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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腊月,鹅毛大雪连下三日,将云阳县裹成了一片素白。县衙大堂台阶下的青石板路积着半尺厚的雪,踩上去咯吱作响,像是在替这座被掌控的县城低声呻吟。陈敬之裹着件新制的狐裘大衣,手指摩挲着暖玉棋子,目光落在棋盘上,却半天没落下一子——他的心思,早飞出了这方小小的棋桌。

“大人,该您落子了。”对面的周谨之捧着茶盏,哈气暖了暖冻红的指尖,声音放得极轻。这位师爷跟随陈敬之多年,最懂他如今的窘迫:名为知县,实为傀儡,连签份公文都要先问余盛的人意思,这棋下得,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陈敬之“哦”了一声,随意将棋子落在棋盘角落,视线却飘向门外。廊下挂着的红灯笼被雪压得低垂,两个穿着安庆军制服的士兵守在大门处,腰间的长刀在雪光下泛着冷光。那不是护卫,是监视,是余盛给的“半软禁”,陈敬之比谁都清楚。

“周师爷,你说余盛……真会说话算话?”陈敬之端起茶杯,指尖碰着温热的杯壁,却暖不透心底的凉。茶叶是雨前龙井,是余盛让人送来的,可他总觉得这茶里掺着股子草莽气,咽着不舒坦。

周谨之放下茶盏,眉头微蹙:“大人,余盛虽出身绿林,却极重承诺。他既说了任期满后帮您高升,想来不会食言。眼下云阳尽数在他掌控,您只需安心待着,莫要触他逆鳞便是。”

陈敬之嗤笑一声,手指敲击着桌面:“安心?我这知县当得,连调个衙役都要问胡长庆的意思,跟个盖章的工具似的,这叫安心?”话虽冲,他脸上却没多少怒意,更多的是认命的麻木。桌旁的侍女正低头整理茶具,他伸手捏了捏侍女的手腕,看着侍女泛红的脸颊,心情才稍稍松快些,“罢了,左右不过两年任期,等离开这鬼地方,我在新任上加倍找补回来便是——今日丢的脸面,来日总要挣回来。”

正说着,院外传来脚步声。胡长庆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手里捧着几卷公文,脸上堆着程式化的笑走进来:“陈大人,这是本月的民政账目,您过目后盖个印吧。”他将公文递到陈敬之面前,语气恭敬,眼底却藏着得意——反正这印陈敬之迟早会盖,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掌权的,是他胡长庆,是背后的余盛。

陈敬之扫了眼公文封面,连里面的内容都没看,拿起印玺“啪”地盖了下去。朱砂印在白纸上格外刺眼,像一滴血。胡长庆接过公文,笑着道谢,转身时脚步轻快,连多余的寒暄都没有——他忙着去处理真正的公务,哪有功夫跟这傀儡知县耗着。

“瞧见没?”陈敬之将印玺扔在桌上,声音里满是自嘲,“这胡长庆是一点都没把我这个知县当回事。”

周谨之叹了口气,没再接话。他知道,陈敬之心里清楚,比起那些县丞、典吏,他这正印官已经算幸运的了——至少余盛还给他留了几分体面,没像对待李千总那样,把头颅挂在城门上示众。

县衙前院的六房公署里,气氛却像结了冰。

刘德海将手中的狼毫笔重重摔在桌上,宣纸被墨汁染出一大片黑斑,像块难看的疤。“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青色的袍服扫过桌椅,带起一阵冷风,“不过三个月!咱们就成了摆设?连户房的账册都碰不到,这县丞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旁边的张茂才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脸色发白。这位工房典吏是云阳本地人,官职世袭,家里有良田百亩、铺面三间,是实打实的地头蛇,可此刻却连大气都不敢喘:“刘县丞,小声点!你忘了李千总的下场了?”

刘德海猛地停住脚步,脸色瞬间从通红变成惨白。

“可咱们……”刘德海张了张嘴,语气弱了下去,“咱们都是本地世袭的官,家大业大的,就这么任人拿捏?”

“不然还能怎样?”刑房典吏王福全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无奈。他手里攥着本刑案卷宗,那是他唯一还能碰的东西,却也只是看看,不能改、不能判,“余盛在各乡镇杀了多少人?上月北坡乡的孙员外,就因为联合抗税,第二天就被捉住砍了头,家产全充了公。咱们这点家底,跟他硬拼,不过是鸡蛋碰石头。”

刘德海沉默了。他看着窗外雪地里巡逻的安庆军士兵,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终究没再说出半个“不”字。是啊,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命还在,家产还在,就还有念想;若是跟余盛对着干,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千总的例子,已经够吓人了。

与此同时,云阳县外的杨柳乡,却是另一番景象。

乡公所的院子里,几个穿着粗布棉衣的百姓围着赵明,脸上满是感激。赵明是安庆军派驻的乡公所乡长,以前是徐鸿福手下的文书,如今却成了百姓眼里的“父母官”。“赵乡长,多亏了你们的‘减租令’,今年冬粮总算够吃了!”一个老农捧着半袋小米,声音哽咽,手上的冻疮还没好,却笑得灿烂。

赵明拍了拍老农的肩膀,温声和气地说:“大叔,这是余大人的新政,咱们安庆军就是为百姓办事的。年后县城工坊还要招人,您家小子要是愿意,我帮着报名。”

老农连忙点头,连声道谢。三个月前,余盛在各乡镇设乡公所、建乡兵队,杀了一批抗税的地主恶霸,又推行针对普通百姓的“减租减息”“流民垦荒”的政策。以前百姓们过年只能喝稀粥,如今不仅能吃上白面馒头,不少人还进了县城的工坊做工,一天能挣二十文钱——这样的日子,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

“赵乡长,听说县城的火柴卖得可好?我家婆娘托人买了一盒,划一下就着,比火石方便多了!”一个年轻汉子说道,眼里满是好奇。

赵明笑着点头:“那是!还有精盐、白瓷,都是咱们安庆商行的货,再过阵子,成都府都能买到。余大人说了,要让咱们云阳百姓,日子越过越红火。”

百姓们的笑声在雪地里传开,飘向远处的农田。那里,几个流民正扛着锄头开垦荒地,雪地里留下一串串脚印,像是在为云阳的新生,刻下最初的印记。

县城的安庆军大营里,余盛正站在地图前,手指点着云阳的范围。地图是新画的,用红笔圈出了各乡镇的乡公所、乡兵队驻地,还有安庆商行的工坊位置——这是他三个月来的成果,是他在云阳扎下的根。

“大人,各乡镇的反抗势力基本肃清了,百姓们都很拥护咱们。”徐鸿福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份文书,脸上满是兴奋。

余盛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夔州府的位置上,眉头微蹙:“咱们现在实力还弱,‘打土豪分田地’的政策不能急。那些地主乡绅手里有家丁佃户,真逼急了联合清廷来围剿,咱们扛不住。”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让他们舒服两年,咱们先猥琐发育——等有了钱、有了兵,再图大事。”

徐鸿福连忙点头:“大人英明!以前在山寨,咱们连吃饱饭都难,还要时刻担心官军围剿;现在打下这么大的地盘,弟兄们吃喝不愁,还有丰厚的饷银拿,这都是您的功劳。”

余盛笑了笑,没接话。他拿起桌上的一份商行报表,指尖扫过“流民就业”的条目——三个月来,安庆商行招了一千多流民做工,不仅解决了流民闹事的问题,还为工坊提供了人手,算是一举两得。他抬头看向窗外,雪还在下,可他知道,云阳的春天,已经不远了。

腊月二十,雪还没停,云阳县城的街道却热闹非凡。百姓们穿着新做的棉衣,提着篮子采购年货,街上的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糖画、糖画,一文钱一个!”“新磨的面粉,过年蒸馒头喽!”马车在雪地上缓缓行驶,车帘被掀开一角,余盛看着窗外的景象,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没想到才三个月,云阳就有了这般生机。”张慧坐在余盛身旁,手里捧着暖手炉,眼里满是欣慰。她是余盛的妻子,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从山寨到县城,一路陪着他,看着他从草莽头领,变成掌控一方的“父母官”。

余盛握住张慧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等过了年,咱们再把工坊扩大,让更多百姓有活干、有饭吃。”

徐鸿福坐在对面,忍不住说道:“大人,您这才是真正为百姓办事啊!以前那些官,只会搜刮民脂民膏,哪会管百姓的死活。”

张小五坐在车门口,手里握着刀柄,瓮声瓮气地说:“谁要是敢破坏现在的好日子,俺第一个砍了他!”这位以前的山寨护卫,如今成了余盛的贴身保镖兼警卫队队长,话不多,却永远用行动证明忠诚。

余盛笑了笑,没说话。马车行到安庆商会门口,停了下来。张昶和胡掌柜带着一群股东,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余盛下车,众人连忙上前行礼,雪落在他们的长衫上,没人敢拂——眼前这位,可是掌控他们前途和生死的“会长”。

“哈哈哈,属下欢迎会长和夫人到来!”张昶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手里捧着一本账本,像捧着宝贝,“已经安排好了茶水点心,会长、夫人请进。”

余盛点了点头,带着张慧走进商会大堂。大堂里烧着炭火,温暖如春,八仙桌上摆着瓜子、点心和热茶。余盛领着张慧当仁不让坐在主位,徐鸿福坐在左下手,张小五侍立在一旁,张昶坐在右下手,其余股东分坐两排——谁都清楚,这座位的顺序,就是权力的划分。

待众人落座,余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开口:“商会运行月余,今日召集各位,是该看看成果了。”

话音刚落,张昶立刻站起身,躬身行了一礼,从怀里拿出账本展开,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大当家,自各工坊十二月二十号投产,一月初开始销售,截止到昨日(咸丰二年二月五号),商会营业额共八万三千两!除去人工、成本、运营、损耗等费用,净利润高达六万两之多!”

“六万两?!”

众人听到这个数字,都惊呆了。一个穿绸缎长衫的股东忍不住站起身,声音颤抖:“张副会长,你没算错吧?一个月就有六万两净利润?我家的铺面,五年也挣不了这么多!”

张昶笑着点头,眼里满是自豪:“千真万确!账本都在这里,各位股东可以随时查看。而且这还只是刚开始,销售渠道刚铺开,等开春后,这个数至少能翻一倍!”

徐鸿福激动得嘴唇都哆嗦了,他活了四十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以前在山寨,他连一两银子都要省着花,如今一个月就能有这么多利润,他忍不住搓了搓手,看向余盛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张慧看着余盛,眼里满是笑意。她知道,有了这笔钱,余盛就能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为了粮草发愁——他的梦想,终于有了支撑。

余盛也有些惊讶,他本以为能有三四万两就不错了,没想到会有六万两。他压下心中的激动,看着张昶说道:“张副会长,做得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为会长效力,是属下的荣幸!”张昶连忙说道,腰弯得更低了。

大堂里顿时一片欢腾,股东们纷纷议论着,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即便余盛要拿走六成,剩下的两万多两,他们每个人至少也能分到两三千两——这可是以往他们所有产业三个月的盈利,这样的好事,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

大会结束时已是下午,众人中午因为兴奋,只吃了点糕点垫肚子,此刻兴奋劲一过,肚子里的饥肠辘辘便涌了上来。余盛看在眼里,笑着说道:“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安庆商会也步入了正轨。为了庆祝新年和商会的成功,今晚我请大家去聚仙楼喝酒!”

“好!”众人齐声答应,脸上满是期待。他们想起三个月前的夜晚,也是在聚仙楼,他们担惊受怕地来见余盛,生怕这位土匪头领要了他们的命;如今再到聚仙楼,却是收获满满,纷纷在心里感叹:幸好当初做了明智的选择,跟着余盛,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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