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域病毒医院的清晨,总是被草药的清香和消毒水的淡味交织填满。天还未亮透,晚星就已经换好了浅蓝色的医护服,站在诊疗区的柜子前,仔细整理着诊疗用品——体温计按刻度排好,消毒棉片分装成小袋,草药防护手册按社区分类摆放,甚至连笔都削得尖尖的,笔帽统一朝左。
她的医护服左胸别着一枚小小的向日葵徽章,是南城孩子们送她的临别礼物,徽章背面刻着“守护”二字。指尖划过徽章,晚星的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曾经,她的“守护”是执念的枷锁,如今,这两个字终于成了她前行的方向。
“晚星,你来得这么早!”林溪提着一个竹篮走进来,里面装着刚煮好的金银花茶和热乎的菜包,“我想着你第一天正式当医护,肯定没顾上吃早饭,特意多带了一份。”
晚星接过菜包,指尖触到温热的包装纸,心里也暖暖的:“谢谢你,溪溪。我昨晚整理诊疗表到挺晚,想着今早早点来准备,别出纰漏。”她指着桌上的登记表,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居民的需求:“红色是需要重点观察的接触者,蓝色是来学草药防护的,绿色是取护心贴的,这样大家来了就能快速对接,不耽误时间。”
林溪凑过去看,登记表上不仅有标注,还在每位居民名字旁写了小字:“李爷爷有老花眼,讲解时声音要大些”“陈阿姨喜欢听南城的故事,可结合防护讲”——这些都是晚星昨晚翻遍社区反馈记录,一笔一画记下来的。“晚星,你太细心了!”林溪忍不住称赞,“有你在,居民们肯定能感受到安心。”
正说着,清月推着一台便携式检测仪走进来,仪器上还贴着一张浅灰色的便签,写着“操作步骤简化版”。“晚星,这台检测仪给你用,”清月将仪器放在桌上,翻开附带的手册,“我把复杂的参数都简化了,屏幕显示‘绿’就是安全,‘黄’需要观察,‘红’再联系我和林风,你试试操作看看。”
晚星接过手册,认真地跟着步骤操作:开机、校准、采样、读数,每一步都做得有条不紊。当屏幕显示“绿”时,她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清月:“比我想象的简单,谢谢你,清月姐,还特意帮我简化步骤。”
“你能快速上手就好。”清月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份防控案例集,“这里面是我整理的南城和万域的病毒防控案例,有遇到居民不配合的情况,也有突发病毒残留的处理方法,你空闲时可以看看,说不定能用上。”
这时,林风从院子里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刚修剪好的艾草,叶片上还沾着晨露:“晚星,这艾草是今早刚采的,你要是遇到居民有祛湿需求,就给他们包一点,溪溪说用新鲜艾草煮水泡脚,效果比干艾草更好。”他将艾草放在诊疗区的小筐里,又补充道,“我上午要去城北社区排查病毒残留,要是诊疗区有需要,随时用通讯器呼我,我很快就能回来。”
晚星看着眼前的三人——林溪递来的热菜包、清月简化的检测仪、林风送来的新鲜艾草,心里满是感激。曾经,她是那个被执念困住、与他们有隔阂的“夏家小姐”,如今,她却成了这个温暖团队的一员,用医护工作践行着迟到的赎罪,这份接纳,比任何道歉都让她安心。
上午八点半,第一位居民走进诊疗区,是住在附近的王奶奶,她拄着拐杖,手里拿着一个旧的护心贴:“姑娘,我来换护心贴,之前用了这个,膝盖的老寒腿都不那么疼了。就是我昨天不小心把护心贴弄湿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效果?”
晚星立刻上前,扶王奶奶坐在椅子上,接过旧护心贴仔细看了看,又拿出体温计给她量体温:“王奶奶,您别担心,湿了的护心贴只是药效减弱,没影响的。您体温正常,我再给您拿两包艾草配方的护心贴,这个更适合缓解老寒腿,贴的时候注意避开伤口就行。”
她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拿出护心贴,还额外包了一小把新鲜艾草:“王奶奶,这艾草您拿回去,煮水泡脚,每天15分钟,对您的老寒腿也有好处。我教您怎么煮,水开后放艾草,煮5分钟,放温了再泡,别烫着脚。”
王奶奶接过护心贴和艾草,笑得合不拢嘴:“姑娘,你比我家孙女还细心!之前去别的医院,医生都没跟我说这么详细。以后我就来你这儿,听你讲草药,心里踏实。”
送走王奶奶,晚星拿起笔,在诊疗表上记录:“王奶奶,78岁,老寒腿,换艾草护心贴2包,赠新鲜艾草,已讲解泡脚方法,无不适。”字迹工整,末尾还画了一个小小的向日葵,像她别在胸前的徽章一样,透着温暖。
上午十点左右,诊疗区来了一位有些抵触的居民——张大哥,他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皱着眉说:“我就是来看看,我才不信这些草药能防病毒,还是西药管用。”
晚星没有急着反驳,而是请他坐在椅子上,递过一杯金银花茶:“张大哥,您先喝杯茶,慢慢说。我之前在南城也遇到过不少像您这样的居民,一开始都觉得草药不管用,后来试过之后才发现,草药防护是日常辅助,比如这个金银花茶,能清热解毒,平时喝着,也能减少感冒的几率,跟西药不冲突。”
她从草药架上取下金银花和紫珠草的样本,递给张大哥看:“您看,这个是金银花,这个是紫珠草,我们之前研发的护心贴,就是用这两种草药提取的,您可以先拿一包试用,要是觉得不舒服,随时来找我退,要是觉得有用,再来定期换,您看怎么样?”
张大哥接过护心贴,又看了看手里的草药样本,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松了眉头:“行,那我就试试。要是真有用,我就跟我们社区的人都说说,让他们也来试试。”
晚星笑着点头,给他讲解护心贴的用法:“贴在胸口,每天换一次,要是出汗多,就多换一次,别闷着皮肤。”
整个上午,晚星接待了23位居民,没有一次慌乱——遇到老人听力不好,她就凑近了慢慢说;遇到孩子害怕检测,她就拿出林溪给的草药糖,哄着孩子配合;遇到居民有疑虑,她就用南城的真实案例耐心解释。林溪偶尔会来诊疗区帮忙递草药、分茶水,清月则在研发室和诊疗区之间穿梭,随时解答晚星关于检测仪的疑问,林风排查完城北社区,也会带回新鲜的草药,补充到草药架上。
中午休息时,晚星坐在诊疗区的椅子上,翻看上午的诊疗记录,每一页都记满了细节,甚至还有居民的笑脸描述:“李爷爷笑起来露出两颗假牙”“小萌萌接过草药糖时眼睛亮晶晶的”。林溪端来一碗热粥,放在她面前:“晚星,快趁热喝,上午忙了一上午,肯定累了。”
晚星接过粥,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溪溪,我以前从来没想过,当医护能这么踏实。”她轻声说,眼神里满是释然,“在南城赎罪时,我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现在才明白,赎罪不是靠想的,是靠做的——帮居民解决一点小问题,教他们一点防护知识,看到他们安心的样子,我就觉得,之前的错,终于有机会一点点弥补了。”
林溪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每个人都会犯错,重要的是知道错了之后,愿意用行动去改。你现在用医护工作守护大家,就是最好的赎罪。”
下午,晚星接到了一个特殊的任务——去城西社区给行动不便的刘奶奶做上门诊疗。刘奶奶之前是病毒接触者,需要定期监测身体状况,却因为腿疾不方便来医院。晚星提着诊疗箱,里面装着检测仪、护心贴,还有林溪特意准备的艾草包。
敲开刘奶奶家的门,老人正坐在窗边织毛衣,看到晚星,高兴地招手:“姑娘,你可来了!我昨天还跟邻居说,要是你不来,我就拄着拐杖去医院找你呢。”
晚星扶刘奶奶坐下,先给她量体温,再用检测仪做病毒监测,屏幕显示“绿”——安全。“刘奶奶,您身体很好,不用惦记。”她拿出护心贴,帮老人贴在胸口,又教老人的女儿怎么煮艾草水,“每天给奶奶泡15分钟脚,对她的腿疾有好处,要是有什么不舒服,随时给医院打电话,我会过来的。”
刘奶奶拉着晚星的手,眼里满是感激:“姑娘,你比我亲闺女还贴心。以前我总怕麻烦别人,现在有你,我心里踏实多了。”
从刘奶奶家出来,夕阳已经西斜,晚星走在社区的小路上,晚风带着饭菜的香味吹来。她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向日葵徽章,徽章在夕阳下泛着微光,像南城孩子们的笑脸,也像万域居民安心的模样。她突然明白,赎罪从来不是一场孤独的远行,而是在守护他人的过程中,慢慢找回自己的初心——曾经,她为执念所困,如今,她为守护而活。
回到医院时,林溪和清月正在草药科整理草药,林风则在院子里给向日葵浇水。看到晚星回来,林溪笑着挥手:“晚星,你回来啦!我们煮了草药粥,就等你了。”
晚星走进草药科,桌上的粥还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一张她上午没来得及看的纸条,是清月写的:“晚星,检测仪的数据我看了,都很准确,你学得很快。这是明天的预约名单,有5位上门诊疗,我已经帮你标注了地址和居民的特殊需求。”
林风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晚星医护”四个字,边缘还雕着小小的艾草花纹:“我下午在院子里找了块木头,给你做了个姓名牌,以后挂在诊疗区,居民就能更快找到你了。”
晚星接过木牌,指尖触到光滑的木纹,眼眶微微发热。她看着眼前的三人,看着草药科的草药架、诊疗区的登记表、院子里的向日葵,突然觉得,这里就是她的“家”——一个用守护和接纳搭建的家,一个让她能真正践行赎罪、找回初心的地方。
晚饭时,四人围坐在医院的临时餐桌旁,聊着上午的诊疗趣事——林溪说王奶奶夸晚星细心,清月说张大哥下午又来拿了两包护心贴,林风说城北社区的居民都问“那个戴向日葵徽章的医护什么时候来我们社区”。晚星听着,笑着,心里满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夜色渐深,医院的灯亮了起来,晚星站在诊疗区的窗边,看着外面的月光。她拿起今天的诊疗记录,在最后一页写下:“今日接诊28人,无不适,赠草药12份,上门诊疗1次。赎罪不是终点,守护才是开始——愿以医护之责,护万域平安,赎昔日之过。”
笔尖落下,晚星轻轻合上记录册,转身走向草药科——明天,还有更多居民等着她,还有更多守护等着她去践行。她知道,从穿上医护服、别上向日葵徽章的这一刻起,她的人生,终于从执念的阴霾,走向了守护的光明,而这,便是她赎罪之路上,最珍贵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