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些丧气,他原本还等着大军一到,便屠了这商丘城中之敌,一雪前耻,可如今却如此轻松地结束了这场争斗,让他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满是不甘。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
他随即立即整军,准备进城。这时,有一名将领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前番将军所言,可还作数?”
刘宗敏微微皱眉,心中暗自后悔自己之前的口出狂言。如今商丘城如此轻易地被拿下,他并不想让士兵们在城中肆意妄为,搞得民不聊生。但身为一军之将,他又不能食言,只得咬咬牙,颔首道:“自然算!”
那将领听后,顿时喜形于色,连忙道谢:“多谢将军!”
流贼们听闻刘宗敏之言还作数,顿时欢呼雀跃,嗷嗷叫着冲入城去,生怕好处被别人先占了去。他们如同饿狼一般,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冲向城中的各个角落。
而当人流在城门口挤来挤去之时,突然,多处城墙边传来了惊天的巨响。那声音仿佛是天边的惊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近处之人被震得耳朵里流血,痛苦地捂住耳朵,倒在地上打滚;远些的人也被震得双耳失聪,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多处城墙发生垮塌,尤其是北门和西门,城墙几乎完全消失不见,城门也被倒塌的砖石掩埋,再也无法使用。
还未进城的刘宗敏,原本志得意满,正准备进城享受胜利的果实,却被这惊天巨响吓得面色发白,呆立当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望着城中腾起的烟尘,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此刻,不管是已经在城中搜罗财色的流贼,还是在往城中挤的流贼,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停下了动作。当然,还有那些在地上躺着生死未卜的,以及被城砖倒塌掩埋,动弹不得的。
刘宗敏反应过来后,试图收拢队伍,他大声呼喊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然而此刻,流贼们早已失去了控制,无人再听他的命令。
流贼们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涌入,瞬间便将城内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在入城的那一刻便彻底瓦解,流贼们如同脱缰的野马,四散而逃,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贪婪与疯狂。
一流贼三五成群,拉帮结派地朝着城中的大户人家奔去。他们手中挥舞着长刀,刀刃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口中发出阵阵怪叫,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当他们来到那些朱门大户前,二话不说,便用手中的兵器猛砸大门。厚重的门板在他们的攻击下,发出 “砰砰” 的巨响,不多时,便被砸出了一道道裂痕。
大门轰然倒塌,流贼们欢呼着冲进院内。屋内的主人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里。流贼们毫不留情,先是将屋内的金银财宝洗劫一空,凡是能带走的,皆被他们收入囊中。
他们开始肆意破坏屋内的陈设,精美的瓷器被随手砸在地上,瞬间化作一堆碎片;华丽的桌椅被掀翻在地,名贵的字画被撕得粉碎。他们一边砸,一边骂,宣泄心中的兽性。
流贼闯进了普通人家。这家的男主人试图反抗,却被流贼们一顿暴打,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他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被一刀刺穿。
流贼们则径直冲向屋内的女子,女子惊恐地尖叫着,拼命挣扎,但她的力量在这些如狼似虎的流贼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女童躲在床角,眼中满是恐惧的泪水,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布娃娃,却依然无法阻止流贼的暴行。
八十岁的老妇,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想要护住家人,却被流贼一把推倒在地,老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可流贼们却充耳不闻。
城中的街道上,哭声、尖叫声、砸物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人间地狱的悲歌。妇人们的哭声凄惨而绝望,她们的丈夫被殴打,孩子被惊吓,自己还要遭受凌辱;孩子们的哭声稚嫩而恐惧,他们亲眼目睹着家园被破坏,亲人被伤害;老人们的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与悲伤,他们一生的心血在这一天化为乌有。
一日下来,商丘城中一片狼藉,宛如被一场巨大的灾难席卷过。无数家庭在这一天中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街道上堆满了被砸毁的物品,有桌椅、衣物、农具,还有各种生活用品,一片狼藉。血迹斑斑的地面上,躺着受伤的百姓,他们有的痛苦地呻吟着,有的已经气息奄奄,却无人过问。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城市的上空,让人闻之欲呕。
商丘城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野狗在街头肆意穿梭,它们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随处可见被咬得肢体分离的尸体,有的尸体残缺不全,内脏裸露在外;有的尸体被野狗撕咬得面目全非,让人无法辨认。野狗们拖着长长的肠肚,在满街乱跑,嘴里还不时发出 “呜呜” 的叫声,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的 “战利品”。
那些流贼将抢来的女人们关押在一处空旷的场地,四周用简陋的栅栏围了起来,如同圈养牲畜一般。女人们挤在一起,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她们的头发凌乱,赤身裸体,有的还在不停地哭泣,有的则目光呆滞。哭叫声、哀求声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却无法引起流贼们的丝毫怜悯。
场中俨然成了无遮大会,痛哭也未能引来同情,反而得到更残忍的施虐,有刚烈的女子一头砸在地上,可即使这般也未能逃脱。
死掉的尸体就这么胡乱地扔在一边,无人理会。它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街道上、墙角边、院落里,任由野狗啃食,任由烈日暴晒。尸体开始发出阵阵恶臭,与空气中的血腥味、硝烟味混合在一起,让整个城市的环境变得更加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