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蠢货?”郑慧娘怒道。
“到底是谁?好事轮不到这偌大的大将军府!坏事却要连累?凭什么?
一提到你,人人都笑话我们大将军府,养了个嚣张跋扈的母老虎!
你是大将军府小姐,要什么有什么!
我家莺莺同样是大将军府小姐,要什么没什么!
你是姑姑,却不肯伸手拉一把!”
郑慧娘眼中全是怨毒,“我一个寡妇,支撑偌大一个大将军府,容易吗?”
“那也不是你背后捅刀的理由!”郑娇娥听不下去,冷冷道。
自己过的不如意,就不允许别人过得好,什么强盗逻辑?
“还有你!大小姐!”郑慧娘的怒火喷过来。
“嫁侯府,丈夫袭爵,自己是侯夫人,顺风顺水,哪懂遗孀的艰难?
她蠢,你也不是好东西!护着她,也不护着娘家子侄!
莺莺是你嫡亲侄女,样貌才情都不输人,怎么就配不上你家绍儿?
你俩倒是姐妹情深,可怜我那战死沙场的公爹、夫君啊!
你们若在天有灵,睁眼看看,你们娇宠养大的女儿,全是白眼狼!呜呜…”
郑慧娘也不管宁王在场,毫无形象的撒泼。
这大将军府太难了,她得不到任何援助,心中满腹委屈。
如今两个姑子欺负上门,还要什么脸面,索性闹开了,让他们也没脸。
“你、你看看你这模样!有你这样没头脑、任性胡闹的娘,我敢要莺莺吗?
她若是跟你这当娘的一样,我北昌侯府还有安宁日子?还能好好传承?”
邓娇娥气急,庆幸自己没松口,否则,娶个祸害进门,北昌侯府也搞的跟大将军府一样不堪。
“我怎么了,没有我撑着,这大将军府早就败了!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你们邓家子孙!若不是为了伯恒将来继承家业,我何至于此!”郑慧娘红着眼道。
“若大嫂真觉得累,撑不住,可以换二嫂来!
二哥也有子嗣,一样可以继承大将军府!如此,大嫂也能落个清闲,不用做恶人!”
邓虎英咂一口茶,幽幽道。
大嫂打着为大将军府好的名头,给自己犯蠢找借口,简直愚不可及。
“那怎么行!”郑慧娘当即否决。
“我家伯恒是长房长孙,继承大将军府的不二人选,谁也别想夺走!”
“谁说继承家业一定是长房长孙?咱们邓家从来都是能者上!”邓虎英嗤笑道。
邓家几代,每一代都是能力最强、最显赫的儿子传承,大部分家业、资源倾斜,其余子孙都只有做绿叶的份。
“邓虎英,你别太过分!你出嫁的姑子,哪有什么资格管娘家事儿!”郑慧娘恨毒了这个小姑子。
“怎么?找我要钱的时候,大嫂可没说出嫁的姑子,没资格管娘家的事儿!
大嫂!有没有资格管娘家事儿,不是你说了算!
真若是伯恒、仲恒撑不起大将军府,本小姐宁愿背着骂名,也是要搅和搅和的!
不信,试试看!”邓虎英目光直直盯着郑惠娘。
“你、你欺人太甚!你就是这么欺负我这寡嫂的!你对得起你大哥吗?”
郑惠娘说又说不过,打更是打不过,在邓家横行霸道十多年的她,第一次受奇耻大辱。
“母亲!”门口进来一个豆蔻少女。
“莺莺!我可怜的女儿!”郑慧娘看到女儿,心里更委屈了,拉着女儿开始述说委屈。
“莺莺啊,娘没本事,没能给你寻门好亲事!
好不容易相看上一门,偏偏池鱼被殃及,咱们莺莺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呜呜…”
“母亲,那婚事退了便退了,说明无缘分!母亲不必难过,缘分到了,该来的自会来!“邓莺莺宽慰道。
又冲宁王、两位姑姑行礼,“见过宁王殿下、两位姑姑!”
“莺莺快坐!”邓娇娥招呼道。
邓虎英诧异这侄女,没受大嫂太多影响,进退有度,颇有大将军府女儿气度,心中对莺莺多了几分心疼。
“莺莺近日在家做些什么?”
“回小姑,莺莺没做啥,不外是琴棋书画,针线女红,偶尔也会翻阅祖父、爹爹的兵书。”莺莺娇娇柔柔道。
“哦,莺莺也喜欢看兵书?”邓虎英甚是意外。
“是!莺莺觉得比闲书有趣,可惜莺莺生的娇弱,不能像姑姑一样纵马驰骋。
否则必定也是要上阵杀敌,为大将军府挣回当年荣光!”柔弱的女孩说着铿锵有力的话。
“莺莺!说的什么话?
你是高门贵女,当三从四德,做本分女子。
女子就当足不出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父死从子。
上阵杀敌那是男儿的事!你别学那个母…”郑慧娘嘴一秃噜,差点儿把骂邓虎英的话冒出来。
邓虎英斜睨着大嫂,“大将军府的女儿,武将世家,怎么就不能上阵杀敌?
你以为你享受的荣光是怎么来的?除了父兄,也有祖母、姑姑们的浴血奋战!”
“小姑!”莺莺喊道。
母亲不明事理,她与母亲亦经常有争执,可看到两位姑姑上门讨伐母亲,她却是不乐意的。
“小姑,母亲是关心莺莺,担心莺莺难寻婆家,还请小姑莫与母亲计较。”
闻言,邓虎英与姐姐对视一眼,这侄女倒是个懂事的。
可惜,有这么个糊涂娘!
若父兄还在,莺莺的婚事何愁至此?
“两位姑姑来,所为何事?”莺莺问。
这下把邓虎英给难住,长辈间的恩怨,让侄女断案?
“没啥,许久没回娘家,今日难得有空,回来看看!
莺莺啊,你聪慧,像你大姑、也像你小姑,不愧是邓家人!
伯恒、仲恒有你这阿姊护着真好。
记住,要想重振大将军府荣光,就得上阵杀敌,拼军功!而不是靠联姻来换取!
千万别听信谗言,干些上不得台面之事,损人不利己,徒让外人看笑话!”邓虎英语重心长道。
“莺莺谨记小姑的话!”邓莺莺郑重道。
“有你这话,小姑就放心了!”邓虎英起身告辞。
“哼!莺莺,你都看到了,你大姑、小姑是如何欺负你娘的!”郑惠娘望着离去的众人,气咻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