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是琅阙而来,他们尊称我一声锐姨。”那女子看着隐芪先生:“哪个国家来的不重要,像我等有识之士,自然要择一个明主。”
“你也认识她?”隐芪扭头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大长老,大长老依然一言不发,甚至都不与隐芪对视。
“先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瑞姨看着隐芪:“你是唐锦妙的师傅,却跟着大长老叛逃到了琅阙,有何目的?”
“你不仅知道我,还与大长老熟识,也知道唐锦妙做的事。”隐芪看着那女子:“听说,唐家上一辈是锐字辈。”
还没等锐姨说话,就听隐芪先生继续说道:“但这跟老夫有什么关系,那徒儿做的事我看不惯,她非要与我作对,没办法,唐家是她的地盘,老夫只能一走了之。”
“可我听说,隐芪先生一生悬壶济世,极看不起毒术。”锐姨继续试探道。
“医毒不分家,老夫若看不起毒术,唐锦妙就不会是毒医。”有理有据,而且非常具有说服性,没人知道唐锦妙的毒医是跟着谷里其他人学的。隐芪先生当年虽然痛心疾首,但小徒儿喜欢,且很有天赋。
“所以,隐芪先生此次前来,有何目的?”算是相信了隐芪的理由,锐姨继续问道。
“没什么,对药人很感兴趣,唐锦妙不让我研究。”隐芪先生痛心疾首:“为医者,谁不喜欢那些孩子呢?每一个药人都很珍贵,老夫可以改良他们。”
“改良?”锐姨疑惑的说道,心里却有些隐隐的期待。
“对,改良,老夫可以让他们更加强大,突破现有的瓶颈。”隐芪先生的眼里都是狂热,任谁都不会怀疑他半分。
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医痴,还是武痴,但凡沾上一个痴字,都会对某些事情有执念,这点没人怀疑。
“那就仰仗隐芪先生了。”一直未说话的男子,对着隐芪先生拱拱手。
“快带我去看看药人。”隐芪先生眼中的狂热未退,显得十分的急切。
“先生不猜猜我是谁?”那男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老夫管你是谁,你又不是药人。”隐芪先生嗤之以鼻。
“好了,归儿,着人带隐芪先生去吧。”锐姨笑着,让人带隐芪先生下去。
大帐内又归于平静,鸿辞章依然一言不发,只剩下大长老站在下首。
“大长老,这隐芪先生...”锐姨皱着眉看向大长老,这才是实打实的自己人。
“他与唐锦妙爆发了极大的争吵,还被唐锦渊的暗器伤了要害,养了好久才养回来。”大长老说着:“还是唐家主看不下去,才出手把人救了回来。”
“唐锦妙和唐锦仙都没救?”锐姨疑惑的问道。
”唐锦仙一向听姐姐的话,虽暗地里去看了几次,但完全没有出手。而唐锦妙一直没有去探望,更别说低头。“大长老如实说着。
毕竟曾是师徒,据说这唐锦妙是隐芪先生一手养大的,终是于心不忍,遣唐锦仙去探望是人之常情。他们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没准让唐家主出手相救也是唐锦妙求的。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真的将隐芪先生逼走了,甚至逼到了自己的阵营。
“他真的对药人如此感兴趣?”归儿看着大长老问道。
“医术到了他这个程度,再无突破,可谁又不想突破呢?”大长老叹了口气:“都是执念罢了。”
***
“执念?”苏青鸢看着萧承逸:“隐芪先生的执念是拉着唐锦妙开一家小医馆,一辈子悠闲自得的过日子。”
“就这?”萧承逸有些惊讶:“医术不想再精进一步?”
“这世间还没什么疑难杂症是他治不了的,只是时间问题。”苏青鸢无所谓的说道:“你看当年那凭空出现在京城的疫病,不也被隐芪先生解决了?”
“那不是你解决的吗?”萧承逸疑惑的问道。
“我每日与隐芪先生一起研究,难道是一个人研究,另一个发呆吗?”苏青鸢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萧承逸:“而且,是隐芪先生最先发现那是毒的,我顺着他的思路才研究出来。”
“所以他这次真的是去解决药人的。”萧承逸说着:“我听说他与唐锦妙吵了一架,还受了伤。”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苏青鸢叹气道:“你不知道他有多宝贝他那个小徒弟,别说吵架了,就是大声说话都舍不得。”
“三皇兄被请出来了。”萧承逸忽然换了个话题。
“嗯?”苏青鸢抬头看了一眼萧承逸:“请出来做什么?不会是来抓你的吧。”
“是啊,毕竟我与他有断腿之仇。”萧承逸点点头:“但三皇兄似乎并不想理这些俗事,都说他与他的侧室双宿双飞呢。”
“断腿之仇,就皇上还信这个。”苏青鸢嘲讽了一句:“让他来吧,不然侧室的事就要暴露了,皇上会抓她做人质的。”
“还有一件事,齐安快到琅阙军中了。”在齐安摸清了身边跟着的人与昭宸帝的通信方式和节奏之后,那两个人已经换成了萧承逸的人:“没想到齐安还会模仿别人的字迹。”
“她被派到我家,也不是为了做一个妾室。”苏青鸢淡淡的说:“希望在她到之前,隐芪先生能治好鸿辞章。”
萧承逸率军一路挥师南下,所遇敌军纷纷败退,少年王爷一袭红衣,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王爷!王爷!王爷!”
又收复了一座城池,萧承逸率亲兵一入城,便受到了百姓的夹道欢迎,无论是在军队中,还是在百姓中,萧承逸的声望都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被琅阙的军队侵略了许久,他们的士兵在城里烧杀抢掠,当地官员根本抵挡不住,宁死不屈,被杀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流离失所的百姓屈辱的活着。他们等着盼着,等着朝廷的驰援,等着皇上的隆恩,但最后等来的是皇上放弃他们的消息。
绝望,弥漫在每一座失守的城池,也笼罩着那些濒临崩溃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