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夜总带着股脂粉气，连晚风都裹着勾栏瓦舍飘来的琵琶声。欢欢却在柴进安排的院落里踱着圈，手里捏着张画满圈点的草纸——那是他凭着记忆画的少林武僧队阵型图，每条线上的名字都标得整整齐齐，却找不出哪个位置格外扎眼。
“吴先生见过这样的队伍吗？”他忽然停步，抬头看向檐下纳凉的吴用。月光透过葡萄藤洒下来，在两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影，“11个人像模子刻出来的，跑位、传球、防守，连失误都少得均匀。”
吴用摇着蒲扇笑了：“倒像相国寺里的罗汉阵，单个儿瞧着寻常，凑在一起便密不透风。昨日他们防苏州队时，那禁区里跟摆了八道栅栏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欢欢低头盯着草纸，指尖在少林队后卫线上敲了敲。他想起白天重看的比赛记录：少林队的防线移动时像被线牵着，左边后卫补位，右中卫必往中路靠，连门将释慧的站位都像用尺子量过，永远卡在最舒服的扑救角度。可就是这样一支队伍，让他猛地想起多年前看过的一届球赛——2004年欧洲杯，希腊队靠着铁桶阵掀翻了一众豪门，最终捧杯。
“希腊队赢球靠的是团队，输球却输在了变通上。”欢欢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兴奋，“他们唯一一场败仗，就是被俄罗斯队用边路快马冲垮的。那些个高大后卫应付得了整体推进，却架不住单个儿的猛冲猛打。”
吴用的蒲扇顿了顿：“教头是想……用个人能力破局？”
“不止是破局，是强攻。”欢欢蹲下身，抓起地上的树枝在泥地上划起来，“少林队像堵匀质的墙，整体坚硬，却怕单点冲击。他们的后卫个个身高体壮，可若是遇上武松这样能扛能突的，或是秦明这般敢打敢拼的，未必吃得消。”
树枝在泥地上划出三道平行线，又在前面添了五道交错的横线，最后在最前端点了两个圈。吴用凑近一看，眉头不由得挑了起来：“这是……三五二阵？咱们可从没练过这路数。”
“正因没练过，才要出奇。”欢欢扔掉树枝，拍了拍手上的泥，“三名后卫镇住中路，五名中场织成网，左右两边让戴宗和王定六扯开，最前面放武松和秦明——两个能把球门掀了的主儿，不信冲不破他们的联防。”
这话让吴用眼睛亮了。他想起武松在训练时一脚踹断门柱的狠劲，想起秦明射门时能把球网带得嗡嗡响的力道，再配上戴宗跑起来能追上风的速度、王定六在边路能钻缝的灵活，这组合确实够少林队喝一壶的。
次日天刚亮，训练场上就炸开了锅。
“教练，这阵型是要咱们俩当先锋？”武松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咯咯响，他身旁的秦明已经跃跃欲试，手里的训练球被捏得变了形。
欢欢站在场地中央，身后的队员们正按新阵型站位置：鲁智深，燕青，关胜三个后卫镇在最后，中间是林冲，李逵，樊瑞三个中场，戴宗和王定六分别站在左右两翼，最前面赫然是武松和秦明这对双中锋。
“不止是先锋，是攻城锤。”欢欢的声音在晨露里格外清亮，“戴宗，你左路只管冲，冲得他们后卫脚软；王定六，你右路专找空档钻，把他们的防线搅乱。中路交给武松和秦明——武松扛住人，秦明就打门；秦明吸引注意力，武松就插空档。记住，你们俩不是各踢各的，是要让少林队的后卫顾此失彼。”
话音刚落，戴宗已经像阵风似的冲了出去。他本就擅长长跑，此刻带着球在边线附近折返，脚底下的频率快得让人看不清，连草皮都被踩得簌簌作响。王定六则灵活得多，他不追求速度，专在防守队员之间钻来钻去，忽左忽右地变向，好几次都贴着人缝把球传了出来。
最让人瞩目的还是双中锋。武松仗着一身蛮力，愣是在训练赛里扛开了李俊的防守，转身抽射时差点把球网踢穿；秦明则像头猛虎，接球后不做调整就起脚，皮球擦着横梁飞过去时，连门将侯健都吓得缩了缩脖子。可两人配合起来总差着点意思，武松扛住人想传球，秦明却冲过了头；秦明扯开空档，武松又没跟上步点。
“停！”欢欢吹了声哨子，走到两人跟前，“你们俩是双中锋，不是俩独行侠。武松，你得学会等秦明插上；秦明，你得看武松的位置再跑。就像砍柴时，一人按住木头，一人抡斧子，得对上劲儿。”
他让林冲在中场专门给双中锋喂球，又让戴宗和王定六刻意往中路靠拢。练到日头偏西时，总算有了些模样：戴宗左路突破后回敲，林冲一脚直塞，武松扛开后卫转身做球，秦明跟进一脚怒射——皮球应声入网的瞬间，场边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
“这就对了。”欢欢望着场上气喘吁吁的队员，心里渐渐有了底。他知道三五二阵是把双刃剑，三个后卫的防线本就冒险，全靠边路和中场来回补位，可一旦冲起来，威力也足够惊人。
练到日头偏西，弟兄们都已汗透衣衫，欢欢却忽然招手：“时迁、段景住，你们俩过来。”
两人从替补席上蹦起来，时迁手里还攥着个小本子，上面记满了少林队昨日比赛的跑位习惯。“欢欢教练，您叫俺俩？”
欢欢指着场边的战术板：“这三五二阵是强攻的法子，可万一少林队缩着不出来，就得靠你们了。”他在板上画了个箭头，从边路斜插禁区，“时迁，你上场就钻他们后卫身后，专找第二落点；段景住，你借着边路混乱插进去，偷个冷射。你们俩的活计，就像偷鸡摸狗——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时迁眼睛一亮，拍着胸脯道：“教练放心，俺这身手，钻他们防线跟钻篱笆似的！”段景住也点头：“俺在北边跑商时，就爱抄近路，这活计熟！”
欢欢笑着点头，又叮嘱：“你们俩从现在起，专练禁区里的小配合，不用管整体阵型，就记住——乱中取胜。”
欢欢心里清楚，这三五二阵或许不算完美，双中锋的配合还需打磨，边路的防守也存着风险，可他知道，对付少林队这样的铁板阵，就得用些不按常理的招数——强攻能撕开缺口最好，若是不成，时迁和段景住的偷袭，便是藏在袖里的另一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