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养老院里的暖光
社区养老院的走廊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掩不住角落里桂花的甜香。林玥推着调试好的“暖暖”设备走进活动室时，几个老人正围着圆桌打麻将，洗牌声哗啦作响。
“张教授说的就是这个小家伙？”李奶奶推了推老花镜，探头打量着设备上的屏幕，“看着倒挺秀气，比我家那台智能音箱听话不？”
江译蹲下身调整设备高度，笑着回：“它叫‘暖暖’，您有啥需求直接说就行，比如想听歌、查天气，或者……想找人说说话。”
林玥在一旁打开记录板：“我们先试试基础功能？王爷爷，您昨天说想听年轻时的红歌，要不要让暖暖找找？”
王爷爷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暖暖，来段《东方红》。”
设备屏幕亮起柔和的光，熟悉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王爷爷跟着轻轻哼唱，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嘴角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
旁边的李奶奶凑过来：“能让它讲个笑话不？整天听戏，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暖暖”立刻应道：“从前有只企鹅，总觉得自己冷，就一直拔毛，拔着拔着……它说‘真冷啊’。”
老人们哄笑起来，李奶奶拍着桌子：“这小家伙，还挺机灵。”
忙到中午，林玥和江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歇脚。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身上，暖得让人犯困。
“比在技术展轻松多了，”江译捏了捏发酸的肩膀，“老人们说话慢悠悠的，连问题都带着笑。”
林玥点头，手里转着笔：“张教授没说错，他们真的很需要‘等一等’。刚才刘奶奶说‘暖暖’回应太快，像在催她，调慢半秒后，她才肯多说几句。”
正说着，李奶奶端着两杯水走过来，放在他们面前：“累坏了吧？这设备是好，就是少双递水的手。”她看了看林玥，又瞅瞅江译，“你们俩是小夫妻？看着就登对。”
林玥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脸颊发烫：“奶奶，我们是同事。”
江译也挠着头笑，耳尖却红了。李奶奶眯起眼：“同事好，同事好。我家小孙子也在搞这些新鲜玩意儿，整天对着电脑，找个说话的人都难。”她忽然叹了口气，“你们这设备好是好，就是……少点人气儿。”
午后，林玥发现王爷爷对着“暖暖”发呆，便走过去问：“爷爷，是想听别的歌吗？”
王爷爷摇摇头：“我想给儿子打个电话，可他总说忙。”他指着设备，“这能帮我拨过去不？”
林玥心里一动，立刻让江译在系统里加了个快捷拨号功能。电话接通时，王爷爷握着设备的手有些抖，说的无非是“吃饭了吗”“注意身体”之类的话，挂了电话却抹起了眼睛。
江译悄悄对林玥说：“我们加个‘陪伴模式’吧，定时提醒他们的子女打个电话，哪怕就说一句。”
林玥点头，忽然明白李奶奶说的“人气儿”是什么——技术能模拟温度，却替代不了真实的牵挂。但如果能成为连接牵挂的线，或许也算另一种温暖。
傍晚离开时，老人们站在门口挥手。李奶奶塞给林玥一袋自己做的桂花糕：“明天还来啊，给你们带新鲜的。”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和老人们的身影叠在一起，江译忽然说：“其实……我也该多给我妈打个电话了。”
林玥看着他，笑了：“那现在就打一个？”
江译掏出手机，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忽然抬头冲她笑：“一起？”
电话接通的瞬间，桂花的香气混着晚风飘过来，像给这通迟来的问候，加了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