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派出所的百叶窗，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报案室里，赵野和老周已经准备好出发。桌上放着昨晚的报案记录和一张简单的路线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关键地点。
租车行离这儿不远，二十分钟就能到。老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已经联系了那边的交警，让他们帮忙留意尾号7U3的白色面包车。
赵野点点头，把警官证和笔记本塞进外套口袋：出发吧。记住，我们先去租车行确认信息，然后在周边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目击者。
两人走出派出所，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了些许昨夜的寒意。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早餐摊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与昨夜的消毒水味形成鲜明对比。
租车行位于城郊结合部，玻璃门上贴着24小时服务的红色贴纸，边缘已经翘起。店内灯光偏暖，柜台后墙上挂满了车辆钥匙，排列得像某种机械阵列。角落里放着一台老式饮水机，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赵野和老周推门而入，门上的风铃清脆作响。店员从柜台后抬起头，看到两人的警官证，眼神闪过一丝紧张。
我们想查一下三天前归还的一辆车，尾号7U3。赵野直接说明来意，麻烦提供一下租车人的信息。
店员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柜台下方。系统显示用的是临时身份证，信息不全。
监控呢？老周追问。
店员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后迅速补充：那天系统维护，监控没录上。我们经常这时候维护。
赵野注意到他的左手悄悄摸了一下抽屉边缘，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维护记录能看一下吗？我们需要具体的时间。
店员的表情有些为难：这个……可能需要联系我们老板。
那现在就联系吧。老周的语气不容置疑。
店员只好拿起电话，手指有些颤抖。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些什么，店员连连点头，挂断电话后说：老板说维护记录在他办公室，他下午才来。
赵野和老周对视一眼，没有继续施压。那我们下午再来。赵野说，不过我们需要一份租车合同的复印件，还有车辆的基本信息。
店员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复印件递过来。赵野接过，快速浏览了一遍，注意到合同上的签名有些模糊，像是故意潦草。
谢谢配合。赵野说，如果想起什么其他细节，随时联系我们。
走出租车行，老周忍不住低声说道：你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不好说。赵野眯起眼睛，望着街对面的摄像头，维护这个词用得太频繁了，尤其是在关键时间段。
两人沿着租车行外的狭窄街道走访。路边停着几辆等待出租的车，车身落着薄薄一层灰。霓虹灯闪烁，远处传来KtV的音乐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笑声。
在一家小超市门口，他们遇到了一个正在招揽客人的中年女人，穿着一件毛边大衣，口红颜色已经褪到唇线外。她的眼神警觉地打量着赵野和老周。
我们是警察，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赵野亮出警官证，你见过尾号7U3的车吗？夜里出现的。
中年女人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点了点头：见过，经常在凌晨两三点来接人，白色的，好像是面包车。
往哪个方向走？老周问道。
一直往城外，不回头。她说话时眼神飘忽，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右脚轻轻点地，像是在打节拍。
你知道司机的样子吗？或者有什么其他特征？赵野继续追问。
中年女人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太清楚，车总是很干净，人也很安静。我只远远看过几次。
这个词再次出现，赵野的眼神微微一凝。他想起了昨晚阿桃提到的喜欢干净消毒水味，这些细节似乎正在形成某种模式。
谢谢你提供的信息。赵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如果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们。
中年女人接过名片，小心地放进钱包：好的，我会的。
离开超市，赵野和老周继续沿街走访。他们询问了几个路边摊贩和便利店店员，但没有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大多数人要么没注意，要么不愿意多谈。
看来这条线索暂时只能到这里了。老周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晚上再来。赵野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既然这辆车有固定的夜间路线，我们就在路口守着，看看能不能拍到它。
夜幕降临，街道上行人渐少，只有零星的招手客站在路灯下。风从城郊方向吹来，带着一点湿冷的味道。赵野和老周坐在车里，发动机保持关闭状态以避免引起注意。
你看，那辆白色面包车。老周低声提醒。
赵野透过挡风玻璃望去，一辆白色面包车缓缓驶过，虽然看不清车牌，但车型与中年女人描述的相似。他迅速拿起相机，连续拍了几张照片。
等它回来。赵野说，如果它有固定路线，应该会经过这里。
果然，大约一个小时后，那辆白色面包车再次出现。这一次，赵野用长焦镜头捕捉到了车牌的后三位数字——7U3。
就是它。赵野的眼睛亮了起来，看来我们找对了方向。
老周点点头：这条路线太固定了，像是提前规划好的。
如果是熟客，他不会冒险走新路线。赵野在笔记本上画简易路线图，标记转弯点和停留时间，线条干净利落，这说明他很可能有反侦察意识，知道哪些路段监控少。
两人继续观察了几个小时，记录下了这辆面包车的行驶规律。它总是在凌晨两点左右经过租车行附近，然后沿着一条相对偏僻的道路出城，大约在三点半左右返回。
明天我们可以沿着这条路线布控。老周说，也许能在某个路段拦住它。
或者我们可以申请调阅沿途的监控。赵野补充道，这样更安全，也更容易掌握他的行踪。
凌晨四点，街道已经基本空无一人。赵野收起相机，发动汽车：今天先到这里，回去整理一下资料，明天继续。
回程的路上，老周忍不住问道：你觉得租车行的店员在隐瞒什么？
可能是怕惹麻烦。赵野思考着说，也可能是有人打了招呼，让他不要多嘴。
你是说有人配合隐瞒信息？老周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这只是我的直觉。赵野看着前方空旷的道路，不过直觉往往是经验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回到派出所，赵野和老周立即开始整理今天的调查结果。他们把拍到的照片冲洗出来，将车牌号码放大，确认无误。租车合同的复印件也被仔细检查，赵野注意到合同上的联系电话是一个一次性号码。
这个号码很可能已经不用了。老周说，不过我们还是可以试着查一下它的开户信息。
交给技术部门处理吧。赵野说，我更关心的是租车行的监控维护记录。如果真的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他们把今天的发现整理成报告，准备第二天向上级汇报。赵野还特别标注了几个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租车行监控维护时间、白色面包车的行驶路线、以及这个反复出现的描述。
你觉得这个的描述有什么特别含义吗？老周突然问道。
赵野沉思片刻：可能只是形容，但也可能是一种刻意营造的形象。有些人会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信任，尤其是在灰色交易中。
你是说，这可能是一种作案模式？老周若有所思。
有可能。赵野点头，我们需要查一下最近是否有类似的失踪案件，特别是涉及或者消毒水味的描述。
老周立即开始翻阅档案，赵野则继续研究今天拍摄的照片。虽然还没有找到燕子的下落，但他们已经找到了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赵野合上笔记本，伸了个懒腰：休息一会儿吧，今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在短暂的休息中，赵野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天的调查过程。租车行店员的紧张表情、中年女人提到的车、白色面包车的固定路线，这些碎片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拼合起来。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看似普通的租车案件背后，隐藏着一个精心设计的犯罪模式。而他们，正一步步接近真相。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时，赵野已经准备好了新的调查计划。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谨慎和耐心。但他也知道，只要坚持下去，他们终会找到燕子，揭开这个案件的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