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王驿的青旗在午风里猎猎作响,刚驶近就能听见驿内的喧嚣——挑着货担的商贩吆喝着“灵米贱卖”,穿锦袍的修士围在桌边争论“功法优劣”,连灶台边的掌柜都扯着嗓子喊“灵肉面来喽”,热气裹着灵肉的香气飘出半里地,把断骨林带来的寒意彻底驱散。
“终于有吃的了!” 大虎第一个跳下车,柴刀往腰间一挂就往驿内冲,却没注意门槛比青阳城的高,“咚” 的一声撞在门框上,引得门口的茶客一阵哄笑。他捂着额头转身,还不忘嘴硬:“这门槛设计得不合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高!”
婉儿跟着下车,手里攥着个巴掌大的布面小本 —— 这是陆母临走前给她的,专门用来记录路途中的消息。她忍着笑帮大虎揉了揉额头:“大虎哥,下次先看路再跑,不然灵肉面还没吃到,先把自己撞成‘铁头虎’。”
凌绝最后下车,左臂的包扎已经换了新的灵布,锈剑斜挎在肩上,目光扫过驿内的客人 —— 有三个穿黑布短打的汉子正坐在角落,腰间别着的弯刀刻着黑风寨的狼头标记,显然是之前埋伏者的同伙。他悄悄对陆凡递了个眼色,陆凡会意,不动声色地往角落瞥了眼,【心念感知】瞬间捕捉到那三人 “贪婪值:+5”“警惕值:+4” 的暗黄色气泡,显然是在盯着进出的修士,想找机会勒索。
“先找地方坐下,听听消息。” 陆凡压了压声线,带着三人往驿内靠窗的桌子走。刚落座,穿灰布衫的店小二就颠颠跑过来,手里的菜单都快晃掉了:“客官要点啥?咱这儿有灵肉面、灵米糕,还有刚炖好的灵鸡汤,都是王都来的厨子做的,味儿正!”
大虎抢过菜单,手指在 “灵肉面” 三个字上戳个不停:“给我来三碗!不,五碗!要多加灵肉!” 店小二愣了愣:“客官,咱这灵肉面分量足,五碗您吃得了吗?”“你别管!我能吃!” 大虎梗着脖子,引得婉儿笑出了声:“大虎哥,先点三碗,不够再添,别浪费。”
陆凡笑着补了句:“再来一碟灵米糕、一壶灵茶,麻烦快些。” 店小二应着跑开,他才转头看向驿内 —— 靠里的桌旁围了四个修士,正凑在一起低声交谈,其中穿蓝袍的修士嗓门最大,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传单:“你们听说没?王都百宝阁三天后要办拍卖会,钱多多那小子亲自主持,听说有筑基期修士都想要的‘聚气丹’!”
“聚气丹?真的假的?” 旁边的修士眼睛都亮了,“那可是能帮凝气后期突破筑基期的宝贝,百宝阁居然舍得拿出来拍?” 蓝袍修士拍着桌子:“我骗你们干啥?我表哥就在百宝阁当伙计,亲口跟我说的!而且这次拍卖会还对外开放,只要带够灵石,谁都能进!”
婉儿赶紧掏出小本,笔尖沾着墨汁飞快记录:“王都百宝阁,三日後拍卖会,钱多多主持,有聚气丹。” 她写字的手有点抖,墨汁溅在纸边,却没停 —— 这可是他们到王都的第一个重要消息,绝不能漏。
陆凡靠在椅背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用【心念感知】捕捉着那桌修士的情绪:“期待值:+7”“羡慕值:+6” 的暖黄色气泡飘在他们头顶,显然是真的想去拍卖会。他心里一动 —— 钱多多是陆父推荐的人,百宝阁又中立于各方势力,正好借拍卖会结识,既能探探王都的水,又能找机会搞点 “情绪值”,简直是一举两得。
“还有还有!” 另一个穿褐袍的修士突然插话,“皇家学院十天后开始招生,听说今年的考官是学院的李长老,最看重‘灵气纯度’,凡人与废柴根本进不了门!” 这话像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几个低阶修士的热情:“灵气纯度?我才凝气初期,肯定没戏……”“皇家学院门槛也太高了,咱们这种小家族的修士,也就看看热闹。”
婉儿的笔顿了顿,抬头看向陆凡,眼里满是担忧:“少爷,皇家学院要灵气测试,您……”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 陆凡的 “凝气初期” 是心能模拟的,真要测试,说不定会暴露。
陆凡却没慌,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心能既然能模拟 “凝气初期灵气” 骗陆恒,自然也能调整灵气纯度,应付测试应该没问题。他对婉儿笑了笑:“别担心,到时候自有办法。”
“办法?什么办法?” 大虎刚吞完一口灵肉面,嘴里满是油星子,“难道大哥你能突然突破筑基期?” 他说着就想拍陆凡的肩膀,结果手一歪,把碗里的汤洒了半碗在身上,烫得他直跳脚:“哎哟!我的灵肉汤!”
周围的茶客又笑了起来,连角落里的黑风寨喽啰都忍不住瞥了眼。凌绝皱了皱眉,起身对陆凡说:“我去外面打探下黑风寨的消息,你们在这儿等我,别乱跑。” 他没明说角落里有喽啰,怕婉儿和大虎紧张,只提着锈剑往驿外走 —— 那三个喽啰要是敢闹事,他正好借机问出黑风寨在王都的据点。
凌绝刚走,就有个穿紫袍的修士凑了过来。这人身形肥胖,腰间挂着块下品灵玉,眼神轻蔑地扫过陆凡三人:“你们是从青阳城来的吧?穿得这么土,还想打听王都的消息?别到时候连百宝阁的门都找不到。”
大虎瞬间放下碗,撸起袖子就想理论:“你说谁土呢?我大哥可是青阳城家族大比冠军!” 紫袍修士嗤笑一声:“家族大比冠军?青阳城那种小地方的比赛,赢了又能怎样?到了王都,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婉儿气得脸都红了,想反驳却被陆凡拦住。他抬起头,眼神平静却带着穿透力:“这位兄台,百宝阁的钱少主虽精明,却最讨厌‘以貌取人’;皇家学院的李长老也常说‘修士贵在本心,不在衣着’—— 你连这两点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了解王都?”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周围的茶客都看了过来。刚才说拍卖会的蓝袍修士忍不住点头:“这位小兄弟说得对!钱少主上次还跟个挑夫一起吃火锅呢,最不喜欢摆架子的人!” 紫袍修士的脸瞬间红了,想辩解却找不到话,只能梗着脖子:“我…… 我只是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也要有分寸。” 陆凡没再逼他,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要是你刚才的话被百宝阁的人听到,说不定连拍卖会的门都进不去。” 紫袍修士脸色更白,狠狠瞪了陆凡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大虎拍着桌子欢呼:“大哥厉害!一句话就把他怼跑了!” 婉儿也松了口气,笑着说:“少爷,您怎么知道钱少主和李长老的事?” 陆凡打哈哈:“是我爹临走前跟我说的,他以前去过王都,知道些规矩。”—— 他当然不会说,刚才用【心念感知】捕捉到蓝袍修士的 “认可值”,才敢笃定地反驳。
正说着,驿外突然传来 “哐当” 一声,接着是汉子的惨叫。大虎赶紧跑出去看,回来时兴奋地喊:“大哥!凌绝大哥在揍黑风寨的人!” 陆凡和婉儿赶紧起身,只见驿外的空地上,凌绝的锈剑正抵着一个黑风寨喽啰的喉咙,另外两个喽啰躺在地上,嘴角还流着血。
“说!黑风寨在王都的据点在哪?” 凌绝的声音冷得像冰,剑刃轻轻划过喽啰的皮肤,留下一道血痕。喽啰吓得浑身发抖,赶紧求饶:“在…… 在王都西坊市的‘黑狼赌场’!寨主让我们在驿站盯梢,遇到您就赶紧回去报信!”
凌绝又问了几句赌场的布局,才一脚把喽啰踹开:“滚!再让我看到你们,别怪我剑下无情!” 三个喽啰连滚带爬地跑了,周围的商贩都拍着手叫好:“这位小哥厉害!黑风寨的人早就该收拾了!”
陆凡走过去,递给凌绝一块灵肉干:“辛苦了,先吃点东西。” 凌绝接过,眼里带着点欣慰:“黑风寨的据点找到了,等咱们到了王都,就能找机会报仇。” 婉儿赶紧掏出小本,在 “黑风寨” 后面添上:“王都西坊市黑狼赌场,需小心。”
店小二把最后一碗灵肉面端上来,看着地上的血迹,吓得手都抖了:“客官,您…… 你们没事吧?要不要我报官?”“不用。” 陆凡笑着摆手,“只是解决了几个小喽啰,不碍事。” 他付了饭钱,还多给了店小二十文凡银:“麻烦你帮我们打听下王都的客栈,要离百宝阁近点,价格实惠的。”
店小二眼睛一亮,赶紧点头:“您放心!东坊市的‘悦来客栈’就不错,离百宝阁只有两条街,一晚只要五十文凡银,还管早饭!” 婉儿立刻记下客栈名字和价格,顺便问了问王都的物价 —— 灵米一斤两文,灵肉一斤十文,比青阳城贵了三成,得提前准备好凡银.
太阳渐渐西斜,驿站的客人开始变少。陆凡看了看天色,对三人说:“咱们再歇半个时辰就出发,争取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城镇,明天一早就进王都。” 大虎嘴里塞满灵米糕,含糊不清地应着:“好!进了王都,我要先去百宝阁看拍卖会,再去皇家学院看热闹!”
凌绝靠在门框上,手里握着锈剑,目光望向王都的方向 —— 那里有他的仇,也有他的希望。陆凡悄悄调动心能,丹田内的白色心能轻轻旋转,【心念感知】的范围扩大到半里地,能清晰捕捉到王都方向传来的 “骄傲值:+8”(贵族修士)、“贪婪值:+7”(想参加拍卖会的人),这些情绪像潮水般涌来,让心能变得更凝练,虽然还没突破典境,却比之前更稳定了。
“大哥,你看!” 大虎突然指着驿外的天空,一只羽毛华丽的灵鸟正往王都方向飞,嘴里还叼着个小包裹,“那是信使吧?肯定是送拍卖会消息的!” 婉儿也抬头看,眼里满是期待:“不知道拍卖会还有什么宝贝,要是有能帮凌绝大哥疗伤的灵草就好了。”
陆凡笑着点头:“说不定真有,咱们到了王都就去看看。” 他心里清楚,拍卖会不仅是结识钱多多的机会,更是获取 “情绪值” 的好地方 —— 那么多修士聚在一起,有期待、有贪婪、有嫉妒,只要好好利用,突破典境的 “强情绪刺激” 说不定就有着落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重新出发。望王驿的青旗渐渐远了,驿内的喧嚣也被风吹散。大虎靠在车辕上,手里攥着块没吃完的灵米糕,嘴里还念叨着拍卖会;婉儿坐在车厢里,借着夕阳的光整理小本上的消息;凌绝握着锈剑,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陆凡靠在车厢边,手里摩挲着那块凡玉,心里已经规划好了到王都的路线 —— 先住悦来客栈,第二天去百宝阁见钱多多,参加拍卖会,然后准备皇家学院的招生测试,顺便探探黑风寨赌场的情况。
马车驶在通往王都的驿道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陆凡抬头望向远处的天际,王都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像一头沉睡的巨兽。他知道,那座城池里有繁华,有机遇,也有危险,但只要有身边的伙伴,有不暴露的情绪心能,他就能在那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还有多久到王都啊?” 大虎突然问,打破了车厢里的安静。凌绝看了看天色:“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到,今晚咱们在前面的‘清风镇’歇脚。” 婉儿赶紧记下 “清风镇”,补充道:“到了镇上,咱们得买些灵布,凌绝大哥的包扎该换了。”
陆凡笑着点头,心里满是暖意。他能清晰感受到身边伙伴的 “期待值:+6”“安心值:+5”,这些温和的情绪像清泉般滋养着心能,让他对未来的王都之行更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