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琉璃又怎能不知道原因,她询问怕是为什么孔云崖能这般狠心吧。
秦海楼三人跟着出来,对于琉璃的发泄,没有人上前阻拦。
就算琉璃此刻直接将只剩一口气的孔云崖打死,秦海楼也不会有所动容。
本来,他的命就是秦海楼专门留给琉璃的。
此刻孔云崖的气海已毁,除了挨打,什么都做不了。
元清瑶则是有些不忍,转过身子,不再去看。
孔云崖毕竟是她师弟,尽管感情很淡,但一百多年下来,又怎能谈得上陌生呢。
只是他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面对自己的徒弟,他怎能下得了如此狠心的。
便是他一开始就打算着取走琉璃的灵蕴,但几十年相处下来,孔云崖真就没有一点不忍吗。
便是养只宠物,几十年了,也会有些感情吧。
如此看来,孔云崖当真说得上铁石心肠了。
打吧,打吧,我眼不见为净就是了。
在场之人,心中说得上快意的也就是晏清秋了。
杀子之仇,她恨不得将孔云崖挫骨扬灰,只可惜她无法亲自动手,否则,她会让孔云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联想到孔云崖还是李家的先祖,这一点,尤为让她痛恨。
虎毒尚且不食子,孔云崖枉为李家先祖,死不足惜!
砰砰砰,拳拳到肉的声响不断传来。
“你既发现了我的体质,为何不直接将我带走,为什么还要杀我父母,挖我弟弟的骨头,为什么!!!”
琉璃表情凶恶,歇斯底里。
此言一出,晏清秋脸上露出一抹惊愕。
刚才琉璃的话,让她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这个女子便是那个被她儿子和夫君取走骨头的少年的姐姐。
这一切都连上了,是孔云崖贪图琉璃的姹魅玄体和她弟弟的剑骨,这才杀了她的父母。
她的儿子被牵连在内,怕是也是出于对剑骨的贪心。
只是可惜,最后剑骨白白便宜了李文轩,自己什么也没落着。
辉儿,你为何这么傻啊....
想到自己儿子,晏清秋痛苦的闭上双眼。
对于孔云崖是死是活,她这一刻都没有心情去关注了。
而对于琉璃,她的心思就更复杂了。
对于琉璃的遭遇,她深表同情,若是易地而处,她觉得或许自己会比琉璃更加疯狂。
然而,李家却是造成琉璃这一切悲惨遭遇的元凶,自己儿子更是因此而死,她身为李家主母,李文辉的母亲,岂不是也成了琉璃的仇人。
冤冤相报,她不怪琉璃对她儿子做了什么。
这一切的孽,都是因为他自己。
但李文辉毕竟是她儿子,就算她不追究琉璃,琉璃又会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呢。
身为李家主母,又是结丹后期的大修,她有着自己的手腕。
对于威胁,她向来扼杀在摇篮之中。
整个李家也就是虞夫人和她儿子李文轩让她无可奈何。
这是因为有李振坤在替他们撑腰,她做不了太多事情。
可面前的琉璃,要不要趁现在....
晏清秋看着琉璃,袖中的双拳攥紧,眼中闪过些许犹豫。
良久之后,她无奈再次松开双手。
有那头元婴期妖兽,再加上元清瑶,她怕是做不了什么。
而且,对于琉璃,她心中也有着一些歉疚。
毕竟,自己儿子也是造成她悲惨遭遇的元凶之一啊。
面对琉璃的质问,已经被打醒过来的孔云崖没有作出任何回复。
他笑着,配合上此刻青肿的脸,那笑容显得有些难看。
琉璃每挥下一拳,他脸上的笑容便多上一分。
直至琉璃的力道越来越小,最后打在他脸上,简直不痛不痒。
秦海楼上前将琉璃琉璃拉起,劝慰道:“好了,再打你可就真将他打死了,那岂不是便宜了他?”
孔云崖将头一歪,咳出不少血液,之后,便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好徒儿,你真是有够天真,成王败寇,为师这么多年的谋划落的一场空,你又何必再问些事过境迁的事情呢。”
“若是有的选择,我依旧会这么做,我辈修士,为了结婴,又有何做不得的?”
“聒噪,”秦海楼直接一脚踩在他第三条腿上,用力狠狠压了几下。
孔云崖顿时色变,发出凄厉的惨叫。
无论你修为多强,便是体修,那处,永远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孔云崖此刻修为尽失,如何能受得了这般苦楚。
他身躬如虾,额间青筋凸起,双眼血红,盯着秦海楼,似想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小辈,老夫只恨没有早些杀了你,以至被你坏了大事。”
“你也算个人物,不要再说些这种暴露智商的话,若你只是想激怒我杀你,好让自己痛快点的话,你也是想多了,你的命,在琉璃手上。”
秦海楼有些嫌弃的把脚踩在地上蹭了蹭,转而对琉璃说道:
“师妹,这老贼接下来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
“嗯。”
琉璃擦掉脸上的泪痕,神色平静了不少。
应了一声之后,她抓住孔云崖的衣领,提着他往谷内某处行去。
秦海楼等人跟在身后,最后来到一座破败的小院之前。
想必,这里便是琉璃一家人以前的家了。
秦海楼看着破败的小院,心中叹气,自己那点苦楚比之琉璃,真是不值一提了。
琉璃提着孔云崖拾阶而上,踩在那长满青苔的石阶之上,琉璃面露怀念之色。
但一闪即逝,接着,她神色肃穆,继续缓缓上前。
最后径直路过小院,来到左边一处经过修剪的坟茔之前。
她一把将孔云崖扔在泥土地上,声音冷漠无比:
“给我父母磕三个头,我给你一个痛快。”
孔云崖双手护裆,下身的疼痛还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在听到琉璃的话后,他眼睛顿时一亮。
对于他来说,此刻,他只求能死的痛快一些,他不想承受非人的折磨。
他孔云崖纵横炎国几百年,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当真?!”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看着琉璃询问道。
“我不是你。”
面对琉璃的冷淡,孔云崖反而露出笑容。
这个徒儿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相信琉璃的话。
直到此刻,他依旧不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可,成王败寇,他只是运气差了一些而已。
不过为了死得痛快一些,他不介意给两个死人磕几个头。
他向前爬行了几下,然后挣扎着在墓碑之前跪好。
说是墓碑,也只是简单的由木头制成,看得出来,略显仓促。
上面也只是写了坟中二人的名讳,只不过,是用血写的。
这么多年风吹雨淋之下,字迹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孔云崖心中喟然一叹,将头重重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