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紫鸢秘术惑心神，联手破敌暂退险
枯荣峡谷深处，那片因生死奇石即将出世而能量沸腾的小盆地，此刻已沦为狂暴的法则力场与凛冽杀意交织的战场。扭曲的光线在生死二气的紊乱流窜中明灭不定，映照着一张张或狰狞、或冷酷、或焦急的面孔。
天衍教追兵共计七人，为首的是一名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老者，身着天衍教特有的星云纹黑袍，其实力赫然达到了法则境七重天巅峰，出手间灵力磅礴，引动周围气流形成道道无形枷锁，试图禁锢凌霄的行动。他身旁两名六重天中年修士配合默契，一人持刀，刀芒裂空，带着撕裂一切的锐金之气；一人御使一面土黄色大印，引动大地脉动，沉重如山岳，不断压迫着凌霄的闪避空间。其余四名五重天修士则在外围游走，结成一个简易战阵，道道灵力光束如同毒蛇般伺机噬咬，不仅针对凌霄，也将紫鸢和虚弱的萧灵儿笼罩在内。
压力如山崩海啸般袭来！
凌霄面容冷峻如万载寒冰，漆黑的眸子里不见丝毫慌乱，只有绝对冷静下的高速计算。《九霄龙神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吞噬着周遭混乱的天地灵气，转化为精纯无比的龙神之力。他身化残影，在刀光、印影、灵力光束的缝隙间穿梭。
“嗡！”
空间微微波动，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枯槁老者的凌空一抓，那五指划过虚空，带起的尖啸声令人头皮发麻。同时，青玉炉所化的古朴长剑反手撩起，剑尖震颤，精准无比地点在那沉重土黄大印的侧面力弱之处。
“铿！”
火星四溅！巨大的反震力让凌霄虎口发麻，身形借势倒飞，却又恰好躲开了那撕裂而来的刀芒。他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看似随时倾覆，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找到那一线生机。秩序法则的本能让他能洞察对方攻势中的薄弱点和规律，空间法则的初步掌握则赋予了他超越同境修士的机动性。
但境界的绝对差距并非仅凭技巧所能完全弥补。好几次，那枯槁老者的恐怖掌风擦着他的身体掠过，护体灵力剧烈震荡，气血一阵翻腾。围攻之下，他的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
“凌霄！”萧灵儿被紫鸢护在身后，看得心惊肉跳，脸色苍白如纸，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恨自己的无力，在这种关头只能成为累赘。
紫鸢的情况同样不乐观。她虽拥有法则境七重天的修为，但之前探索古修洞府、对抗虚空兽王消耗巨大，此刻面对一名同阶巅峰和数名好手的围攻，她绝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保护萧灵儿和自保上。她那奇特的淡紫色灵力化作层层叠叠的光幕，不断抵挡着来自外围的攻击，光幕剧烈摇曳，明灭不定。她秀眉紧蹙，眼神锐利地扫视战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契机。
“小子，交出生命源泉和三生还魂花，老夫或可给你一个痛快！”枯槁老者声音沙哑，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攻击却越发狠辣。一道凝练至极的指风洞穿虚空，直取凌霄丹田。
凌霄瞳孔一缩，空间之力再次发动，身体模糊了一下，但那指风竟也随之微调，依旧锁定着他！避不开了！
千钧一发之际，凌霄眼中猛地掠过一抹极致的幽暗，那是一种比深渊更死寂，比永夜更冰冷的色彩。他左掌骤然抬起，并非格挡，而是对着那指风以及其后的枯槁老者，虚虚一按！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响，只有一种仿佛万物归于沉寂的细微嗡鸣。一道极淡、极薄，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灰黑色气流，自他掌心浮现，所过之处，光线似乎都被吞噬，空气发出细微的、如同朽木断裂般的“咔嚓”声。
死亡法则意蕴——首次主动运用！
那枯槁老者脸上的戏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恐惧！他感觉自己的指风在触及那灰黑色气流的刹那，其蕴含的磅礴灵力竟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死亡”，消散无踪！更可怕的是，那股死寂的气息顺着他的神识感应，竟直接侵蚀向他的生命本源！
“什么鬼东西？！”老者怪叫一声，如同被毒蝎蜇了一般，猛地收回手指，身形暴退，体内灵力疯狂运转，才勉强驱散那股侵入体内的死寂之意，但脸色已然苍白了一分，看向凌霄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和深深的忌惮。
与此同时，那两名六重天修士的攻击也已临身。凌霄强行催动死亡法则，脸色也是一白，但动作毫不停滞。长剑回转，“烬灭新生剑”骤然爆发，赤红带着一丝灰败气息的剑芒席卷而出，与那刀芒、大印悍然相撞！
“轰隆！”
巨响震彻峡谷，能量风暴四散。凌霄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上，又被他强行咽下，身体踉跄着倒退十数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右臂衣袖尽碎，露出微微颤抖的手臂。
但他这搏命般的反击，也成功逼退了那两名六重天修士，持刀修士的刀芒被死亡与新生的剑意侵蚀，灵光黯淡，御使大印者则感觉心神一震，与法宝的联系都短暂模糊了一下。
这一刻的凝滞，正是紫鸢一直在等待的机会！
她那双妩媚的桃花眼中，蓦地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深邃如同星璇。她双手结出一个极其繁复古怪的法印，指尖跳动间，有淡淡的、几乎无形的波纹荡漾开来。她红唇轻启，吐出的并非攻击咒文，而是一段极其缥缈、似歌非歌、似吟非吟的音节。
那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战场的所有轰鸣，直接钻入每个人的识海深处。尤其是那枯槁老者和两名六重天修士，首当其冲！
在他们感知中，周遭的景象瞬间变了。不再是枯荣峡谷，而是一片无边无际、开满妖异紫色花朵的幻境。天空是迷离的紫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昏昏欲睡的甜香。他们的敌人消失了，同伴消失了，只有无数曼妙的紫色身影在花丛中起舞，发出诱惑的低语，牵引着他们的心神，让他们沉沦，让他们放下所有戒备和杀意。
枯槁老者修为最深，眼神仅仅迷茫了一瞬，便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清醒几分，厉喝道：“小心！是精神幻术！”但他发现，自己的动作和灵力运转，都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迟滞。那两名六重天修士则眼神涣散，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脸上甚至露出了恍惚的笑容。
外围那四名五重天修士受到的影响更大，几乎停下了攻击，呆立原地。
就是现在！
“凌霄！”紫鸢一声低喝，脸色微微发白，显然施展此法对她的消耗和负担也极大。
根本无需多言，在紫鸢音术发出的瞬间，凌霄就已心领神会。强压下体内的伤势和因催动死亡法则带来的反噬，他体内空间法则的符文瞬间亮到极致！
“唰！”
他的身体仿佛融入了虚空，下一次出现，已然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那刚刚挣脱幻境、心神还未完全稳定枯槁老者身后。青玉长剑之上，凝聚了他此刻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龙神之力的霸道、空间之力的锋锐、以及一丝尚未散尽的死亡寂寥！
“空间跃迁？！不好！”老者亡魂大冒，护体灵力疯狂涌出，想要向前窜出。
但太晚了！凌霄这一击，蓄势已久，快得超越了思维！
“噗嗤！”
长剑如同切开朽木，精准无比地从老者后心刺入，前胸透出！凝聚的恐怖力量瞬间在其体内爆发开来！
“呃啊……”老者身形剧震，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不甘，艰难地低头看向穿透自己胸膛的剑尖。他体内的生机被那霸道的龙神之力和死寂的法则意蕴疯狂摧毁。
凌霄毫不留情地抽剑后退，带出一蓬凄艳的血花。
老者踉跄几步，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轰然倒地，气息 rapidly 消散。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首领陨落，那两名六重天修士才勉强从幻境中彻底挣脱，映入眼帘的却是这骇人的景象，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战意。
“长老！”
“逃！快逃！”
两人肝胆俱裂，几乎是同时转身，不顾一切地朝着峡谷外疯狂逃窜，连法宝都顾不上了。
外围那四名五重天修士也如梦初醒，看到首领惨死，更是吓得屁滚尿流，作鸟兽散。
凌霄并没有追击。他拄着剑，单膝跪地，猛地喷出一口淤血，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变得极其紊乱。连续恶战、越阶催动死亡法则、施展空间跃迁发动绝杀，几乎抽干了他的力量，也牵动了之前的旧伤。
“你怎么样？”紫鸢迅速来到他身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她自己的呼吸也有些急促，额角沁出细密汗珠。
“还……死不了。”凌霄喘着粗气，取出几枚疗伤丹药塞入口中，又艰难地运转《九霄龙神诀》吸收药力，稳定伤势。
萧灵儿也挣扎着爬过来，小手颤抖着扶住他，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只是用尽力气支撑着他的一部分重量。
盆地内暂时恢复了寂静，只有能量风暴过后留下的狼藉，以及那具天衍教长老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刚才战斗的惨烈。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尚未完全散去的死寂气息。
紫鸢目光复杂地看了凌霄一眼。刚才他那蕴含死亡气息的一掌，以及那神出鬼没的空间手段，再次深深震撼了她。这个男人的底牌和潜力，仿佛深不见底。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紫鸢迅速冷静下来，声音凝重，“刚才的动静太大了，赫连铁很可能已经被引来，其他被异象吸引来的修士恐怕也在附近。”
凌霄艰难地点点头，他也感知到了远处隐约传来的破空声。他挣扎着站起身，目光扫过地上老者的尸体，顺手将其储物戒摄入手中，现在没时间查看。
然而，就在他准备强行提起最后力气，带着两女撤离时，他怀中那枚得自古修洞府的灰白色简牍，似乎因为近距离感受了刚才死亡法则的运用和激烈的能量冲击，竟然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灼热感！
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异动，那简牍表面，似乎有一道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灰黑两色交织的纹路，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旋即隐没。
凌霄身形猛地一僵。
“怎么了？”紫鸢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没什么，快走！”凌霄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榨出潜力，一手拉起萧灵儿，对紫鸢道：“跟我来！”
必须趁着其他敌人还未合围，赫连铁尚未赶到之前，尽快找到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躲藏恢复！危机，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