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尖碰到泥土的瞬间,祭坛突然震动。
台基裂缝里渗出金液,裹着一枚与楚无归手中同款的小巧铜铃,铃身“黑鸦”二字在金光中流转。
黑鸦首领颤抖着捡起铜铃,铃舌上的非攻印突然亮起,
与他心口的印记共鸣,结晶化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守墙人...”
他跪倒在地,铜铃在掌心发出清鸣,
“我爹说过,黑鸦原本是守墙人的暗卫...”
西墙传来林三娘的欢呼:
“非攻印亮了!青铜网失效了!”
陆子墨抬头望去,青铜台基上的非攻印正在蔓延,已与西墙的防御纹连成一体。
系统界面的”守墙者视野”突然捕捉到异动——
洛阳方向的夜空里,第五道银线刺破云层,终点直指械寨。
苏晚晴的编钟残片剧烈震颤:
“是记忆泉矿脉在共鸣!”
她指向星图上新浮现的坐标,
“还有五座守墙人祭坛!分布在洛阳四周!”
楚无归将两枚铜铃系在一起,清越的铃声在西墙回荡:
“念安的星图,画的是完整的守墙阵。”
他看向陆子墨,蓝光在眼底流转,
“你娘当年没完成的事,该我们来了。”
陆子墨的机甲展开双翼,青铜书页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系统界面投射出五座祭坛的全息图,已修复的那座亮着金光,
其余四座被红雾笼罩,下方跳动着倒计时:72小时。
他后颈的“守”字突然发烫,与掌心的青铜钥匙产生共振。
赵小七抱着震荡器爬上箭塔,声音在风里格外清亮:
“哥!下座祭坛往哪走?我把铜哨改造成频率发射器了!”
陆子墨望向洛阳方向的银线,机甲的同步率跳到80%。
青铜镜突然映出第二座祭坛的位置——
洛阳城中心的锈蚀区,那里盘踞着比黑鸦更强的势力。
他仿佛看见多年后,扎羊角辫的孩子举着新铸的铜铃,
站在修复好的守墙大阵前,背后是永不熄灭的青铜星火。
“往有光的地方走。”
陆子墨的机械义肢与苏晚晴的手同时握住青铜镜,镜面上的星图突然亮起,“守墙人从不独行。”
三声铜铃响彻云霄,这一次,洛阳方向传来了回应。
苏晚晴指尖骤然发力扣住陆子墨的衣袖,掌心的青铜铸造印记在阳光下泛着淡金:
“青铜炮的共鸣频率得调。”
她从怀里掏出半块棱形晶玉——
昨夜从星图室带回来的非攻印残片,
往炮膛凹槽里一嵌,炮身立刻发出蜂鸣,淡金纹路顺着炮管蔓延。
陆子墨的机械义肢刚握住炮栓,寨门方向猛地传来青铜拒马的撞击声。
林三娘的吼声穿透喧嚣:
“放箭!”
紧接着是箭簇破空的锐响,混着黑鸦成员的惨叫——
赵小七的穿甲箭炸开银雾,中箭者皮肤溃烂处露出蠕动的锈蚀虫,在银雾中蜷成焦团。
“稳住阵脚!”
韩烈的重剑突然劈向地面,剑脊震起的青铜碎屑在阳光下连成防线。
一名翻墙而入的黑鸦成员被剑气扫中,坠地时腰间陶罐摔裂,
深褐色的腐蚀液在青石板上蚀出滋滋作响的坑,却在靠近青铜拒马时瞬间凝固——
赵小七在拒马底座嵌的反向非攻印,正让锈蚀液体失活成灰黑色硬块。
陆子墨趁机校准炮口,瞄准镜里黑压压的敌军铠甲下,全是蠕动的金属蛆虫。
“他们在给自己装‘炸弹’。”
苏晚晴盯着炮身跳动的纹路,掌心的青铜印记烫得像块烙铁,
“腐蚀液是诱饵,真正的杀招是这些虫子。”
楚无归突然将《非攻》竹简举过头顶,竹简上的文字在阳光下浮起,
化作淡金的光流注入每个人的武器。
陆子墨的短刀、韩烈的重剑、林三娘的匕首,都泛起相同的光晕——
墨家“以义为锋”的古训在刃面流转,斩击时拖出的淡金轨迹,专克被黑暗污染的锈蚀。
黑鸦首领的吼声突然炸响:
“蠢货!古神的恩赐怎么会是炸弹?”
他骑着匹覆满铜甲的黑马,手里举着乌鸦纹权杖,
杖顶绿宝石射出的幽光扫过处,黑鸦成员皮肤下的纹路立刻凸起,
“让他们看看,被锈蚀选中是多大的荣耀!”
话音未落,三名中箭的黑鸦成员突然浑身抽搐,像提线木偶般扑向械寨守卫。
其中一人的手指刚触到守卫的青铜铠甲,整个人便炸开一团绿雾——
锈蚀虫在高温下自爆了,三名守卫连人带甲瞬间锈成粉末,
械寨西侧围墙被绿雾腐蚀出半米宽的缺口。
“启动震荡器!”
陆子墨的吼声被青铜炮的轰鸣淹没。
赵小七立刻转动工坊屋顶的铜制转盘,
寨墙内侧的三十六个青铜铃铛同时震颤,发出人耳听不见的高频声波。
那些还没引爆的锈蚀虫突然从黑鸦成员的铠甲缝隙里坠落,
在地上蜷成螺旋状的死物,虫壳崩裂时溅出的绿汁,被声波震成细密的飞沫。
林三娘趁机掷出匕首,手腕翻转时,锁骨处的淡金纹路亮起,
匕首轨迹与星图室编钟残片的防御阵重合,精准刺穿黑鸦首领的权杖宝石。
绿宝石炸开的瞬间,所有黑鸦成员都捂着头惨叫——
那宝石是控制锈蚀虫的信号源,碎片飞溅处,
他们后颈的乌鸦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底下淡金的非攻印轮廓。
陆子墨抓住机会扣动炮栓,炮口喷出的金焰在夜空划出弧线,
弹道上的锈蚀虫像被无形镰刀割过,纷纷坠地成灰。
裹着金光的炮弹在敌军阵中炸开巨大的光纹,非攻印的图案将残存的黑鸦成员困在中央,
腐蚀液和锈蚀虫接触到光纹就嗤嗤消融,像冰雪遇上火炭。
战斗结束时,夕阳正染红西墙。
陆子墨蹲在俘虏身边,看着他后颈爬动的锈蚀纹路,记起灰衣人曾经说过“古神的眼泪”。
系统界面骤现猩红坐标——
【锈蚀母巢,3.7公里】
苏晚晴的指尖悬在俘虏的纹路上方,掌心的印记与对方的锈斑产生奇异的共鸣。
“他们不是被控制,是自愿被寄生。”
她突然按住对方后颈,那人痛呼出声的瞬间,皮肤下的纹路清晰了许多,
“这些人的血脉里,有和楚老相似的青铜印记,只是被扭曲成了乌鸦纹。”
楚无归按住俘虏后颈,淡金印记与陆子墨后颈纹路产生共振——
“这是被扭曲的守墙人传承。”
工坊的青铜钟突然敲响。
赵小七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手里举着块从黑鸦俘虏身上搜出的青铜片:
“哥!这上面的坐标……指向洛阳旧城的地下设施!”
铜片上的红点正沿着直线移动,终点与昨夜浑天仪脉冲的落点完全重合。
陆子墨的后颈又开始发烫,与怀中的青铜片产生共振。
他望着青铜片上蠕动的红点,突然明白黑鸦的真正目标不是械寨,是藏在地下的古神祭坛。
那些佯攻的敌军,不过是用来消耗他们战力的诱饵。
“准备连夜出发。”
他将青铜片塞进苏晚晴的掌心,两人的印记同时亮起,“去倒悬巷。”
韩烈解下护心镜抛给陆子墨——
“这镜能反射锈蚀虫的绿雾。”
他的铠甲上还沾着锈蚀虫的碎壳,
“我带一队人断后,清理残余的黑鸦。你们找到非攻卷后,立刻发信号弹——
赵小七的烟花能炸出非攻印的图案,我认得。”
赵小七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铜盒,里面装着十二只机械蜂:
“这是‘斥候蜂’,能跟着锈蚀信号飞。”
他给蜂翼涂了层抗锈油,
“你们带着,万一走散了,蜂群会往信号最强的地方飞。”
陆子墨接过铜盒时,指尖触到盒底刻着的小字:“非攻者,守而非攻”——
是楚无归的笔迹,墨色里还混着淡淡的铜绿,像用他儿子的铜铃粉末调的。
夜色降临时,械寨的篝火在风中摇曳。
陆子墨望着苏晚晴调试青铜炮的背影,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
“青铜会记住一切,包括那些没能说出口的守护。”
他后颈的“守”字发烫,与怀中青铜片产生共振,像在呼应某个深埋地下的秘密。
远处的洛阳旧城方向,一颗绿星突然划破夜空,在天际炸成乌鸦的形状——
那是黑鸦的信号弹,却在落地前突然扭曲,绿雾中浮出淡金纹路,
与陆子墨后颈的印记产生共振,让他耳鸣不止。
“他们在模仿我们的能量波动。”
苏晚晴盯着绿星消散的方向,掌心的青铜印记烫得像块烙铁,
“看来倒悬巷里,藏着比黑鸦首领更可怕的东西。”
陆子墨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坐标,猩红的字在视野里跳动:
【系统警告:锈蚀母巢,非攻卷在此苏醒(距离3.7公里,能量波动异常)】
坐标终点跳出旋转的非攻印,每个笔画都在滴落绿脓,像在融化这方空间。
他抬头望向那颗正在消散的绿星,
原来这场战斗,从来不是为了击退黑鸦,而是为了找回被偷走的传承。
楚无归将《非攻》竹简郑重地放进陆子墨的背包,又把那枚断铃塞给他:
“这铃铛的残片,能在母巢里发出共鸣。”
铃身刻着的“念”字突然亮起,与陆子墨背包里的《非攻》竹简产生共鸣,
在地面拼出半张星图,恰好指向倒悬巷深处。
他把断铃塞进陆子墨手心时,铜锈蹭在对方手腕上,像未干的泪痕,
“我儿子总说,青铜的声音能穿透黑暗——去吧,让他听听,非攻的真正声音。”
韩烈的重剑再次拄地,剑穗扫过满地的锈蚀虫尸骸:
“出发吧,我让斥候在前面探路。”
他望着陆子墨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突然转身对剩下的人喊道:
“守好家!等他们带非攻卷回来!”
机械蜂突然集体悬停在倒悬巷入口,蜂翼震颤频率与陆子墨机甲同步率(80%)完全一致。
陆子墨顺着蜂群指引的方向望去,倒悬巷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清晰,
而那方向传来的齿轮转动声,竟与他机甲的频率完全同步。
机甲的青铜书页突然自动翻页,与远处齿轮声形成共振,
页边的非攻印纹路逐一点亮,像有无数青铜构件在地下苏醒,正等着与他们手中的传承共鸣。
巷内传来的齿轮声中,混着模糊的铜铃鸣响——
像有人在模仿楚念安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