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仍在不停磕头求情:“猛犸哥,我真不知道那是你的车……我不该收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刑天抬手一拦,打断了他的哀求,声音冷得像冰:“知不知不重要。你拿了东星的东西,这就是错。错了就得认,挨罚时不能躲。”
他往前一步,语气没有半分松动:“你吞了我们的车,东星不可能一笑而过。现在给你一条路——你和你的人、你的地盘,全数并入东星,从此听我调遣。”
“只要你肯真心效忠,过去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你照样管西贡,但身份得改,你是东星的人。”
这话一出,大傻原本喋喋不休的求饶戛然而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出深深的挣扎。
“这……大佬,我……”
对他来说,当惯了土皇帝,西贡那片地方,谁见了都得低头。想喝酒就喝,想闹事也没人敢管,日子过得痛快自在。
如今要他低头做人,听别人号令行事,自己拼死拼活挣来的钱,转头进了别人的口袋,这种落差,哪怕刀架在脖子上,心里仍是抵触。
他嘴唇微动,似乎想拒绝,可抬眼看到刑天那张毫无温度的脸,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砰!”
一声闷响,托尼从后一脚踹在大傻背上,力道之大,让他整张脸狠狠砸向水泥地,溅起点点血迹。
托尼一手揪住他的头发,将他脑袋拽起,冷声道:“猛犸哥肯留你一条命,东星愿意收你进门,你还想挑三拣四?”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傻慌忙摇头,额头渗出血混着汗,声音发颤。
“不,不,不,只是我……”大傻拼命摇头,面对托尼那毫无温度的话语,喉咙发紧,话都说不利落。
刑天从沙发上起身,脚步沉稳地走向前,蹲在大傻面前,目光与他齐平。他的声音像冰层下的暗流,低而冷:“你不想选?行,那我给你个新的——我现在就让兄弟把你剁了,骨头都沉进海里。我说得出,做得到。”
话音未落,角落里的阿布轻轻扬起了手,手中的**寒光一闪,锋刃几乎要贴上空气划出声响。死亡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不!我愿意!我加入东星!能为猛犸哥做事是我的福分!”大傻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再也不敢迟疑半分,立刻低头服软。
托尼松开了攥着大傻头发的手,刑天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满意。他转头朝身后的人挥了下手:“飞机,带他走一趟,把他手下全收过来,西贡的地盘给我拿稳。还有,把我的车开回来。”
“明白,猛犸哥。”飞机应了一声,上前扶起大傻,拽着他朝门外走去。
房门合上的刹那,刑天脸上的平静褪去,眼神骤然阴沉。“飞鸿,你竟敢插手东星的事,这笔债,我迟早亲自讨回来。”
他踱步至办公桌旁,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轻啜一口。随即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按,拨出了那个早已记熟的号码。
与此同时,慈云山某处麻将馆内,牌声阵阵,烟雾缭绕。
这家店是飞鸿的地盘,也是他日常歇脚的地方。此刻他身穿衬衣,外搭黑色皮夹克,牛仔裤配拖鞋,裸露的手臂上龙虎相搏的纹身清晰可见。
他坐在牌桌前,嘴里叼着一支燃了一半的廉价香烟,烟雾袅袅升起。眉头紧锁,双眼紧盯手中的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阿飞,出牌啊,磨蹭什么呢?手里的牌还能看出花来不成?别耽误大伙工夫。”
飞鸿对面那人嘴里咬着烟,指尖在麻将桌沿敲个不停,终于忍不住开口催促。烟灰簌簌落在桌角,眼神直勾勾盯着飞鸿那迟迟未动的手。
“烦死了,嚷什么!”
“五条!”
飞鸿低吼一声,眉心拧成疙瘩,抓起边上的牌狠狠甩了出去,动作里全是火气。
牌刚落桌,局势骤变。
“胡了!胡了!胡了!”
“爽!一炮双响,付钱付钱!我三万,他们俩各两万!”
另外三人几乎同时推倒牌面,笑声炸开。这种局百把牌都难遇一次,偏偏让飞鸿赶上了。三人乐得前仰后合,桌面上钞票翻飞,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狂欢。
只有飞鸿铁青着脸。
他猛力将嘴里的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又啐了一口。胸口起伏不止,从衣兜里抽出一叠钞票,“啪”地拍在桌上,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见鬼,今天真是撞邪了。”
“拿去拿去,一个个跟钱有仇似的。”
三人依旧笑嘻嘻,谁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熟得很,知道他也就嘴上狠。各自捞过自己那份彩头,又有人打趣道:“输不起啦?再来啊,我不嫌你送钱。”
“来就来!”
飞鸿冷笑,从兜里摸出一根新烟点上,身子往前一凑,双手在麻将堆里哗啦哗啦洗了起来,指节因用力泛白。
正要码牌,裤兜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铃声尖锐刺耳。
他眉头猛地一缩,眼神瞬间阴沉。刚才的怒火还没散,这通电话直接点燃了炸药桶。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这时候打过来?”
“要是骚扰电话,或者屁事没有,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真他妈找死,看不见老子在打牌?”
“你踏……”
话音未落,听筒里传来一道低沉却熟悉的声音。
“我什么?”
飞鸿猛地一怔,嘴里的烟直接滑落,砸在牛仔裤上,火灰迅速燎出一个窟窿,烫得他大腿一颤。
“啊……嘶!”
他慌忙拍掉烟头,手心冒汗,刚才那股嚣张气焰瞬间消散,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语气也立刻变了调。
“没,真没什么,我还以为是谁乱打电话,原来是猛犸哥啊。”
“猛犸哥亲自来电,肯定有事吩咐吧?只要您开口,我飞鸿绝无二话。”
慈云山的飞鸿当然认得刑天。平日里手头宽裕,他常往万国**赌场走动,对刑天的名号早如雷贯耳。
不止是熟,心底还藏着几分敬畏。哪怕他在慈云山称得上一号人物,真碰上东星这等势力,别说面对刑天本人,便是见了托尼那样的手下,也得低头哈腰,不敢有半分放肆。
如今刑天突然来电,他第一反应便是: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