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架运输机在南极上空三千米处进入静默飞行模式。
引擎切换到低功耗状态，机身覆盖的隐形涂层在极地强风中微微颤动，反射出变幻莫测的极光色泽。舷窗外，白色的冰原无边无际延伸，像一张巨大的裹尸布覆盖着这片被遗忘的大陆。
“距离目标坐标还有一百二十公里。”通讯频道里传来驾驶员冷静的报告，“地面温度零下五十二度，风速每秒三十五米，能见度不足三百米。暴风雪正在加强。”
王龙坐在主运输机的指挥席上，盯着全息战术面板。屏幕上显示着冰层下方的扫描图像——那些蓝色光点已经不再静止，而是像蜂群般有序移动，向罗斯冰架边缘聚集。
“它们知道我们来了。”李烈火的声音从后舱传来，带着火焰异能者特有的躁动气息，“能量反应在同步增强，像是在集结兵力。”
万莉教授紧盯着自己携带的便携式分析仪，屏幕上的数据流快得几乎看不清。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只是集结……它们在共振。冰层下方所有生命信号的能量频率正在同步化，误差不超过百万分之一秒。这不是生物本能能做到的，是精密控制。”
“控制中枢在哪里？”王龙问。
“正在定位……”万莉教授的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能量流导向南极大陆腹地，就是我们上次发现金字塔结构的位置。但这一次……读数比上次高了三个数量级。那东西醒过来了，完全醒过来了。”
运输机剧烈颠簸起来。
“报告！下方冰层出现异常能量脉冲！”驾驶员的声音陡然提高，“有东西上来了！”
王龙猛地扑到舷窗前。
只见下方绵延数百公里的冰原表面，突然裂开无数道蛛网般的缝隙。蓝白色的光芒从裂缝深处透出，将整片冰原映照得如同外星景观。
紧接着，冰层像脆弱的蛋壳般破碎，成百上千的椭圆形结构破冰而出——培养舱。
每一个都有三米高，外壳是某种半透明的生物合金，内部充斥着淡蓝色营养液。借着机载摄像头的变焦功能，王龙能看到舱内浸泡着人形轮廓。有些已经完全成型，有些还处于发育的各个阶段。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所有培养舱的排列方式——它们不是杂乱无章地涌出，而是按照某种严密的几何阵列展开，在冰原上构成了一个直径超过十公里的巨大图案。
一个完美无缺的六芒星。
“上帝啊……”通讯频道里有人低声呻吟。
“那不是上帝。”王龙的声音冷得像南极的冰，“准备战斗。所有单位注意，这不是遭遇战，这是早有准备的伏击。对方知道我们的航线，知道我们的到达时间。”
话音刚落，六芒星阵列的中央区域，冰层再次大规模崩塌。
一个庞然大物缓缓升起。
那不是建筑，也不是生物，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某种东西——它像一棵倒置生长的金属巨树，主干深入冰层下方看不见的深处，枝干向四面八方延伸，每一根枝干的末端都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培养舱。而这些培养舱的体积，比周围那些标准舱大了至少五倍。
巨树表面流淌着暗红色的能量脉络，如同血管般搏动。
“能量读数突破临界值！”万莉教授失声道，“那东西……那东西在抽取地热能！它在把整个南极冰盖当作散热器，为自己供能！”
“主目标确认。”王龙死死盯着那棵金属巨树，“所有单位，按c7预案展开。李烈火，你带第一、第二小队清理外围培养舱，防止它们完全激活。陈虎，你的小队跟我突击中央目标。”
“王龙！”林天行的声音从龙城传来，经过加密卫星链路依然能听出急切，“我刚刚用‘启示录’程序破解了一部分神骸的通讯编码——它在向全球所有培养舱发送唤醒指令！不仅是南极，全球还有至少十二个类似的克隆基地正在启动！”
“位置？”
“格陵兰、西伯利亚、青藏高原、安第斯山脉……”林天行念出一串坐标，“所有地点都是地热能丰富或地质稳定的区域。它要把整颗星球变成培养皿！”
王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
再次睁眼时，金色的龙瞳已经点燃：“那就一个个砸碎。”
“运输机下降高度，准备空降！所有战斗人员检查装备，三十秒后开舱门！”
机舱内响起整齐的装备检查声——武器上膛，异能能量凝聚，防护服压力确认。二十名龙城精锐沉默地完成战前准备，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决绝。
李丽和万莉并肩站在舱门旁。两人的手指同时触碰锁骨下的凤凰印记，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微微发光。
“我们感应到了……”李丽（万莉身体，李丽意识）低声说，“在中央巨树的深处，有两个特殊的能量信号。很微弱，但确实是……她们。”
万莉（李丽身体，万莉意识）点头，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赵颖和林月霜的本体就在那里。她们还活着……以某种方式活着。”
王龙的拳头攥紧了。孩子们的期盼，同伴的牺牲，龙城所有人的希望——此刻全部压在他的肩上。
“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摧毁控制中枢，阻止全球唤醒。”他说，“但如果有机会……”
“我们会救出她们。”两人同时说，“一定。”
舱门指示灯转绿。
“开舱！”
舱门轰然洞开，南极的暴风雪如怒兽般涌入机舱，温度瞬间骤降六十度。即使有防护服，刺骨的寒意依然让所有人打了个寒颤。
“第一小队，跳！”李烈火率先跃出，身体在空中就燃起炽烈的火焰，像一颗流星砸向冰原。
其余队员紧随其后。各色异能光芒在暴风雪中绽放——冰系的凌霜在空中凝结出滑翔冰道；岩山的身体表面覆盖上岩石装甲；林氏一族的战士们则展开各种元素攻击，将第一批试图拦截的克隆体烧成灰烬。
王龙最后一个跳出。
他没有使用降落伞，也没有使用任何缓冲异能。身体在空中调整姿态，双腿肌肉骤然发力，龙族血脉的力量在体内奔涌——
“轰！”
他如炮弹般砸在冰面上，冲击波将方圆五十米的积雪全部震飞，露出下方幽蓝的万年坚冰。以落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缝蔓延开来。
站稳的瞬间，王龙已经拔出背后的双刀。
刀刃上燃起金色的龙焰。
周围，第一批完全激活的克隆体已经包围上来。
它们的外形是人类——或者说，曾经是人类。现在却像是拙劣的模仿品：五官比例微妙地失调，皮肤过度光滑没有毛孔，眼睛是统一的淡蓝色，没有瞳孔。它们穿着简单的白色制服，动作整齐划一得令人毛骨悚然。
“数量三百，还在增加。”通讯频道里传来凌霜的汇报，“它们……它们有异能！”
话音未落，克隆体们同时抬手。
冰锥、火球、闪电、风刃——五花八门的攻击如暴雨般倾泻而来。虽然每个个体的威力不大，但三百个异能者同时攻击形成的覆盖火力，足以摧毁一支军队。
“散开！不要硬扛！”王龙喝道，双刀在身前交叉划出金色的十字。
龙炎形成的屏障挡住了第一波攻击，但瞬间就黯淡了一半。
这些克隆体的异能虽然不强，但它们似乎共享某种能量网络——一个克隆体耗尽能量，周围几个立刻补充上来，保持火力不间断。
“它们在打消耗战！”陈虎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他的外骨骼装甲上已经结满了冰霜，“想拖垮我们！”
王龙眼神一凛。
战术面板显示，外围的克隆体正在有意识地引导他们向六芒星阵列的中心移动。而中央那棵金属巨树表面的能量脉动越来越快，像是在准备什么。
“将计就计。”王龙在加密频道下令，“所有人，保持防御阵型，假装被压制，向中央缓慢移动。李烈火，你们小队绕到侧面，等我信号就从侧翼突袭能量节点——我看到了，巨树根部有十二个主要能量接口，破坏它们应该能瘫痪这鬼东西。”
“明白！”
战斗继续。
龙城战士们且战且退，逐渐被“压制”到六芒星阵列的内环区域。克隆体的数量已经增加到五百，攻击越来越密集。
有队员受伤了——岩山的岩石装甲被连续的电击熔穿，左臂焦黑一片；一名林氏战士被冰锥刺穿大腿，鲜血在冰面上晕开刺眼的红色。
“王龙，我们快撑不住了！”有人喊道。
“再坚持三十秒。”王龙死死盯着战术地图上李烈火小队的移动轨迹，“二十秒……十秒……”
李烈火的小队终于绕到了巨树侧面。
“就是现在！全体，反击！”
命令下达的瞬间，一直“节节败退”的龙城战士们骤然爆发。
王龙双刀上的龙炎暴涨三倍，化作两条金色火龙横扫前方，瞬间清空了一片克隆体。李烈火从侧面杀出，火焰长鞭抽在巨树根部的能量接口上，爆发出耀眼的电火花。
第一处接口爆炸。
然后是第二处、第三处……
巨树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暗红色能量脉络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克隆体的攻击明显减弱了一截——它们共享的能量网络被破坏了部分节点。
“有效果！”万莉教授在后方分析数据，“能量输出下降了18%！继续攻击其他节点！”
但就在这时，巨树顶端，那个最大的培养舱突然开启。
淡蓝色营养液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一个人影缓缓站起。
那人影迈出培养舱，从五十米高的枝干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冰面上。暴风雪吹拂着他身上的液体，露出赤裸的躯体——和那张脸。
王龙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所有龙城战士都愣住了。
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和王龙一模一样的人。
同样的身高，同样的体型，同样刚毅的面部轮廓，甚至连眼神中的金色光泽都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是，这个“王龙”的皮肤过于完美，没有任何战斗留下的疤痕，也没有岁月积淀的沧桑。
“‘弑神者计划’原型体零号，初次启动。”克隆王龙开口，声音是精确复制但缺乏温度的王龙声音，“检测到未授权入侵者，启动清除协议。”
他抬起手。
金色龙炎在他掌心燃起——和王龙的龙炎完全相同。
“开什么玩笑……”李烈火喃喃道。
克隆王龙动了。
他的速度快到超越视觉极限，瞬间就出现在王龙面前，一记直拳轰向王龙的面门。拳风裹挟着炽热的龙炎，威力丝毫不逊于本体。
王龙险之又险地侧头避开，拳风擦过脸颊，留下灼热的刺痛感。他反手一刀斩向对方脖颈，但克隆王龙同样以诡异的速度后退，同时踢出一脚正中王龙腹部。
“砰！”
王龙倒飞出去，在冰面上滑行十几米才勉强停住。腹部的防护服已经碎裂，皮肤上留下焦黑的脚印。
“他……他有我的战斗经验？”王龙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不止。”万莉教授急促的声音传来，“我在分析他的能量特征——他在战斗中实时学习！你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记录分析，然后优化进他的战斗算法！这根本就是个活着的战斗AI！”
克隆王龙没有追击，而是站在原地，金色的瞳孔扫描着全场。
“战斗数据收集：第一阶段完成。开始第二阶段测试。”
他双手合十，然后猛然拉开。
一柄完全由龙炎构成的长刀在他手中成型——和王龙的刀一模一样，连握持的姿势和刀身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所有人散开！不要和他近战！”王龙吼道，挣扎着站起来，“他的学习速度太快，接触越多他就越强！”
但已经晚了。
克隆王龙化作一道金色闪光，冲入龙城战士阵型中。
刀光闪过。
一名林氏战士的异能屏障像纸一样被切开，紧接着是他的身体。鲜血喷溅在冰面上，瞬间冻结成红色的冰晶。
“不！”王龙目眦欲裂，全力冲过去。
但克隆王龙已经转向下一个目标。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每一刀都精准地瞄准致命部位，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地避开反击。就像一台完美的杀戮机器，正在高效地清除“错误数据”。
李烈火试图用火焰困住他，但克隆王龙只是抬手一握，就将火焰全部吸入掌心，然后以更强的威力反弹回去。
凌霜的冰封领域刚展开，就被龙炎蒸发。
陈虎的外骨骼装甲在克隆王龙面前脆如玻璃，三招就被拆成碎片。
短短两分钟，四名龙城战士阵亡，七人重伤。
而克隆王龙毫发无损。
“够了！”王龙咆哮着，体内龙族血脉彻底沸腾。
金色的鳞片从皮肤下浮现，覆盖全身。瞳孔彻底化作竖瞳，龙威如实质般扩散开来，压得周围的克隆体都停滞了一瞬。
完全龙化。
这是王龙压箱底的能力，对身体的负担极大，每次使用后都需要长时间恢复。但现在，他顾不上了。
“哦？”克隆王龙歪了歪头，似乎在分析这种新状态，“血脉深度觉醒模式。数据记录中。”
王龙没有给他时间分析。
完全龙化后的速度、力量、反应都提升了数倍。他瞬间出现在克隆王龙面前，双刀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斩出数十刀。
克隆王龙第一次被逼退。
但他很快适应了节奏，开始模仿王龙完全龙化后的战斗方式。金色鳞片同样从他皮肤下浮现，虽然颜色稍淡，但防御力丝毫不弱。
两个金色的身影在冰原上疯狂对撞，每一次交手都爆发出雷霆般的巨响，冲击波将周围的冰雪不断掀起又抛下。
“这样下去不行！”李丽（万莉身体，李丽意识）焦急地说，“那个克隆体在战斗中不断进化！再打下去，王龙会被他完全复制然后超越！”
万莉（李丽身体，万莉意识）盯着战场，突然说：“不……王龙在故意拖延时间。你们看他的移动轨迹——他在把克隆体引向巨树的能量节点！”
众人定睛看去，果然发现王龙且战且退，正在有意识地将克隆王龙引向巨树根部尚未被破坏的几个能量接口。
“他在用自己当诱饵！”李烈火明白了，“所有人，准备集火那些节点！等王龙把克隆体引过去，我们就——”
话没说完，异变再生。
金属巨树再次震动，顶端的另外五个大型培养舱同时开启。
五个人影从中跃下。
李烈火。
陈虎。
凌霜。
岩山。
以及——林天行。
五个克隆体，精确复制了龙城最精锐的五名战士的外貌、能力、甚至战斗习惯。
克隆李烈火狞笑着，手中燃起比本体更炽热的火焰：“有趣。这就是‘本体’吗？看起来不怎么强啊。”
克隆陈虎活动着外骨骼装甲的关节，发出金属摩擦声：“先杀哪个？”
克隆凌霜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方圆百米的温度骤降了二十度。
克隆岩山捶打着自己岩石化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咆哮。
而克隆林天行……他没有看任何龙城战士，而是直接走向万莉教授的方向，眼中闪过数据流般的光芒：“‘启示录’程序持有者本体未到场。但这里有他的学生。可以作为替代样本。”
“保护教授！”李丽和万莉同时喊道，挡在万莉教授身前。
但克隆林天行的速度太快了。他的身体化作残影，绕过两人的拦截，直接出现在万莉教授面前，手指如手术刀般精准地刺向她的额头——显然是要活捉并提取记忆。
就在这时。
一支冰箭从斜刺里射来，精准地命中克隆林天行的手腕。
不是凌霜射的。
众人回头，看到冰层裂开一道缝隙，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中跃出。
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银白色的长发在暴风雪中飞舞，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极地的冰川。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战斗服，裸露的皮肤上可以看到淡蓝色的能量纹路在流淌。
“冰穹七号的幸存者？”王龙在激战中分神喊道。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抬手。
以她为中心，冰层突然隆起，形成数十根尖锐的冰刺，将克隆林天行逼退。她的异能操控精度高得可怕，每一根冰刺的运动轨迹都完全独立，仿佛有数十个意识在同时操控。
“你们是来摧毁‘母亲’的？”少女终于开口，声音空灵如冰晶碰撞，“如果是，我跟你们一起。如果不是，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母亲’？”万莉教授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你指的是那棵金属巨树？”
少女点头：“她自称‘文明迭代器·盖亚’，但我们叫她母亲。她创造了我们，又把我们当作实验品。冰穹七号不是被攻击——是我们反抗了，然后被清理。一百二十七人，只有我逃出来了。”
她看向那些克隆体，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这些是‘完美型号’，我们是‘缺陷型号’。但缺陷型号……有时候更危险。”
话音未落，少女双手合十。
惊人的寒能从她体内爆发，周围的温度瞬间降至绝对零度附近。空气中的水分直接凝结成微小的冰晶，连光线都被冻结扭曲。
克隆林天行试图用异能抵抗，但他复制的能力似乎不完全——或者说，少女的寒能已经超出了常规异能的范畴，触及了规则层面。
他的动作慢了下来，皮肤表面覆盖上厚厚的冰霜。
“就是现在！”少女喊道。
李丽和万莉同时出手。
两人的凤凰印记同时亮起，金红色的火焰与冰蓝色的寒能并没有相互抵消，反而在少女的精准操控下融合成一种奇异的能量——火焰在外，寒能在内，形成一道旋转的能量旋涡，将克隆林天行困在其中。
“啊啊啊——！”克隆体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在极热与极寒的交替中开始崩解。
三秒钟后，他化作一地冰火交织的碎片。
“有效！”李烈火精神一振，“那些克隆体不是无敌的！他们复制的能力有缺陷，或者说不完全！”
战斗重新点燃。
王龙继续与克隆王龙缠斗，将他引向预定位置。李烈火对上自己的克隆体，火焰与火焰的对决将半边天空都染成红色。陈虎、凌霜、岩山也各自对上自己的复制品。
而李丽、万莉和那个自称“冰穹七号幸存者”的少女——她告诉众人她叫“霜”——组成三人小队，专门猎杀落单的克隆体。
三人的配合出奇地默契：霜用寒能限制行动，李丽主攻，万莉用精准的精神冲击干扰克隆体的能量运转。
战局开始逆转。
但金属巨树显然不打算坐视失败。
所有尚未激活的培养舱同时亮起，舱门开启的机械声响成一片。更多的克隆体涌出——这一次，不再是龙城战士的复制品，而是各种各样的人形: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女人，甚至还有婴儿形态的。
他们全都闭着眼睛，漂浮在空中，像提线木偶般被无形的力量操控。
“它在调动所有储备力量！”万莉教授分析道，“能量读数显示，巨树内部正在准备某种大规模攻击！所有人，必须在三分钟内摧毁所有能量节点，否则——”
“否则会怎样？”王龙问，同时一刀逼退克隆王龙。
“否则它会启动‘全球共振’。”万莉教授的声音在颤抖，“用南极的能量节点作为引信，点燃全球所有克隆基地！到时候，至少会有三百万克隆体同时苏醒，而它们共享同一个意识网络……那将是席卷全球的浪潮，没有任何防线能挡住！”
三百万。
这个数字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霜！”王龙在战斗中喊道，“你能暂时冻结巨树的核心能源管道吗？只要三十秒！”
霜看向那棵金属巨树，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可以。但我的身体承受不住那种程度的反噬。三十秒后，我会死。”
“不需要三十秒。”王龙说，“二十秒就够了。李烈火、陈虎、凌霜、岩山——你们四个，配合李丽和万莉，在我发出信号时，同时攻击剩下的六个能量节点！”
“那你呢？”李烈火问。
“我和我的‘复制品’做个了断。”王龙看向克隆王龙，金色竖瞳中燃烧着觉悟的光芒，“顺便……给你们创造机会。”
他不再保留。
完全龙化的身体开始进一步变化——金色的鳞片边缘泛起血色，龙炎从金色向暗金色转变，那是燃烧生命本源换来的力量。
“你疯了！”万莉教授喊道，“那种状态持续超过一分钟，你的基因链会彻底崩溃！”
“一分钟足够了。”
王龙冲向克隆王龙，这一次的速度快了一倍。
克隆王龙试图模仿，但他复制的身体似乎没有“燃烧生命”这个功能——或者说，神骸在设计时就没有考虑过“牺牲”这种非理性行为。
第一刀，斩断了克隆王龙的左臂。
第二刀，劈开了他的胸膛。
第三刀，金色龙炎顺着伤口涌入克隆体内部，从内而外将他点燃。
“错误……数据……”克隆王龙在火焰中低语，“无法理解……为什么……要牺牲……”
“因为我是人。”王龙喘息着说，暗金色的血液从嘴角渗出，“而你们……只是工具。”
克隆体在龙炎中化为灰烬。
同一时间，霜闭上了眼睛。
她全身的能量纹路亮到极致，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双手缓缓抬起，对准金属巨树的主干——
“绝对零度·封禁。”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只有一种概念上的“冻结”在蔓延。
金属巨树表面流动的能量脉络开始停滞，从下往上逐渐凝固成冰蓝色。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克隆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纷纷坠落。整个六芒星阵列的光芒黯淡下去。
“就是现在！”王龙吼道。
李烈火的火焰长鞭、陈虎的电磁脉冲、凌霜的冰风暴、岩山的震荡波、李丽和万莉融合的凤凰之火——六种攻击同时命中巨树根部剩下的六个能量节点。
“轰轰轰轰轰轰——！”
六次爆炸几乎同时响起，汇聚成一声撼动天地的巨响。
金属巨树从根部开始崩塌，断裂处喷涌出炽热的能量洪流，将周围的冰层瞬间汽化。那些尚未激活的培养舱在能量冲击中连锁爆炸，整片冰原变成了火焰与冰晶交织的地狱。
霜从空中坠落，被李丽接住。
她的身体已经冰冷，呼吸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能量纹路在皮肤下黯淡、熄灭，就像燃尽的烛火。
“坚持住……”李丽将手掌按在她胸口，试图用凤凰之火温暖她的身体，“你救了所有人，你不能死……”
霜艰难地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告诉……告诉外面的人……南极……不止一个‘母亲’……”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
李丽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彻底失去温度。
又一个牺牲者。在这片被冰封的战场上，死亡来得如此轻易，又如此沉重。
金属巨树彻底倒塌了。
但战斗还没有结束。
在巨树残骸的深处，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通道入口。通道内部灯火通明，墙壁是光滑的合金，显然通往更深层的地下设施。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从通道深处传来一种低频的共鸣——像是无数个心脏在同时跳动，又像是某个庞然大物的呼吸。
“下面还有东西。”王龙擦去嘴角的血，暗金色的龙化状态正在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虚弱，“而且……很大。”
万莉教授用仪器扫描通道:“能量读数……无法估算。超出了仪器的上限。下面的东西，能量规模至少是这棵巨树的十倍以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
刚刚的战斗已经让他们精疲力尽，伤亡过半。现在要进入一个未知的、更危险的深层设施？
“我们可以撤退。”陈虎低声说，“任务基本完成，克隆基地被摧毁，全球唤醒被阻止。没必要……”
“有必要。”王龙打断他，看向通道深处，“赵颖和林月霜在下面。我能感觉到。”
不只是感觉。
在巨树倒塌的瞬间，他听到了——很微弱，但确实存在——两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响在意识深处。
“救救我们……”
“王龙……”
那是赵颖和林月霜的声音。
“还有那些孩子说的手环。”李丽拿出启明和承影编织的四只手环，上面的晶石正在发出微弱但稳定的光芒，全部指向通道深处，“它们在呼应什么。”
王龙接过手环。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那是孩子们注入其中的思念和期盼。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次睁眼时，眼中只剩下决绝:“重伤员留下，建立防御阵地，等待救援。还能战斗的……跟我下去。”
最终，还有战斗力的人只剩八个:王龙、李烈火、陈虎、凌霜、岩山、李丽、万莉，以及一名林氏族的治疗师——她的异能虽然不适合战斗，但可以维持众人的伤势不恶化。
九个人，踏入通道。
通道一路向下，倾斜角度大约三十度，深度超出所有人的预期。他们走了至少五百米，还没有看到尽头。墙壁上的合金板开始出现古老的花纹——那不是现代工艺，更像是某种远古文明的遗迹。
“我们正在进入南极冰盖下方。”万莉教授看着仪器，“深度已经超过海平面以下两千米。这里的冰层压力足以压垮潜艇，但这通道……完好无损。”
又走了两百米。
前方豁然开朗。
他们走出通道，进入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空间。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高度至少有三百米，宽度看不到边际。空洞的顶部是透明的，上方就是数千米厚的南极冰盖，但冰层中嵌入了无数发光晶体，将整个空间照耀得如同白昼。
而空洞的地面上——
是培养舱。
成千上万个培养舱，排列成无比复杂的几何阵列，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每一个培养舱内部都浸泡着人形轮廓，舱体表面的指示灯有节奏地闪烁，像是在进行同步呼吸。
但最恐怖的，是这些培养舱中的“人”。
所有都是王龙。
不同年龄段的王龙。
左边区域是婴儿期的王龙，蜷缩在营养液中，闭着眼睛像是在沉睡。往右是儿童期、少年期、青年期……一直到和王龙现在年龄相仿的成年期。
有些舱体中的“王龙”已经完全成熟，肌肉线条分明，甚至能看到战斗留下的疤痕——那是精确复制了王龙从出生到现在每一场战斗的痕迹。
有些舱体中则是“变异体”——有的长着龙翼，有的全身覆盖鳞片，有的眼中燃烧着不同颜色的火焰。显然，神骸在以王龙的基因为蓝本，进行各种方向的“优化实验”。
“这……这到底是什么……”凌霜的声音在颤抖。
万莉教授走到最近的一个培养舱前，舱盖表面有一个发光的铭牌，上面写着:
“弑神者计划第0437号实验体。状态:成熟期。基因稳定性:92%。异能适配度:87%。建议:投入实战测试。”
她踉跄着走向另一个舱体:“第1982号实验体。状态:青年期。基因稳定性:76%。异能适配度:94%。备注:龙炎纯度超过原型体12%，但寿命缩短至三年。”
第三个:“第3099号实验体。状态:变异期。基因稳定性:41%。异能适配度:153%。警告:能量不可控，有自爆风险。”
“三千个……”王龙喃喃道，“三千个我。”
他的目光扫过这片无尽的培养舱海洋，最终定格在空洞的中央区域。
那里有一个平台，高出地面约十米。平台上放置着一个与众不同的培养舱——它不是立式的，而是水平放置，像一具水晶棺。
棺中躺着两个人。
赵颖和林月霜。
她们没有穿任何衣物，身体浸泡在淡金色的液体中。两人的表情平静，像是睡着了。但仔细看会发现，她们的身体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时而完全实体，时而半透明，时而有重叠的虚影分离又合并。
量子叠加态。
而在水晶棺旁边，有一个控制台。
控制台的样式很古老，表面覆盖着王龙从未见过的符文。但最显眼的是，控制台上有两个凹陷的手印轮廓——一个轮廓边缘有龙鳞的纹理，另一个有凤凰羽毛的纹路。
手印下方刻着一行字:
“龙王-凤凰双重认证系统。终极兵器‘弑神者’启动协议。”
“龙王……”李烈火看向王龙，“凤凰……”
李丽和万莉同时摸向自己锁骨下的印记。
“不。”王龙摇头，“不是我一个人。需要两个人。一个龙王血脉，一个凤凰契约者。”
他看向水晶棺中的赵颖和林月霜:“而她们……就是钥匙。”
万莉教授走到控制台前，开始分析上面的符文:“这是……这是‘彼岸’文明最高等级的加密系统。需要两个特定基因序列的个体同时认证。王龙，你的龙族血脉是‘龙王’序列。而‘凤凰’序列……”
她看向李丽和万莉:“你们体内的凤凰印记，就是凤凰序列的标识。但问题是……你们两个现在是共生状态，算一个个体还是两个？”
“我们可以分离。”两人同时说。
“但分离的风险——”
“我们有办法。”李丽-万莉身体（万莉身体，李丽意识）说，“双生契约有一个应急协议——暂时性意识分离，持续时间大约三分钟。三分钟后，契约会强制重新融合，否则我们的灵魂会永久损伤。”
万莉-李丽身体（李丽身体，万莉意识）补充:“但三分钟……应该够了。”
王龙看着她们:“你们确定？”
两人同时点头。
“那就准备。”王龙走向控制台，“不管这个‘终极兵器’是什么，我们必须在神骸重新控制这里之前，掌握它——或者摧毁它。”
众人开始部署。
李烈火、陈虎、凌霜、岩山分散到平台四周警戒。治疗师准备好应对可能出现的反噬。万莉教授继续破译控制台的符文，寻找除了启动之外的其他选项。
而王龙、李丽和万莉，站在了控制台前。
“开始吧。”王龙说。
李丽和万莉对视一眼，同时闭上眼睛。
她们锁骨下的凤凰印记亮起，金红色的光芒从皮肤下透出，越来越亮。两人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表情变得痛苦——那是灵魂被强行撕开的痛楚。
光芒达到顶点的瞬间，两人同时向后倒去。
王龙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们。
当她们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变了。
李丽的眼神重新变得炽烈、冲动、充满战士的锐利——那是纯粹的李丽意识。
万莉的眼神则回归学者的冷静、理性、略带忧郁——那是纯粹的万莉意识。
三分钟倒计时开始。
“快……”李丽虚弱地说，她的身体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分离状态对她的负担显然更大。
王龙不再犹豫。
他将右手按在控制台左侧的龙鳞手印上。
李丽和万莉同时将手按在右侧的凤凰手印上——两人的手叠在一起，李丽在下，万莉在上。
接触的瞬间，控制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符文一个个亮起，从底部开始向上蔓延。古老的语言在空气中响起，那不是通过声音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
“基因序列验证中……”
“龙王血脉确认。纯度:89%，符合阈值。”
“凤凰契约确认。双重烙印检测……通过。”
“灵魂绑定状态:临时分离，符合紧急协议。”
“认证通过。欢迎回来，文明迭代器最高权限者。”
光芒收敛。
控制台上方浮现出一个全息投影界面，界面被分割成三个区域:
左侧区域显示着整个南极基地的结构图，包括他们刚刚摧毁的巨树，以及这个地下空洞。结构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其中最醒目的是一个倒计时——00:47:32，还在不断减少。
中间区域是基因库目录，可以看到无数个人名和基因档案在滚动。王龙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看到了赵颖、林月霜，看到了李丽、万莉，甚至看到了林天行、启明、承影……龙城几乎所有重要成员的基因数据都在这里。
右侧区域则是一个武器的三维模型——那是一个无法用常规概念理解的装置，像是权杖，又像是长剑，表面流动着暗金色的能量。模型下方标注着:“终极兵器·弑神者。状态:封存中。启动需求:龙王-凤凰双重认证已完成。警告:启动后将不可逆。”
“倒计时是什么？”王龙问。
万莉教授快速操作控制台，调出详细信息:“是‘全球共振’的备用倒计时！我们摧毁了地上的巨树，但地下的主控制系统还在运行！四十七分钟后，它会用备用能源启动共振！”
“能停止吗？”
“正在尝试……”万莉教授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需要最高权限指令……找到了！停止指令需要……需要献祭一个完整灵魂？”
控制台上弹出一个警告窗口:
“紧急停止协议:检测到未授权唤醒指令。停止该指令需要献祭一个完整、清醒、自愿的灵魂作为能量缓冲。警告:该过程不可逆，献祭者的意识将被永久抹除。”
所有人都沉默了。
献祭一个灵魂。
这意味着……要有人自愿去死。
“我来。”李丽说，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反正我这条命早该在一年前就结束了。多活这一年，看到启明和承影长大，值了。”
“不。”万莉摇头，“应该是我。我比你们年长，我这一生已经奉献给了研究，现在……也该奉献给拯救。”
“你们俩都闭嘴。”王龙的声音响起。
他盯着控制台，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它要的是一个完整、清醒、自愿的灵魂。但没说……必须是人类的灵魂。”
众人愣住了。
王龙伸出手，按在控制台中央。
他的意识沉入深处，呼唤着体内那个古老的血脉——龙族之魂。
“你在干什么？！”李烈火惊呼。
“龙王血脉……不只是基因。”王龙低语，“它是一个传承，一个跨越万年的灵魂契约。每一个龙王血脉者，体内都寄宿着一缕远古龙族的残魂。”
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涌出，比之前的龙炎更加古老、更加威严。
一个虚幻的龙影在他身后浮现——那不是东方龙，也不是西方龙，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原始的形态。它没有固定的形状，像是一团纯粹的能量，却又有着清晰的意识。
“远古的契约者啊……”龙影发出低沉的声音，直接响在所有人脑海中，“你召唤我，是为了履行最后的约定吗？”
“是。”王龙说，“我需要你帮我拯救这个世界。”
龙影沉默了数秒。
然后它说:“我只是一缕残魂，记忆残缺，力量微薄。但如果这是你的意志……如果这是为了守护你珍视的一切……我愿意。”
龙影化作一道金光，注入控制台。
倒计时停止了。
不，不只是停止——它开始反向跳动，从47分钟倒计时变成了“系统关闭中，剩余时间:00:02:00”。
“它……它接受了？”万莉教授不敢置信。
“因为它是‘完整’的——虽然是残魂，但它是一个独立的意识。”王龙虚弱地后退两步，几乎站不稳，“它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它是‘自愿’的——因为这是龙王血脉最后的请求。”
两分钟后，整个地下空间的灯光开始逐一熄灭。
培养舱中的营养液被抽干，舱门全部锁定。那些克隆体在失去能源供应后，陷入了永久休眠。
只有中央平台的水晶棺还亮着。
赵颖和林月霜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量子叠加态在解除，虚影逐渐合并，最终稳定为完全的实体。
水晶棺的棺盖缓缓打开。
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王……龙？”赵颖的声音嘶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林月霜则第一时间看向李丽和万莉——三分钟时间已经到了，两人的意识正在强制重新融合，表情痛苦不堪。
“她们……”林月霜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虚弱的身体让她做不到。
“她们救了你们。”王龙走到水晶棺旁，看着这两个失而复得的同伴，“救了所有人。”
他将启明和承影编织的手环分别戴在赵颖和林月霜的手腕上。
手环上的晶石亮起温暖的光芒。
两人同时感觉到，遥远的龙城，有两个小小的心灵正在为她们祈祷。
泪水无声滑落。
“孩子……孩子们好吗？”赵颖哽咽着问。
“他们在等你们回家。”王龙说，“我们所有人，一起回家。”
地下空间的灯光彻底熄灭了。
只有水晶棺和中央控制台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那柄名为“弑神者”的终极兵器的三维模型依然悬浮在空中，下方多了一行状态更新:
“认证完成。武器绑定:王龙\/李丽·万莉(双生契约)。启动口令未设置。建议:该兵器蕴含有毁灭文明之力，慎用。”
王龙关闭了投影。
“这件事，只有我们九个人知道。”他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弑神者的存在，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林天行。有些力量……不应该被人类掌握。”
所有人都点头。
他们互相搀扶着，开始向外撤离。
临走前，王龙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装满三千个自己的克隆工厂。
“总有一天，”他低声说，“我会回来，把这里彻底埋葬。”
通道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
南极冰原之上，暴风雪依然肆虐。
但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在冰层下方数千米处，在那片刚刚被关闭的克隆工厂最深处，还有一个连控制台都没有显示的秘密区域。
区域中央，只有一个培养舱。
舱体中浸泡着一个“人”。
那既不是王龙，也不是任何已知的人物。
它有着人类的轮廓，但皮肤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龙鳞，背后有六对光翼的雏形，额头中央有一只闭合的竖瞳。
舱盖上的铭牌写着:
“弑神者计划·最终型。代号:神王。状态:胚胎期。预计苏醒时间:不可知。”
舱体深处，那个“胚胎”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像是在沉睡中，做了一个关于苏醒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