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换个方式呈现就是梵音和你生活过一段时间?
白玉步子微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直接拉开门出去了。
渐渐关上的门,吹进来带着香味的风尽数吹进贺铭恩鼻腔。
是酒店喷洒的香气。
他掩掩鼻子,走到餐桌前。
怔神地坐在椅子上,鼻腔香味立马被菜香掩盖了。
脑海闪过梵音的脸。
原来她真的没有死。
他垂眸,身上生出一股淡淡的苦涩。
突然,关着的广播自动开启了。
“突发:泉陵岛的岛礁结构出现断裂塌陷,大量礁石碎块坠入海中,引发局部海域剧烈震荡。”
“海水监测数据表明....”
后面的话贺铭恩已经没有心思听了。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眼前依然是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铃铃铃....
口袋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伸手拿起。
“我还没有找到她,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他声音听不出丝毫不对劲。
沈颂年沉默了会后,“好。”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贺铭恩听到电话的嘟嘟声,慢慢地放下手机。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沈颂年说也不想说。
他第一次违背自己的想法。
怕沈颂年伤心还是其他的,他也说不清楚。
乌云渐渐散开,南海一望无际,好似本就如此。
可仔细看去,海上漂浮的石块清晰可见,浑浊泛滥的海水不再清晰,被海水拍打的礁石不断发出震动的声响。
今天不是个好天气也不是个好日子。
晚上七点。
在离帕拉维港港口大约有100公里的下岸边。
一个趴在岸边的男人被几人小心翼翼搀扶起,迅速回到车里,只留下一地的尾气。
而空气中除了汽油的味道还混合着难闻的溃烂味,像什么东西腐烂了。
-
第二天,太阳从海岸线飘上来。
南城阳光明媚,明明和帕拉维港隔着条海而已,天气却天差地别。
一辆黑色大车停在五星级酒店门口,自动门缓缓打开。
穿着红白卫衣,白色运动鞋的许雁回从车上下来。
他下来的瞬间,站在不远处聚集在一起的几个女生顿时就兴奋地跑过来,脸色十分红润激动。
“许雁回。”高亢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
还好有几个安保拦住了她们。
许雁回对她们挥手示意了下,再微笑地点点头就往酒店走了。
身后是一阵又一阵的喊声,引起不少人朝他们看。
跟着许雁回下车的王群看到零星几个粉丝。
他本就眼睛小,这样皱起来看着更小了,就像一条缝,加上胖胖的脸很有喜感。
可是外表喜感,心里却是滔天的恨铁不成钢,气得双眼喷火地怒视前面的许雁回。
许雁回自然感受到他的怒火了,他无所谓地随便了。
好不容易憋到房间,王群终于忍不住了。
他啪的一下把手上的包扔到地上,里面的化妆品,文件剧本等等从包里掉出来了。
“你就喜欢这样?这几个粉丝你就满意了?”
许雁回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没有说话,也没有搭理他,都习惯了。
“许雁回!!”王群见他不理自己,简直要气疯了,梳得板正,打了啫喱的头发都翘起来了。
“这些体量的粉丝,连新出道的李邮都比不过,更别说什么杂志销量,流量了,你再这样下去就成18线了。”
王群苦口婆心,“明明有大好的前途,正好的年龄,你非要这么作死吗?”
“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男人,更新迭代这么快你就想死在岸边吗?”
王群激动极了,说得眼睛都红了。
他基本上每天都会这么说,把许雁回说的耳朵都起茧了。
“趁现在王导还在等你,你先应了再说啊。”
他捡起地上的剧本,“我看了很多遍,这个故事写得很好,而且还是大制作,会上星的,拍好了,飞升抬咖就是瞬间的事。”
“..........”
许雁回夹紧眉头,终于抬眸看他,“我说过很多次了。”他声音很沉很不耐烦。
明明一张青春男大的脸此时竟布满凌厉,一双发亮的鹿眼像淬了冰的玻璃碴子,带着极端的寒意。
王群声音戛然而止,喉咙像被什么扼住,什么都发不出来。
过了一会,他垂下头重重叹了口气,他还是拗不过许雁回。
“行,我不说了,你先休息吧。”
他蹲下来捡起地上的包,“今晚还有几场杂志封面要拍。”
“几点?”许雁回问。
“晚上8点到10点。”
“知道了。”
王群点点头,“那我先走了。”说着他推开门就出去了。
他走了,剧本却被放在桌上了。
许雁回看到被暖风吹得往上飘的纸张,有点无奈,他怎么不知道王群的小心思。
他起身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到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捧一把冰冷的水打湿脸上,还带着朦胧的脑袋瞬间就醒了。
水珠沿着他精致的脸流下,头顶的光打下,垂落的睫羽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他看着镜中的男人,眼下有点发青,整个人有说不清的颓废和茫然。
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手,拿出手机,三个字在屏幕显示。
“明天见。”
他微怔,视线移到屏幕壁纸那个高傲仰着头的女孩脸上。
还带着微湿的指腹轻轻在她脸上抚摸,灵敏的屏幕亮度很快就提升了。
缱绻思念溢满眼底,总是慢一步。
为什么?
他眨眨眼睛把情绪憋下去,然后把手机放到柜子上,走进浴室。
太阳越来越大,待他穿着松松垮垮浴袍出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进房间里了。
未干的头发滴着水,耳后的水顺着他细腻白皙的脖颈流到骨感线条的锁骨上。
稚气未失的他配上慵懒的神态,像把融了糖的刀。
明明是少年独特的干净,偏在慵懒里露出勾人的意味,让人想起太阳落山后,被晒暖的白衬衫,干净又致命。
“许先生?”门外响起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