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到前方红毛绿发青年指挥赛车,到经过他们的指挥点,到这会儿驶过了一公里,苟家兄弟看到了一个个青年开着改装车带着轰鸣从他们的面包车边经过,就跟习惯了一样已经放松了警惕。
然而正当兄弟二人在感叹年轻真好的时候,一辆从后方飞彪而来的改装车,在临近苟家兄弟面包车时却突然切换车道,从后面猛撞在面包车的尾部。
嘭的一声巨响,没有系安全带的苟家兄弟身子顿时向前扑去。
其中开车的苟利美因为单手扶着方向盘尚有借力的地方,只是腰身和头部向前弯曲额头差点撞到方向盘。
后座的苟利欧则是整个身体朝前扑去,尽管在变故突发的瞬间,他的双手伸出向前抓摸按在了副驾驶座的后背两侧,但脑袋还是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副驾驶座后背的顶部。
而车里的曹之爽呢?
在经过红毛绿发青年的时候,他的两只脚尖已经悄然前伸,看似放松的斜靠在座位上,实则一双脚尖顶在了驾驶座椅的下方,屁股下沉用力,左侧肩膀更是微不可察的前倾。
当面包车被剧烈追尾撞击的时候,曹之爽的身体也是向前扑去,只不过他瞬间腰身下沉减缓了前扑的力度,同时扭动腰身前倾,左肩撞在了驾驶座后面。
曹之爽是熟练贴山靠的,左右两肩本来就都可以用于攻敌。
所以当他用左肩撞击驾驶座时几乎已经顶住了大部分的冲力,加上强大的身体素质控制住脖子,这让他的左侧太阳穴几乎只是和驾驶座椅后上方贴到而已。
而当瞥见旁边的苟利欧脑袋撞上副驾驶座的后上方时,曹之爽突然暴起。
他那只早就顶着驾驶座椅下方的左脚猛的用力,身体瞬间挺起而后弯腰额头猛磕!
曹之爽把自己的额头当成了武器,重重砸在了苟利欧的脖子后颈之上。
咔嚓一声!
“哦·········!”
要知道曹之爽的力气有多大,那可是可以提着一个成年倭狗当成人肉棍棒持续击打对手的,而人体的脖子后颈颈椎骨又是最为脆弱的地方。
苟利欧的脖子后颈被曹之爽这猛力的额头磕击,骨头顿时折断,闷哼一声眼睛翻白歪倒了下去!
当然,由于用力过猛,曹之爽除了觉得额头疼痛无比之外,脑袋瓜子也是一阵嗡嗡作响。
此时的苟利美才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根本还不知道后面他的兄弟已经生死不明。
而也就在此时,两辆改装轿车已经从左右两侧飙上贴住了面包车将其夹在中间。
两部车顶上的天窗早已经打开,在面包车被撞到车尾的时候,天窗里闯出了两名汉子,分别从面包车驾驶室左边的车玻璃,以及车身右边后座的车玻璃,对着苟利美扣下了扳机。
当苟利美刚抬起头的时候,喷子已经发出了爆响!
砰砰砰······!
砰砰砰······!
两把喷子的子弹倾泻而出,直至全都打光了弹夹。
半分钟之后,全身血淋淋的苟利美趴在了方向盘上面,脑袋上留着红的血和白的浆,右手哪怕此时已经垂落但却依然死死握住喷子。
可惜他到死都没能放出一颗子弹!
呼······!
曹之爽坐起身子长长呼出一口气。
左右两边两部改装车天窗上的汉子见苟利美倒下,而苟利欧又歪倒眼睛翻白面如死灰,两人也终于松了口气,异口同声朝车里喊道:
“曹爷!”
“曹爷!”
这两个人,正是曹之爽手下的大将天罡和天狼!
曹之爽朝着左侧前方车外的汉子笑道:“不错嘛天罡,枪法进步了啊,一枪给这狗日的爆头!不过你们得赶紧设法把面包车弄停。”
“可以让开车的兄弟用两部轿车夹停面包车。”
转而他看向在右后侧车窗外的汉子说道:“天狼,你现在也可以啊,两米之内不会误伤到我!”
天狼嘿嘿笑道:“曹爷,我是五十米穿杨的神射手!”
“来来来,赶紧靠过来,我帮您把手上的麻绳刮断。”
说着,他的枪柄在车窗玻璃上啪啪啪砸了几下,将窗玻璃完全砸烂之后拔出了匕首。
曹之爽则半弓着身,后背贴近车窗,让天狼把他手上的麻绳切断。
一会之后,面包车被逼停,曹之爽跳下了车,接过天罡递来的烟仔点燃深吸了一口。
此时一辆辆改装轿车都是来到了曹之爽附近停下,车上跳下了一个个汉子全都是曹家的兄弟。
曹之爽接过一名兄弟送来的衣服,一边穿上一边问道:“你们去哪里弄来这么多改装赛车?”
一旁的狸猫笑道:“曹爷,这有什么,市区郊外就有很多富贵公子喜欢玩这个,日常里他们要比赛都得在我们的许可下才能发飙,我还跟他们飙过几次呢!”
此时又有一辆面包车带着两部商务开了过来,面包车上跳下的正是李进步、梁上君、刘彪和左美三,而商务车里下来的,则是一众曹家的汉子。
李梁等人之所以坐面包车,是因为车里摆设着几台机器设备,其作用正是跟踪曹之爽身上的定位器和窃听器。
而被苟家兄弟逼迫得只穿着四角裤和皮鞋、连袜子都脱掉的曹之爽,他身上到底哪里还能藏有小元件呢?
答案就在他的一双皮鞋的鞋底,也就是鞋跟和鞋板之间的位置,这一点和在省城做局河德堂话事人陈威的时候一样。
且实际上,曹之爽身上的小元件可不止两个,不止皮鞋底下有。
他还另外有两个小元件,跟之前做局狗爷时一样,就藏在他的屁股沟里,除了用屁股夹紧之外,更有紧身的四角裤包裹着。
在接到沈雨薇电话、得知歹徒对颜若汐出手时,曹之爽正和李进步等人在醉美酒吧里看表演喝酒。
尽管他当时十分愤怒,内心也十分紧张颜若汐的安危。
但他生性谨慎多虑,马上断定了对方是要用颜若汐来威胁自己。
自然,他考虑到了万一颜若汐落入对方手里的情况。
于是他立即叫出了李进步和梁上君,让两人拿来四个小元件,分别藏在他的皮鞋底下和屁股沟内,之后才带着猛牛和熊二等人飙车前往市区。
曹之爽这么做,就是早已经做好了要以自己作为人质替换颜若汐的准备。
当然,他也清楚自己这么做,很可能今夜就会栽在对方手里。
因为对方如果是“死士”的话,那曹之爽必死,因而也就有了曹之爽后面立下遗嘱的事。
所以实际上,曹之爽今晚营救颜若汐的整个过程,无论是所处位置还是所说的每一句话,李进步梁上君等人都是通过面包车上的机器设备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哪怕苟家兄弟不让曹之爽穿皮鞋,只要他们给曹之爽穿底裤的机会,那他们的整个行程踪迹都会被李进步等人实时掌控。
就算苟家兄弟不让曹之爽穿底裤的话,他也依然会穿上。
顶多就是当众把底裤脱下后翻给对方查看,然后重新穿上而已。
但曹之爽断定,歹徒绝对不敢这么嚣张羞辱他,毕竟这里可是江源。
至于曹之爽之所以在车上给苟家兄弟讲故事,目的自然是为了缓和彼此间紧张的氛围。
他还一副觉得自己必死、看淡生死且十分配合的模样,目的都是为了缓和跟他们的关系,避免在被挟持的过程挨了子弹和刀子。
否则即使苟家兄弟在没安全逃脱之前不敢动手杀人,但曹之爽如果手脚挨了花生米或者刀子伤到骨头的话,这也会严重影响他今后的战力。
李进步等人凭借着曹之爽身上的追踪器和窃听器,尤其是苟家兄弟那句“桂西省出了边境”,预判了他们逃走的方向路线,指挥兄弟在几条通往桂西省的路线上设伏,最终救下了曹之爽。
其实早在看到路边的红毛绿发青年时,曹之爽就知道手下兄弟们要动手了。
因为那些人全都是曹家的汉子,包括长期在市区一带活动的天罡、狸猫、天狗、天狼等人手下的亲信。
可以说,想要在江源市带走曹之爽那几乎就是不可能,除非对方骤然暴击一枪将曹之爽毙命。
否则的话,这里作为曹之爽的大本营,他和他手下的核心兄弟是能够随时调动大批人手和资源的。
此时曹之爽和几名主要兄弟一一拥抱,之后指着面包车说道:
“死的处理掉吧,后座的那个应该还活着,送去我们新收购控股的腾龙医院治疗,生命脱险之后,务必想办法撬开他的嘴巴,挖出他们是哪个组织的,在东省、国内还有哪些人!”
梁上君皱眉说道:“曹老大,你觉得他俩不是倭狗的人?”
曹之爽:“他们这一次对颜若汐、对我动手,肯定是受到大华商会倭狗的指使。”
“但是他们八成的概率不是倭狗的人,而是他们找来的其他组织所安排的。”
“因为在车上他们说过一个词,叫做日子狗,从他们的谈吐中,我觉得他们并非倭狗的人。”
“认真调查吧,不管你们使用什么手段,务必给我撬开他的嘴巴!”
“黑狼你阴招多,这事就交给你来办。”
黑狼前几日和熊大、熊三等人带兄弟护送陈婉婉回省城,之后熊大熊三留在那里,和省城里的恶狼、地煞以及熊四,辅助祝华年陈雅母女清理河德堂内部势力,黑狼则因为曹之爽另有安排所以带了几名兄弟返回了江源。
听到曹之爽点名,黑狼立即说道:“好嘞曹哥,在清宫十大酷刑的基础上,我现在又发明了几个,包括了饿鼠啃玉米棒!”
见黑狼比划着,周围众人马上明白了何为“饿鼠啃玉米棒”,一下子大家无不觉得身下发凉,纷纷鄙夷的看着黑狼和他拉开了距离。
然而曹之爽吸了口烟后却神色冷厉说道:
“大家别瞧不起黑狼的阴招,我说了,不管用什么手段,就是要撬开对方的嘴!”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身边兄弟、亲人们的残酷!”
“还有,这一次我要言而无信了!”
周围几名曹家骨干闻言无不奇怪的看着曹之爽,李进步马上猜到了曹之爽意思,问道:
“曹老大,是不是依然要灭了这对狗东西的三族?”
曹之爽咬牙切齿说道:“灭三族倒不至于,毕竟他们终究放了颜若汐。”
“但今晚这个事情,我必须给江湖道上势力一个态度,给所有倭狗的走狗们传递一个信号!”
“那就是,但凡有人敢动我曹某人的女人、亲人、兄弟者,除了自身必死之外,满门死绝!”
“把这对狗东西的照片和身体特征发给老赵,让他和万事通联系,调查他们的底细。”
“如果他们在国内有妻儿的话,全部干掉!”
“如果没有的话,那他们的血亲,例如叔伯姑姨舅,干掉!”
“当然,如果他们的某位叔伯姑姨舅一直是和他们关系不好的、没有享受过这对狗东西所发黑心财的福,那就放过吧。”
“这个事你们花钱,等查清楚之后,交给那些亡命徒去做,但是要注意切断和对方的勾连,不要留下尾巴。”
“到时哪怕当地警方猜疑,但也没有证据。”
“同时你们在整个东省高调放出风去,今后但凡对我曹某人的女人、亲人、兄弟动手的,灭门!”
曹之爽的声音无比冷厉,显然这一次颜若汐的事让他动了真怒,他要杀鸡儆猴!
“还有,”曹之爽接着说道:
“你们调查一下,同时也让老赵发挥他在江源组织的情报网,查查今晚这事,江源中到底有没有人作为这对双胞胎狗东西的内应。”
“如果有,灭门!而且一定要揪出他们背后的势力!”
“你们可以从在酒店接应的那辆商务车,以及旁边这辆面包车车主入手,包括那个开商务车的汉子,通过道路监控看能不能看出他是谁。”
“还有就是,和警方联系一下,看看今晚事发的前后,颜若汐小区周围有没有其他可疑人物。”
顿了一下,他看向天罡说道:“我记得你老家是徽省的?”
“火烧福海酒楼那一天,你好像刚好回老家为父亲、还是为母亲奔丧?老家那边还有什么直系亲属?”
天罡点头说道:“是的曹爷,我的确是徽省的,福海酒楼那晚的前两天,我正好回老家为母奔丧。”
“我爸死得早,我妈走后,老家那边现在有个弟弟和妹妹,都已经成家,做点小生意营生。”
“嗯,”曹之爽点点头:
“那行,你这两天安排一下,带些兄弟回老家,把你弟弟妹妹两家子全都接过来。”
“他们想要到腾龙集团上班也行,想要做点什么生意也行,到时我送你弟妹两家子各一套房,外加每人20万现金,做积蓄也好,做生意也行。”
天罡闻言心头一阵暖和,赶忙说道:
“曹爷,我明白您的意思,担心我的弟妹被倭狗派人拿下威胁,我这两天安排好手头的事情立即动身去接他们。”
“但房子和钱就不用了,真的!”
“说实话,自从跟了龙爷之后,我也积攒下了不少家底,哪怕不算您给我的腾龙集团股份,现在我几百万身价还是有的。”
曹之爽拍了拍天罡的肩膀:“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房子和20万现金,是我给弟弟妹妹们的一点心意,听我的!”
“回头我跟美琴说一下,让他给你安排。”
天罡还要坚持,但被曹之爽打断。
“好啦,别跟我争了,再争就见外了!”
他扫视了周围其他兄弟一圈后接着说道:
“你们其他人,但凡非江源本地人、父母兄弟姐妹在外市甚至是外省的,也全都接过来吧。”
“我个人掏腰包,给你们每家每户都一套房子,外加20万现金作为生活补贴。”
“他们来了之后,想要上班、想要做点生意,都行,咱们腾龙集团都全力支持!”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因为曹之爽的核心兄弟之中,确实有好几位并非江源本地人,而这些人里,有些父母兄弟早都跟来了江源,有些却依然是在老家。
交代清楚之后,曹之爽亲自给张为民打了个电话,声称他找机会自己逃脱了,而苟家兄弟却不知去向。
接到电话的张为民长长舒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是放下。
他当然知道苟家兄弟肯定是被曹家的人所干掉,否则被捆住双手的曹之爽,如何从带着两把喷子的苟家兄弟眼皮底下逃脱呢?
但张为民并没有点破,也不愿意深究。
因为对他和警队里的所有人,乃至于上面的领导来说,曹之爽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至于那对双胞胎悍匪死了,也没人觉得可怜。
于是曹之爽当晚象征性的到了市局录了口供。
警方则是根据颜若汐小区附近道路上监控拍下苟家兄弟的模样,很快查出了对方的身份,是一对十年前就因为犯了大案逃亡失踪的通缉犯。
第二天的时候,江源警方像模像样的再次对苟家兄弟发出了全网通缉令,尽管整个江源警方都猜测,这对兄弟已经被曹家的人所干掉。
曹之爽脱险的当晚还到医院探望了颜若汐。
她的身体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受到了惊吓并挨了一记手刀,脸色显得憔悴苍白而已。
但警方还是例行公事,将她送到医院接受检查和观察。
曹之爽到医院的时候,颜若汐正在输营养液,沈雨薇也在。
俩人已经第一时间知道曹之爽脱险,当见到他平安出现在眼前时,沈颜二女忍不住不约而同都是红了眼圈。
曹之爽陪颜若汐坐了好一阵,直至她疲疲睡去才悄然离开。
临走的时候,颜若汐的病房除了有四名警员保护之外,曹之爽还让天狗带着一批兄弟在医院内外保护。
送沈雨薇回到家时,曹之爽只是和她拥抱了一会便离开。
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是回去看望正翘首以盼的左美琴和苏爱军,毕竟二人现在可都是怀着曹家的骨肉。
第二天中午,江源市区某小区一套四房两厅两卫的大宅内。
嗯嗯嗯······!
嗯嗯嗯······!
手机持续的震动将天罡吵醒,日常里他因为负责醉美公司旗下一家娱乐城而经常熬夜,所以没特殊的情况下,他经常睡到中午甚至是午后才起床,反正家里小孩有老婆接送上学。
此时被手机吵醒,他睁开迷糊的眼睛看了一眼屏幕后,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喂,天蓝啊,咋想你大哥了?”
“呵呵,看来咱兄弟俩还是有心灵感应的嘛,大哥正想着这两天安排好手里的事情就去接你们过来江源呢!”
“喂,天蓝?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信号不好?”
天罡喂了几声之后,手机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看来没打错,你的确是徐天蓝的亲哥徐天高,外号天罡!”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如此说话,天罡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子睡意完全被打消,瞬间从床上坐起。
“你是谁?为什么用我弟弟的手机打电话给我?我弟弟呢?!”
对方冷笑一声说道:“稍安勿躁!我再用另一部手机打给你!”
说完对方直接挂掉了电话,天罡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了心头。
正当他要拨回弟弟的号码时,手机却又震动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的手机号码,天罡的心脏忍不住扑通扑通狂跳,因为这个号码正是他的亲妹妹徐天虹的!
“喂·····!”
在手机震动了十几秒之后,天罡终于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果然,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是刚才用徐天蓝手机打过来的男子!
天罡强忍着心头的惊骇和愤怒沉声说道:
“你到底是谁?我弟弟妹妹现在怎样?你想要做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