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说给我买画笔画纸,什么时候给我?”
无脸停在梵音面前,明明没有五官,却还是能感觉期待的表情,语气里都带着按捺不住的雀跃。
梵音:“………”
她啥时候说给他买了。
无脸伸手去拉梵音的手,他能穿过任何东西,但可以碰到梵音。
像冰一样寒冷刺骨的手,贴在梵音手心,她冻得都起鸡皮疙瘩了。
她下意识想抽手,可无脸拉得极紧,半点不肯松。
“我想画画,给我买嘛。”他撒娇说。
梵音被那寒意冻得缩缩脖子,抽手的动作顿了顿,刚想说话,眼角余光瞥见了墙角隐蔽处悬挂的摄像头。
她眼睛划过什么,然后把目光落到了依旧仇视她的沈斯年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对无脸说:“给你买,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无脸松开攥着她的手,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茫然无措的模样,显然没听懂她的意思。
“欠着吧。”梵音丢下这句话,拖着脚踝上叮当作响的铁链,径直朝沈斯年走了过去。
“好!”无脸只听见“买”字,便已高兴得眉眼弯弯,欢快地在房间里转着圈,身影时而穿透桌椅,时而掠过墙面。
沈斯年见她朝自己过来了,一脸厌恶凝重。
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疯,他看见梵音对着空气又说话又指点,像个神经病似的。
梵音走到他面前站定,缓缓弯腰,捡起了地上拖拽的铁链。
“滚!”沈斯年厉声怒吼,眼底满是嫌恶,“离我远点!”
梵音面无表情,指尖用力握了握冰冷粗糙的铁链,“很高兴认识你。”
沈斯年的脸色已然阴沉到了极点,胸腔怒火翻腾。
“滚。”第二个“滚”字还未出口,他便觉喉咙一凉,
一道冰冷坚硬的物体已死死缠绕住了他的脖颈,窒息感瞬间袭来。
沈斯年瞳孔骤缩,脖颈处的冰凉带着铁链特有的粗糙质感,勒得他呼吸一窒。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梵音,只见她握着铁链的手微微用力,眸色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该死的……”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脸色涨得通红,被捆住的双手根本无法抵抗挣扎。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灼烧般的窒息感蔓延全身。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死得如此狼狈。恍惚间,他仿佛都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冷香。
梵音凑近了些,冰凉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没有说话,只是手在慢慢用力。
墙角的摄像头依旧亮着红光,将这一幕清晰记录。
10,9,8,7……
她心里倒数着,面无表情。
无脸还沉浸在喜悦中,在房间里欢快地穿梭,丝毫没察觉这边的剑拔弩张。
4……
沈斯年的眼前都开始发黑,心里默默下了决心,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就算变成鬼也要拉她下地狱。
2……
他的意识已濒临消散,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墙角的摄像头突然闪了闪红光。
梵音握着铁链的手松了半分,正要有所动作,忽然脚踝处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
楼上的铁链正以惊人的速度往回缩。
她猝不及防,身体瞬间被拽得离地,径直被倒吊着拖向那处打开的地板。
“砰!”一声闷响,她被狠狠拽回了楼上的房间。
紧接着那块翻翘的地板自动闭合,严丝合缝,仿佛从未打开过。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快窒息的沈斯年猛地吸入一大口空气,随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脸色由紫红变成惨白,脖子上还有明显的淤青。
浑浊朦胧的视线里,那抹身影已消失不见,只余下空气中尚未散去的冷香。
“咳咳……”他不断咳嗽着。
他抬起眼睛,恨意如燎原之火,在眼底和胸腔里翻涌。
他和她没完。
一定要杀了她,把她千刀万剐!
楼上,被拖回房间的梵音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摔在地上,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她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衣服被扯得皱巴巴的,脚踝处的铁链勒出了红痕。
无脸穿过地板,飞到她旁边,就静静看着她,眼神有点懵懂。
梵音撑着地坐起来,一时有些宕机。
这结果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本想借“杀沈斯年”的戏码引出看守,趁机寻找突破口。
却没料到对方既没派人阻拦,也没动手反击,竟是直接把她拽回了楼上。
这操作,着实让她摸不着头脑。她皱着眉,揉着发疼的后背,脸色不是很好。
不知不觉中,时间到了晚上。
梵音坐在床沿,脚踝上的铁链从床沿垂落,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
无脸又不知道去哪了。
“哒哒哒……”清脆的高跟鞋声踩在地板上,由远及近。
梵音眸色一凝,目光移到紧闭的门前。
下一秒,门被缓缓拉开,三四个身着制服的女人站在门口,姿态恭敬,神情却透着几分职业化的疏离。
“小姐,该梳洗了。”为首的女人开口,声音平稳无波。
她们站在门外的光晕里,身影笔直,一举一动都透着训练有素的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