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石壁合拢的刹那,林惊鸿已看清局势。燕昭身后的石柱阴影里,藏着十余名黑煞使者,个个气息阴冷;石壁外刘邦人马的脚步声渐密,显然在布下天罗地网;而那些被绑的孩童中,有几个眼神闪烁,袖口隐约露出与黑煞使者相似的符咒——竟是混在其中的内应。
“林惊鸿,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燕昭退到祭坛中央,手按在神庙模型上,“只要你交出玉璋,我可以放你和这些‘无关人等’离开。”他特意加重“无关人等”四字,目光扫过那些真正的孩童。
林惊鸿剑尖斜指地面,星辰剑的寒光映着他的眼神:“用孩童当诱饵,用内应作棋子,这就是你们燕氏守护的‘秘辛’?”
“多说无益!”燕昭眼中杀机暴涨,挥手道,“拿下他!”
黑煞使者如鬼魅般扑出,骨刃带起的腥风裹着符咒气息,竟在半空织成一张黑网。林惊鸿不慌不忙,左手捏诀,玉璋光芒骤盛,将黑网照得寸寸断裂。右手剑势陡变,“星辰破邪”的剑气如银雨纷飞,瞬间刺穿三名使者的咽喉——使者倒地的瞬间,面具裂开,露出的竟是些面色青灰的少年,眉心都烙着小小的“燕”字。
“他们是……”林惊鸿心头一震。
“是我燕国的死士。”燕昭冷笑,“自出生起就被种下符咒,为今日而活,为神庙而死,何其荣耀!”
林惊鸿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剑势加快,却不再下杀手,只挑断使者的筋络。那些少年似无痛觉,倒下后仍挣扎着向前爬行,符咒在眉心亮得刺眼。
“你心软了?”燕昭抓住破绽,突然拍出一掌,掌风带着浓郁的黑气,直扑林惊鸿心口。这掌法阴毒,竟与汤巫山守山人的邪术同源。
林惊鸿侧身避开,剑气反削其肩,却见燕昭肩头的黑袍裂开,露出半截青铜护心镜,镜上刻着与神庙模型相同的漩涡纹。玉璋突然剧烈跳动,与护心镜产生共鸣,发出“嗡”的一声轻鸣。
“这是……”林惊鸿猛然想起古卷记载,“你是大禹后裔?”传说大禹封印穷奇后,将神庙钥匙分为三份,分别交予夏、商、周后裔守护,燕氏先祖正是商朝贵族。
燕昭脸色微变:“算你有点见识。我燕氏守护神庙三千年,就是为了等一个能颠覆暴秦的时机!”他猛地扯下护心镜,按在神庙模型的凹槽上——模型突然转动,祭坛地面裂开更多缝隙,露出下方的青铜齿轮,竟似某种巨大的机关。
“刘邦!还不进来帮忙!”燕昭对着石壁外喊道。
石壁轰然洞开,刘邦带着樊哙等人冲了进来,却反手将洞口堵住:“燕小公子,这神庙钥匙,刘某就却之不恭了。”
“你!”燕昭又惊又怒,“你想独吞?”
“非也。”刘邦笑眯眯地看向林惊鸿,“我想与林公子合作。你我联手拿下玉璋和护心镜,神庙现世后,好处一人一半如何?”
林惊鸿尚未答话,祭坛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蒙恬的声音穿透夜色:“刘邦!你勾结乱党,意图谋反,还不束手就擒!”
众人皆惊。只见祭坛入口处,蒙恬率领禁军列阵,弓弩手已搭箭上弦,而易小川站在他身侧,手中提着个昏迷的黑煞使者,正是之前从落霞渡逃脱的余党。
“林兄,我们可算找到你了。”易小川朗声道,“扶苏陛下收到线报,说六国余孽在函谷关异动,特命我与蒙将军前来清剿!”
燕昭见状,突然将护心镜掷向齿轮机关:“神庙之门,开!”
青铜齿轮急速转动,祭坛中央的神庙模型爆发出强光,地面剧烈震动,那些被绑的孩童突然尖叫起来,眉心浮现出与死士相同的符咒——竟是被提前种下了血祭的印记!
“不好!他要用孩童的血驱动机关!”林惊鸿挥剑斩断孩童身上的绳索,吕素素不知何时出现在祭坛边缘,素手结印,冰墙将孩童与齿轮隔开。
“素素,你怎么来了?”林惊鸿又惊又喜。
“咸阳收到你的消息,陛下怕你遇险,特命我赶来相助。”吕素素指尖拂过玉璋,“这机关与汤巫山的封印同源,需至纯灵血才能暂时压制。”
她割破指尖,将血滴在玉璋上,玉璋光芒大盛,齿轮转动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但燕昭已扑到机关旁,双手按在齿轮上,符咒从他掌心蔓延而出:“我燕氏三千年的等待,岂能功亏一篑!”
齿轮再次加速,祭坛顶部的夜空开始扭曲,乌云汇聚成漩涡状,隐约能看到一座虚影——正是神庙的轮廓!而在虚影中央,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散发着与穷奇相似却更磅礴的戾气。
“那是……”林惊鸿瞳孔骤缩。
“是神庙真正的守护者。”燕昭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也是能吞噬一切的‘混沌’!”
蒙恬的禁军已与刘邦人马交上了手,樊哙的斧头劈开两名禁军的盾牌;易小川剑光闪烁,正与黑煞使者缠斗;吕素素的冰墙在齿轮的冲击下渐渐融化;而林惊鸿望着夜空中的神庙虚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让混沌现世,天下将比穷奇出世时更加混乱。
他握紧星辰剑,看向燕昭:“这不是守护,是毁灭。”
剑势如长虹贯日,直刺齿轮机关。燕昭转身格挡,护心镜与星辰剑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就在此时,玉璋从林惊鸿怀中飞出,与护心镜、神庙虚影连成一线,夜空中突然降下一道光柱,将祭坛笼罩其中——
光柱里,林惊鸿仿佛看到了三千年的过往:大禹封印混沌,将钥匙分予三族;燕氏先祖在祭坛血祭,却被混沌反噬;无数人为了神庙的力量自相残杀……最终画面定格在一块刻着“受命于天”的玉玺上,正嵌入神庙虚影的缺口。
“原来如此……”林惊鸿恍然,光柱散去时,他已握住玉璋,挡在齿轮与孩童之间,“要开神庙之门,需的不是血祭,是‘平衡’。”
燕昭还欲争辩,却见齿轮突然逆转,神庙虚影开始消散,那些孩童眉心的符咒渐渐淡去。他踉跄后退,看着护心镜上的裂痕,喃喃道:“不可能……三千年的传承,怎么会错……”
刘邦见势不妙,虚晃一招逼退蒙恬,带着人马冲出祭坛:“此地不宜久留,撤!”
蒙恬并未追击,而是看向林惊鸿:“林公子,这神庙……”
“暂时不会现世了。”林惊鸿收起玉璋,“但它留下的戾气,恐怕会让天下更不太平。”他看向夜空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漩涡,“而且,开启它的最后一把钥匙,还在咸阳宫。”
吕素素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你是说……传国玉玺?”
林惊鸿点头。他知道,这场围绕神庙的争夺并未结束。刘邦的野心,燕昭的执念,还有那潜藏在玉玺后的混沌之力,都将成为新的风暴。而他手中的玉璋,不仅是寻找神庙的线索,或许,也是未来唯一能制衡混沌的希望。
祭坛的火光渐渐熄灭,禁军开始清理战场,孩童们被送往安全之地。林惊鸿望着函谷关的方向,星辰剑在鞘中轻轻嗡鸣,仿佛在预示着,下一场风暴的中心,将是那座看似稳固的咸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