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五日,深夜十一点,特别调查科的指挥中心依然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和紧张混合的气息。经过对完美不在场证明密室蒸发连环纵火数字谋杀记忆窃贼完美伪造六起案件的交叉分析,一个令人不安的模式逐渐浮现。
看这里。阿Ken的声音打破了持续数小时的沉寂。他在主控台前敲下最后一个指令,大屏幕上随即投射出一张覆盖全市的电子地图。六个醒目的红点精确地标注在城市的特定位置,彼此连线后,赫然构成一个近乎完美的六边形。每个案发地点都经过精密计算,不仅在地理上对称,连发案时间都遵循着某种...数学规律。
他调出另一组数据流:能量监测网络显示,每次案件发生时,这六个点都会产生短暂但强烈的能量共振,形成一个临时的能量采集矩阵。而共振的中心点...他放大地图中央区域,就在这里。
沈清音走近屏幕,指尖轻触那个闪烁的中央坐标。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引力感从那个方向传来,与她体内源自守湖者的血脉产生共鸣。这里...就是他们的核心。能量在这里汇聚,再被引导向某个特定的方向。
陆琛立即调取该区域的详细卫星图像和历史档案。一座废弃的海龙号海上科研平台,隶属于海洋资源勘探局,三年前因预算削减和技术故障停止运营。他顿了顿,放大最近的热成像扫描图,但看看这个——平台下方的地热活动异常活跃,远超正常地质活动水平。他们在利用地热能,规模惊人。
老周快步走进指挥中心,将一叠刚获取的纸质档案放在桌上。深挖了平台的历史运营记录。海龙号的最后一个合作方是深蓝科技投资公司,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他翻开档案扉页,上面是一个面带微笑的中年男子照片,是郑国栋。
这个名字让指挥中心的空气瞬间凝固。郑国栋,锚点商会的核心成员之一,在环球金融中心地下基地的混乱中侥幸逃脱的金融大鳄。
立即组织突击队,陆琛站起身,声音斩钉截铁,调动所有可用资源。这次,绝不能让他们再逃脱。
就在他下达指令的同时,沈清音随身携带的、经过三重量子加密的私人通讯器,传来一阵不同于往常的急促震动。她取出设备,屏幕自动亮起,一条来自完全未知源头的讯息显示出来。发信人使用了与之前通讯截然不同的、更加复杂的加密协议,内容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恭候大驾
下面附带着一个实时视频流——画面正是那座海龙号海上平台的内部景象。可以看到大量闪烁着指示灯的服务器机柜整齐排列,一些穿着白色防护服的身影在忙碌,而在画面深处,一个庞大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环状装置正在低鸣运转。
他们在等我们。沈清音将通讯器画面投射到大屏幕上,声音平静却带着沉重。
阿Ken立即尝试追踪信号源:信号来自平台深处,使用的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量子加密技术,无法破解,也无法反向定位。他们...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展示他们的技术优势。
特别调查科瞬间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技术团队开始全力分析海龙号平台的结构图纸和可能的防御系统;突击队员检查装备,配备针对能量武器和意识干扰的特殊防护服;后勤组紧急调配海上行动所需的特种船只和设备。
这次行动将不同于我们以往经历的任何一次,陆琛在战前紧急部署会上,目光扫过每一张凝重而坚定的面孔,对手不仅拥有我们尚未完全了解的科技水平,而且显然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我们可能会遇到各种超出认知的威胁,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沈清音独自站在指挥中心的窗边,调试着腕上的特制手环。阿Ken刚刚为其加装了新的量子感应模块,能够探测到更细微、更本源的意识及能量波动。她闭上眼睛,将感知力缓缓延伸向远方的海平面。一种庞大、有序却带着冰冷恶意的能量源,正在那个方向持续运转,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既是指引,也是警告。
我感觉到它了,她轻声对走到身边的陆琛说,就在那里。比落星滩的星核更...人工化,也更危险。它像是一个被精心设计和建造的...人工心脏,正在为某个巨大的阴谋泵送血液。
深夜零点三十分,一支由三艘经过特殊改装、具备隐形功能的巡逻艇组成的特遣队,在夜色和浓雾的掩护下,悄然驶离码头,向着远海那座如同巨兽般蛰伏的海龙号平台驶去。海面上风平浪静,但船舱内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压抑。
在距离平台仅剩五海里时,阿Ken的声音再次从加密频道传来,带着明显的干扰杂音:警告!检测到强烈的能量屏蔽场,强度还在持续上升!所有电子设备开始出现间歇性失灵,通讯质量下降!我们正在闯入一个...一个高科技堡垒的防御圈。
平台的轮廓在月光和浓雾中若隐若现,其上方偶尔闪过的蓝色电弧,仿佛巨兽睁开的冰冷眼眸。一场关乎未来走向的终极较量,即将在这座孤悬于黑暗深海的钢铁孤岛上,拉开血腥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