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会就接过来咬了一口,是她偏爱的那种带点微酸的苹果味果酱。
她有点惊讶,没想到许雁回竟然知道她喜欢的口味。
刚想问,看到他那双发光的眼睛,话就压下去了。
装作没看到的移开目光,“外面的海啸退了吗?”
许雁回失落地垂下眸子,“退了。”
“好。”梵音应了声,就没有说话了。
许雁回也怕她不高兴,便乖乖地坐在她旁边慢吞吞地吃着早餐。
密闭的空间只有他们呼吸和咀嚼的声音。
梵音忽然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情况了,有点处于下风的感觉,之前从来没有这种情况。
她随便咬了几口,把吐司丢到盘里,“我吃饱了,我去看看。”
刚直起膝盖,后腰一紧。
许雁回的手臂像两道温热的环,颤颤地搂住她的腰。
下一秒,黑色毛茸茸的发顶就抵了过来,许雁回把脸埋在她小腹上。
“你要走,对不对?”声音闷闷的。
梵音被他的动作弄得怔住了,但还是下意识回答,“是。”
海啸都退了,不走留这里干什么?
找罪受呢?
许雁回刚憋下的酸涩之意涌上来了,浸得眼眶发烫,“像上次一样吗?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湿意,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紧了梵音的衣服,“一样的,不告而别吗?”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极度的恐慌和害怕。
梵音完全没有听他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他炙热的双臂。
“松开。”她皱着眉头,去扳许雁回的手,可他搂得太紧了,纹丝不动。
“许雁回,我让你松开,听见了吗?”她压低声音,真有点生气了。
许雁回这会很犟了,不听话了,脖颈梗得笔直,哽咽被一股执拗的硬气取代。“不要。”
他哑着声音拒绝,手臂还更加用力了,仿佛要将梵音融进身体里。
梵音胸口的火气“噌”地一下上来,“信不信我扯你头发!”
每个字都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带着磨牙的声响,抬手就想去揪他后颈的发。
许雁回的身体明显一僵,还是摇摇头,“随你,反正我再也不会松开了。”
“或者,”他仰头看着梵音,额前的碎发被泪水弄得有些凌乱,眼睛通红无比却还是死盯着梵音,“或者你直接杀了我。”
他眼里的决绝和祈求,让梵音的手悬在半空。
他这副倔强的模样,让她心头的火气瞬间就被冰封了,结成一块一块的冰渣子了。
“那你想怎么样?”她有气无力地问。
许雁回都没带犹豫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明显的情话在梵音耳里却听成了是弟弟的依赖,“行,我答应你了。”
她随口一答,并没有放在心里。
因为在她心里,一直是把他当弟弟的,完全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可也正是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当“弟弟”某天翻身成床榻的上位者时,一切都晚了。
许雁回就是头狼,一头步步为营,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呢。
得到她的承诺的许雁回,终于松开了搂住她腰的手,倔强褪去后,那个乖巧的许雁回又回来了。
梵音见他情绪来得快去得快,无奈极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落入下风过,还有火发不出来,真是……
她心里真生出了憋屈的感觉。
“许雁回,你经纪人没有帮你发展影视圈吗?”她揶揄打趣说。
“什么?”许雁回不明白地问,大大的眼睛尽是疑惑。
“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她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眼里带着捉弄。
潜意思是说他情绪变得快,说哭就哭,眼泪跟不要钱一样。
许雁回眼眸深处划过一道幽暗,但他知道梵音不是在说“弟弟”这个人设的问题。
“可是,我不想去拍戏。”许雁回仰头望着她,被她指尖挑着的下巴往右侧一偏,半边脸颊软软地贴在了她手心。
嫩嫩滑滑的触感像刚剥壳的荔枝,带着点温温的热意。
梵音指尖一僵,心头那点戏谑的捉弄瞬间散了个干净,想说的话也堵在了喉咙。
完全把她搞得措手不及。
“你想看我拍戏吗?”许雁回的音色带着甜甜的软意,侧脸在她掌心轻轻蹭着。
口中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她僵硬的指尖,抑制不住地颤了颤。
“额。”一股麻意袭来,像碰到什么滚烫的东西,梵音直接把手给抽了出来。
“看……看你喜欢。”她支支吾吾的,眼神都有些闪躲。
碰过他脸的那只手被她背到身后,掌心像揣了团火,一阵阵热意往外冒,烫死了。
“那我演你看。”许雁回白皙嫩滑的脸上显出几道红痕,是梵音抽出手时,弄出来的。
这几道红痕在他极致少年感的脸上竟然更显出几分靡丽。
梵音真没辙了,她逃似地往卫生间跑,“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许雁回看着她的背影,轻声呢喃:“只演给你一个人看。”
啪的一声,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许雁回这才垂下目光,伸手覆到印着红痕的右脸颊上,轻微的疼痛让他眼神都兴奋起来了。
他不喜欢演戏,但如果跟梵音演的话,他求之不得。
卫生间的梵音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站在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凉水往脸上泼去。
冰凉的水打到脸上时,带着穿透毛孔的凉意,躁动的心当即放慢了速度。
水珠顺着她精致轮廓缓缓滑下。
长长的睫毛被水浸得半湿,恰好遮在眼睛上,她深吸口气,睁开了双眸。
一双黝黑的瞳孔出现在镜子前。透过镜子她看到有些许狼狈的自己。
千万句想说的到嘴边就吐出了个,“尼玛。”
许雁回简直有毒。
她微蹙眉头,隐隐有种掌握不了,她会疯会癫狂的感觉。
眼神涌起复杂,对于掌握不了的人或事,她会避开。
水珠沿着她下巴滴落衣服里,凉得她一哆嗦。
她在想和许雁回分道扬镳。
可许雁回黏人的狠呢,比任何男人都黏人。
他以一种寄生的方式完全附于梵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