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很多时候,不能见山只是山,我抱着你要做点这些小事不是轻而易举吗?”
言庭聿轻微的垂下脑袋,看着怀着震惊的郁星澜回答道。
“你厉害,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郁星澜再度把小脸埋进言庭聿的脖颈间,郁郁的低声道。
“不高兴?”
言庭聿垂下头,附在郁星澜的耳边问道。
“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还是像只小鹌鹑一样?”
“我喜欢做鹌鹑。”
“这么漂亮的小丫头要做那也是九天翱翔的凤凰,怎么能够做鹌鹑呢?”
言庭聿轻言细语的哄道。
“我就愿意做鹌鹑。”
“小祖宗,我想要与你在这里五天,是想让你开心快乐的,你明白吗?”
好半晌,言庭聿才低声道。
“哎呀,我做鹌鹑怎么又与开心快乐扯上了关系呢?”
郁星澜微微抬起自己的小脑袋,看着言庭聿问道。
“你从今天起床开始,一直蔫蔫的,明明在湖泽上滑冰滑的好好的,说不玩就不玩了。
小祖宗,与我单独待在一起,就让你这样不开心吗?”
言庭聿的眼眸里面有着浓郁的破碎。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这一下,郁星澜不再做鹌鹑状,她坐直了身子,与言庭聿对视起来。
“我能不这样想吗?
我们以前一直都是这样,闲暇下来,你不喜欢走路或者累着的时候,都是我背我抱。
你这一年做夫子后,你再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挂在我的身上了。
时时冷静自持,把自己武装起来。
小星澜,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依赖我一些。
要是事事需要你自己周全,那我又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说我养的你?”
“不是这样的,你不是一直都照顾着我的衣食起居吗?
每天还得操心我的修炼。
再说,你去年说的男女界防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我该注意分寸。
你看,整个空月宗的弟子,不是男女界限分明?”
郁星澜认真的看着言庭聿的脸问道。
“他们肯定得注意男女界防啊,因为他们是没有多少关系的个体呀!
我们能够与他们一样吗?”
言庭聿迎着郁星澜的目光,坦荡的回答道。
绕来绕去,又绕到这个问题上来了。
“言庭聿,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郁星澜把自己的额头抵着言庭聿的额头,这也没有发烧啊?
不行,得仔细探查一番,想到这里,郁星澜强势的用自己的神识去查看言庭聿。
“我想要你在与我单独在一起时开心些,不要蔫蔫的,也不要为了应付我,不得已的妥协。”
言庭聿温柔的拒绝了郁星澜的继续查看,他定定的看着郁星澜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我没有不开心啊!
也没有因为应付你而故作开心啊?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郁星澜懵逼的看着言庭聿,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词语叫做无理取闹,对,就是无理取闹。
可要把言庭聿与无理取闹放在一起,郁星澜觉得很是惊悚。
这个时常都是淡定从容,儒雅清正的人怎么可以用无理取闹这个词呢?
“小丫头,这一年,你天天在训练场的模样是那样的尽职尽责,柳宗耀那小子时常请你参加他们的聚餐时,你都是满脸笑意。
还有,张劲,也是换着花样的与你套近乎,你会耽误你午休的时间,都会耐心的为他们解决他们的疑问。
王少慷与柳宗耀时常拿着时新的话本子让你解闷,你每次收到他们给你的礼物都会笑靥如花。
李晨兮与温琪琪他们五人几乎同时突破,你舍下我的音律课也要亲自守着他们。
他们取得成功的时候,你那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可比我与你单独待在一处灿烂多了。
我只是不想你一直那样的劳累,我想要带着你放松些许。
可是,自今早开始,你都在计划回晓风弄月,去继续忙碌。
你让我怎么想?”
言庭聿猛然间觉得他的小丫头心中他好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他也慌的厉害。他不是不允许他的小丫头为旁人操心,可他不允许有谁能够超过他在小丫头心中的位置。就像小丫头昨天说她不喜欢别的东西来分享他的照顾一样。
“可那些是我做人夫子应该做的事情啊!
我都做了他们的夫子,就得尽到一个夫子该尽的义务。
再说,我不是答应了与你待够五天才下去嘛。
我把预备给他们的时间又压榨了三四天出来与你赏景喝茶,这样也不对?
你教导我,我不是也在努力的去学你一样,做一个心怀大义的人,是你教我要包容,接纳,负责的。
我一直都在听你的,甚至敬着你,你怎么又不高兴了呢?
要不,我也别做什么劳什子夫子了,现在我就下山,一人一剑,去历练?
降妖诛魔,得道成功飞升就去缺德宗为自己讨回公道。
赢了,我继续四海为家。
输了,认栽。
来生做个无知无觉的石头。
唔。”
郁星澜还没有说完,小嘴就被言庭聿给堵住了,用嘴堵上的。他不是要做什么,就是不想听到怀中小人儿这样的话。
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她一个人四海为家?
还有,输了,那个后果,他想都没有想过。
他见到她第一眼,仅仅因为害怕那个万一的可能,他就拖着残破的病体,为她做尽了打算的。
“言庭聿?”
郁星澜被此刻的言庭聿惊的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要怕我,小丫头,不要怕我。
不要说很丧的话,我接受不了。”
听到郁星澜发颤的声音,言庭聿所有的理智回笼,是他过激了。
言庭聿扣着郁星澜后颈处的手放松下来,轻轻的摩挲着郁星澜的后颈,眼底却是风起云涌。
“怎么与我梦中一样的松雪的味道?”
郁星澜震惊过后,后知后觉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畔,才喃喃自语道。
“你很排斥这个味道?”
言庭聿声音很轻很轻,仿佛就要随着屋子外面肆意呼啸的寒风一样消散于天地之间。
“没有,没有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