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体验店的落地窗斜斜地切进来，在原木画桌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林砚推开玻璃门时，门上的风铃只轻轻响了一声 —— 没有开业当天的喧闹，只有李萌坐在收银台后，手指机械地整理着前一天的单据，打印机旁的小票堆得薄薄一层，明显没多少生意。
“林姐，” 李萌抬起头，眼底带着熬夜的红血丝，声音也有些发哑，“从早上 10 点到现在，三个小时了，只来了三位客户，都是来取线上定制的宠物肖像，没一个人问体验课的事。” 她把手里的客流登记表推过来，表格上 “体验课报名” 那一栏，连续三天都是空白，只有昨天下午有位阿姨犹豫着问了句 “有没有教老年人画画的课”，最后还是摇着头走了。
苏晓很快抱着笔记本电脑赶来，屏幕上的 Excel 表格密密麻麻地列着数据，红色的下降箭头格外刺眼。她指着屏幕，语气沉重：“开业当天客流量 328 人，第二天就掉到 156 人，第三天 89 人，这周一到周三，日均客流只有 23 人 —— 还不到开业当天的十分之一。” 她顿了顿，又点开销售额的图表，“零售额更惨，开业当天卖了 1.2 万，现在每天最多 2000 元，最少那天只卖了 860 元，连房租的零头都不够。”
林砚俯身看着屏幕，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些冰冷的数字。开业当天的热闹还像在眼前：体验区排着队的客户、打卡墙前举着手机拍照的年轻人、收银台旁领赠品的老客户…… 可才过去一周，店里就冷清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落地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我们得先弄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
团队围坐在体验区的画桌旁，你一言我一语地梳理着。孙悦最先开口，手里攥着客户回访记录的便签纸：“我上周回访了 50 位参加过免费体验的客户，有 35 位说‘就是好奇试试，暂时不想报付费课’，还有 10 位说‘不知道你们还有其他体验项目，还以为只有画槐树叶’。”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说白了，KoL 带来的客流大多是一次性的，他们体验完免费课就走了，没转化成长期客户；老客户虽然忠诚，但总共就那么多，撑不起日常客流。”
李萌也跟着补充，她想起前几天遇到的一位宝妈：“周六那天，有位妈妈带五岁的女儿来，问有没有亲子一起画的课，我说现在只有单人体验课，她犹豫了半天，说‘孩子一个人画我在旁边等也没意思’，最后还是走了。还有对情侣，想画双人肖像，我们的课都是单人的，他们也没报名。” 她摊了摊手，“我们的体验项目太单一了，就那三样：迷你体验课、宠物肖像课、非遗剪纸课，没针对亲子、情侣这些客群，自然留不住人。”
陈阳则把目光投向了店外的街区：“我观察了两天，工作日的文创街区本来就冷清，上午 10 点到下午 3 点，路上的行人都没几个。咱们的橱窗之前只摆了宠物肖像和剪纸，路过的人看一眼就走，根本吸引不了他们进来。” 他想起昨天看到的场景，一位年轻女生在橱窗前站了几秒，盯着里面的作品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招牌，最终还是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咖啡馆，“我们的橱窗没突出‘体验’的亮点，别人不知道进来能干嘛，自然不会推门。”
最关键的问题，苏晓早就注意到了 —— 线上线下的联动几乎是空白。“线上店铺虽然标了线下店地址，但没做针对性引流，比如线上买产品没送线下体验券；线下这边，也没引导客户关注线上账号，很多客户到店消费完，都不知道我们线上还有定制服务。” 她打开线上后台，“你看，这周末有 12 位客户在线上问‘线下店有没有亲子课’，我们都没及时回复，等回复的时候，客户已经去别家了。”
体验项目遇冷，最着急的还是负责教学的张宇和陈瑶。张宇原本每天都要准备体验课的材料，现在却只能坐在画桌前自己练手绘，他的画笔在纸上勾勒出一只柯基，却没了之前的劲头：“之前以为每天都有客户要教，现在倒好，一整天都没活干，感觉自己像个摆设。” 陈瑶更是焦虑，她擅长儿童教学，却没多少小朋友来店里，只能把之前准备的儿童画纸一张张叠好，又展开，反复好几次：“我之前在面试时说要带小朋友画画，现在根本没机会，会不会…… 店里真的撑不下去？”
林砚听着大家的话，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她算过一笔账，线下店每月的固定成本就有 2.3 万 —— 租金 1.1 万，水电物业费 2000，三位店员的工资加起来 1 万，再加上物料采购，每月至少要卖 3 万才能保本。按照现在日均 2000 的销售额，每月亏 1 万是板上钉钉的事，再这样下去，三个月的流动资金就会耗尽，到时候不仅线下店要关门，还可能拖累线上业务。
“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 林砚站起身，走到橱窗边，看着外面冷清的街道，“先从能调整的地方入手，陈阳，你今天就把橱窗重新布置一下，突出亲子和情侣的体验项目，比如摆上亲子手绘的样品、情侣钥匙扣，再贴个‘亲子套餐立减 80 元’的海报；苏晓，你在线上搞个引流活动，比如线上买满 100 元送线下体验课 5 折券，关注公众号再送迷你体验课名额；孙悦，你再联系之前回访过的客户，告诉他们我们要加亲子课，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陈阳从仓库里找出之前准备的亲子手绘样品 —— 一幅妈妈和孩子一起画的小熊，旁边还有两人的手印；又拿出情侣定制的钥匙扣，一对上面画着男孩女孩的侧脸。他把这些样品摆在橱窗最显眼的位置，用浅米色的卡纸写了大大的 “亲子手绘套餐”“情侣同行第二人半价”，贴在玻璃上，还在旁边放了几张客户画的亲子作品照片。布置完后，他退后几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应该能吸引路人注意了。”
苏晓则在电脑上忙着设置线上活动，她在电商平台的商品详情页加了 “线下体验券” 的弹窗，客户下单后就能自动领取；又在公众号发布了 “线上线下联动福利” 的推文，配着橱窗的新照片，文案写着 “来砚见和孩子一起画画，和爱人一起定制专属回忆”。推文发布后，不到一小时就有 20 多位客户领取了优惠券，还有 5 位客户在后台咨询亲子课的时间。
孙悦则对着客户名单，一个个发微信：“王姐，之前您说想带孙女来画画，我们马上要推出亲子手绘沙龙了，到时候会有专业老师指导，还能一起做手工，您有兴趣的话可以先预约哦～” 有 10 多位客户回复说 “想了解详情”，其中 3 位直接预约了周末的体验。
可调整后的效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周二那天，橱窗确实吸引了几位路人驻足，有两位宝妈进来询问亲子课，可一听 “单次体验课 128 元”，都犹豫着说 “再看看”，没报名；线上引流来的客户，大多只领了迷你体验课的名额，体验完就走了，没消费其他产品。到了晚上关店，当天的客流量只有 31 人，销售额 1980 元，还是没达到预期。
周三晚上，林砚坐在空荡的体验区，看着画桌上没收拾的颜料和画纸，心里五味杂陈。她拿起一支画笔，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槐树叶，一片又一片，像开业当天打卡墙上贴满的便签纸。李萌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温水：“林姐，别太着急，我们已经在努力了，总会好起来的。”
林砚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她看着李萌，又看了看在整理货架的陈阳、在回复客户消息的苏晓，心里突然生出一股韧劲：“我知道难，但我们不能放弃。明天我们开个会，好好聊聊怎么优化体验项目，一定要找到适合我们的路。”
林砚锁上门，回头望了一眼橱窗里的亲子样品，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遇到多少困难，都要把这家线下店做下去，因为这里不仅有团队的心血，还有客户期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