来时,石盘下的异动,原来那是父亲突破裂隙的征兆。他看向父亲手腕上的铃铛:“这铃铛……是落梅村祠堂的守夜人信物,您怎么会带着?”
“那是我十年前埋下的。”父亲的眼神柔和下来,“我知道裂隙凶险,怕再也回不来,就将铃铛埋在落梅村祠堂的槐树下,想着万一你以后遇到危险,铃铛或许能护你周全。没想到你不仅找到了它,还让它成了重要的法器。”
就在这时,沈墨押着蚀魂祭司走了过来,祭司的脸上满是怨毒:“别得意!黑风谷主已经集齐了四大地脉的污染阴气,很快就会带着巫教大军攻来!你们的封印,撑不了多久!”
“黑风谷到底是什么组织?和西域巫教是什么关系?”陆七厉声问道,之前祭司提到的“黑风谷”,一直是个谜团。
祭司冷笑一声,却不肯再多说一个字。沈墨掏出影组的“真言符”,贴在祭司额头:“这符能让你说真话,别逼我们动手。”符纸亮起红光,祭司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开始断断续续地开口:“黑风谷……是西域巫教的分支……谷主是巫教的‘大祭司’……他想集齐七大地脉的阴气……打开阴阳总开关……让噬魂妖……统治人间……”
“七大地脉?阴阳总开关?”守碑老人突然凑过来,脸色凝重,“我在古籍里见过记载,巴蜀地脉只是全国七大地脉之一,另外六个分别在三星堆、川藏边界、云南雨林等地,而阴阳总开关,藏在巴蜀核心的乐山峨眉山交界处,一旦被打开,全国的阴阳平衡都会被打破!”
陆七心里一沉,原来西域巫教的目标不止是巴蜀,而是整个国家。他看向祭司:“裂隙之石在哪?怎么才能拿到它净化邪眼核心的噬魂本源?”
“裂隙之石……在裂隙最深处的‘时空祭坛’上……有先祖残魂守护……只有……只有鱼凫血脉的人才能靠近……”祭司的声音越来越低,符纸的红光渐渐黯淡,他猛地抽搐了一下,头歪向一边,竟咬舌自尽了。
“该死!”沈墨踢了踢祭司的尸体,脸色难看,“没能问出更多关于黑风谷大军的信息。”
“没关系,我们还有线索。”父亲站起身,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很坚定,“裂隙之石的位置我知道,先祖们提过,时空祭坛在裂隙的‘金色草原尽头’,有三尊先祖石像守护,需要用鱼凫血脉和镇魂铜钱同时激活才能进入。”
陆七握紧脖子上的镇魂铜钱,铜钱的红光微微闪烁,像是在呼应父亲的话。“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裂隙?”他急切地问,邪眼核心的噬魂本源还没净化,黑风谷大军又即将到来,时间已经不多了。
“等我伤势恢复一些就去。”父亲按住他的肩膀,“但不是我们俩去——裂隙里的时空乱流很危险,沈墨和青玄也得跟着,守碑老人留下加固封印,防止邪眼异动。另外,还要通知昭觉寺和落梅村的村民,做好应对黑风谷大军的准备。”
青玄这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从祭司身上搜出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黑风”二字,周围环绕着西域巫教的符文:“这应该是黑风谷的军令牌,上面有微弱的阴气波动,或许能追踪到他们的位置。”
沈墨接过令牌,掏出影组的探测仪,将令牌放在上面,屏幕上立刻出现一道微弱的红点轨迹,指向西北方向:“信号来自川藏边界,看来黑风谷大军是从那边过来的。按这个速度,最多三天,就会到达成都。”
三天!这个时间比众人预想的还要紧迫。陆七立刻站起身:“我现在就去通知玄空大师和李大叔,让他们组织人手布防;沈墨,你带着影组去川藏边界侦查,摸清大军的规模和装备;青玄,你和守碑老人一起加固封印,再炼一些破蛊丹和驱邪符,以防万一;父亲,您在这里养伤,我们傍晚在天府广场集合,商量去裂隙找石的计划。”
众人纷纷点头,各司其职。陆七刚要转身,父亲突然叫住他:“小七,拿着这个。”父亲从怀里掏出一块泛着金光的碎片,递给陆七,“这是我从裂隙里带出来的‘时空晶石’,能在危急时刻抵挡一次致命攻击,你带着,注意安全。”
陆七接过晶石,触手温润,里面似乎有流光在涌动。他重重地点头,将晶石放进外卖箱——这个陪伴他走过无数冒险的外卖箱,此刻装着的不仅是法器和草药,更是守护成都的责任。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西郊的最后一丝雾气。陆七骑着电动车,朝着昭觉寺的方向驶去,沿途的市民已经恢复正常,街头重新响起熟悉的烟火气——孩子们在路边嬉戏,商贩在叫卖早餐,老人们坐在树荫下聊天。他握紧车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份平静,不能让黑风谷的阴谋得逞。
而在川藏边界的雀儿山口,一支穿着黑巫袍的大军正缓缓前行,队伍最前方,一个戴着骨质面具的身影骑在一头巨大的雪域灵獒上,手里握着镶嵌着骷髅头的法杖,正是黑风谷主。他看着远处成都的方向,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鱼凫后裔,裂隙之石,阴阳总开关……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大军身后,是被黑气笼罩的地脉节点,原本洁白的雪山飘着黑色的雪花,茶马古道的界碑上,苯教符文被巫教符咒覆盖,发出痛苦的嗡鸣。一场席卷巴蜀,甚至全国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而陆七和他的伙伴们,正用自己的方式,为守护这片土地,做着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