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家乡有个姐姐,也和你一样,”许长川说着看了一眼王祖安,接着说道,“她可比你自信多了。”
这话说的在理,王翠花这辈子就没有因为自己的外形条件而自卑过。
又没吃别人家大米,又没偷没抢,吃这么胖全靠她本事,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再说了,这叫丰润好不好,谁说叫胖的?打死打死!
王祖安听着,心里犯了嘀咕,这许长川家乡的姐姐难道不怕嫁不出去吗?
这世间惯爱瘦削身形,爱丰满身形,爱高大挺拔,总归不管如何排队,他们这些胖子总是没有一席之位的。
许长川心里也有些不解,王祖安家财万贯,还需为此担忧?
殊不知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胖,而是没钱没能力。
而王祖安,即使胖,也完全没有为此烦忧的必要,只要他想,就有数不清的人愿意为他做事,不敢吭一言。
显然王祖安没有明白这个道理,钻了牛角尖,认为只有瘦削的身材才是主流审美,才是对的。
两人到了凌虚宗内的一个小酒楼,这里是特意为宗门内有钱的少爷小姐们准备的。
毕竟他们有这个需求,而凌虚宗赚点小钱又有何不可,双向满意的事情罢了。
两人在座位上坐下,许长川翻了一下菜单,点了两个自己喜欢的,递给王祖安。
王祖安喜欢吃的可多了去了,洋洋洒洒地点了一堆,交给小二。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王祖安还在纠结那个女子为何不为此烦心。
便问了许长川。
许长川将失追剑放在腿上,看着王祖安说道,“为什么要烦心?”
“不管丑美,世人皆有喜欢与厌恶之分,再好看,也不可能人人都喜欢,再丑,他的家人也喜欢。”
“这些皮囊小事,你也会挂在心上?”
修仙必须要有好心态,像皮囊这种事情,他们虽然心里知道,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此缠绕。
王祖安无奈一笑,“你看人家长得好看的,哪个不是身边萦绕着许多人。”
许长川敲了两下桌子,随口应答道,“你若是洒些灵石,你身边也能萦绕诸多。”
世人皆推崇完美与视觉冲击,但与此同时,因为活下去的需要是灵石,所以世人也不可避免地追寻钱财。
放眼世界,哪里不是这两样东西至于顶端,连才华都要低它们一等。
毕竟你的才华也得能赚钱,才有立身之本。
王祖安低头思索起来,沉默着,像是面对一道世纪难题一般。
许长川见他有所感悟,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上菜。
不久之后,菜被一道道上了上来,王祖安兴奋地猛的一拍桌子,两眼放光地看着许长川。
“我明白了,谢谢你。”
许长川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吃饭。
两人吃完饭便分开了,许长川去了后山修炼,而王祖安则是有急事一般回了住处。
后山,许长川坐在石头上,按照习惯将的剑穗换下来,换了一个新的剑穗。
这还是许长川发现的,失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还喜欢轮流换,每次这样做,她便会开心起来。
对于失追,许长川觉得它像宠物一样,又像家人一样,总归,宠爱失追是许长川漫长岁月里不求回报的消遣。
他忽然想起来将失追给他的陈叔,也不知道陈叔此刻如何,王翠花是否还是纠缠着陈叔。
想起小镇里的日升日落,炊烟袅袅,清晨时候热气腾腾的包子,街道尽头飘香十里的酒铺……
还有小镇的雨,淅淅沥沥的,像是一场哭泣,在小镇的石板路上蜿蜒流淌下一道道水迹。
许长川来到凌虚宗这么久,还没见过下雨,他想,大约凌虚宗是没有雨的吧。
失追剑上的剑穗随着风晃动着,后山远处的风景宜人,软软的雾气弥漫着远处,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
不过,本也是仙境。
“失追,你想陈叔吗?”少年的声音带着丝轻飘飘的空灵感,落不到实处,就和他的心一样。
这么久,在凌虚宗都没有扎下根来。
手里的失追剑嗡鸣两声,表示想念,不过按失追对陈叔的了解,此刻他应该潇洒去了吧。
陈叔总是念叨着自己想去哪里哪里看看,哪里哪里有好吃的,哪里哪里有他兄弟。
说什么他的江湖需要他来闯荡,渺渺修仙界需要他来维护正义。
失追将他的话都当了真,陈叔确实是个好男子,指不定现在正在哪里行侠仗义呢。
一人一剑叹了一口气。
而远在天涯海角的陈叔,正在花坊美人娘子的膝下,喝着醇厚烧喉的好酒,看着舞娘的舞姿,跟身边的兄弟笑闹着。
“陈兄,也不知你那小侄子在凌虚宗咋样了?你就不担心?”
不远处端坐着抱着怀中美人的富家公子调侃道,眼神落在醉醺醺的陈叔身上。
陈叔将倒不出酒来了的酒壶放在一边,谢倪了他一眼,“担心啥啊?”
“哈哈,这凌虚宗可复杂得很,你就不怕他吃亏?”富家公子显然要比陈叔了解凌虚宗得多。
不过看陈叔那副毫不担心的模样,他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陈叔靠在美人怀里,看着台上的轻摇身姿的蒙面舞女,懒散道,“没事,死不了。”
许长川收拾了下心情,重新振作起来练剑,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带着破云之势,出招收式之间,锋芒尽显。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许长川忙活在处理出宗手续的流程里。
第一次出宗门会严格些,之后便简单了。
王祖安还是会时不时来找他,身上的那股不自然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许长川觉得王祖安应该是发觉了美丑不重要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他能想开就好。
总比每天困在这个问题上皱眉强。
许长川要处理好宗内自己的事情才能离开,这期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许长川找长老盖完出宗认可之后,便准备将此交到任务堂那边审核。
在离开长老殿宇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不好的声音。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快步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终究是被人发现。
一道呵斥声传来,“谁在那里?”
长老的殿宇平时少有人来,只有长老和长老的家人住在此处,时常幽静。
正巧今日许长川路过,而迎面又走来两个师兄。
他们自然也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声音,只是当没听见一般回头往回走。
这里是方诺师姐的住处,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里面是何情景可想而知,谁也不想戳破这层岌岌可危的窗户纸,将自己的命弄丢在里面。
许长川还来不及走,“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声“站住”将许长川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