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 易中海脸色骤变,腿肚子都有点发颤,连忙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带着哀求,
“大清,都是邻里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闹到公安那里去?太难看了!你说吧,要我们怎么赔,只要我能办到……”
何大清眼皮一抬,语气斩钉截铁:“这些年你吞的钱,三倍还回来。做到这一条,我就不追究你别的责任。不然,我不光去公安局报案,还得去轧钢厂跟领导说道说道,让大伙都瞧瞧,你这‘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是怎么以身作则做到尊老爱幼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易中海家的方向,又补了句:“还有,你现在住的那房子,得给我。”
“什么?” 老太太猛地插话,拐杖往地上一顿,“大清,你这就过了!要钱也就罢了,怎么还惦记起房子了?”
“过?” 何大清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龙老太太,眼神里满是嘲讽,“这些年我家柱子和雨水受的苦,是一句‘过了’就能抵消的?三倍钱,你们嫌多,我还嫌不够补偿孩子们受的罪呢!”
他指着傻柱和梁拉娣,声音陡然拔高:“至于房子。
我儿子结婚了,将来要不要生娃?我要是从保定回来,难道跟儿媳妇挤一个屋?你们要是不乐意给,也简单,我现在就去厂里闹,去公安局说清楚,看看大伙评评理,这房子该不该给我们何家!”
易中海急得直搓手,额头上全是汗:“大清,咱认识这么多年,就没点情分?钱能不能少点?房子…… 房子让我们先住着,你看我跟你嫂子也没个后,我们走了这房子终归是留给柱子的。”
“没的少,没的谈!” 何大清直接打断他,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要么按我说的办,要么咱就公事公办,谁也别想体面!”
老太太还想劝:“大清,你消消气。就算你去厂里闹,去报官,依着规矩,最多也就是让易中海把钱还你,哪能要三倍?房子就更别说了,那是厂里分给他的……”
“规矩?” 何大清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叮当作响,“他易中海扣下我跟雨水的生活费的时候,讲过规矩吗?他骗我离开四九城、断我儿女念想时,讲过规矩吗?今天这条件,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屋里的气氛彻底僵住,易中海脸白如纸但还在狡辩,“大清,那时候不也是替着你考虑吗?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清算不是?”
老太太这时候反倒是没再开口了。
傻柱站在旁边,看着父亲为自己和雨水据理力争的样子,眼眶又热了 —— 这么多年,他们总算有了能撑腰的人。
“老太太,到这时候您还想蒙我?” 何大清冷笑一声,理都没理旁边的易中海。
“这房子的地契明明白白在易中海手上!当年我在您这儿买的中院主房,没过多久,东厢房的地契就到了老易手里。老贾没走的时候,西厢房不也是从您这儿买的?咱中院这几间房,哪一间不是从您老人家手上流出去的?您现在跟我说他那房子是厂里的,这话从哪儿论起?”
老太太被戳破底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换上副苦相,叹着气说:“大清啊,我哪是蒙你,可你真要了老易这房子,他两口子往哪儿去?总不能让他们睡桥洞吧?”
何大清扫了眼易中海,又看向龙老太太,语气带着点嘲讽:“这有啥难的?您在后院住的可是主房,宽敞着呢。
易中海两口子不是总说要给您养老送终吗?让他们搬过去跟您住,正好就近伺候,这不两全其美?”
易中海听这话,脸都绿了,可怜巴巴地盯着老太太,眼里满是哀求,真跟老太太挤一块儿,往后哪还有半点自由?
老太太心里也打鼓,可看何大清这架势,房子是保不住了。
她暗自盘算: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至于往后…… 总能想办法。
于是她话锋一转,看向何大清:“房子的事…… 就依你。但这钱,三倍是不是太多了?老易这些年日子也不宽裕,你看能不能再少点?”
何大清皱了皱眉,心里清楚见好就收的道理。
他沉默片刻,沉声道:“最少两倍。少一个子儿,咱还是去公安局说道。”
易中海咬着牙算了算,这些年吞的钱加起来有一千八百多,两倍就是三千七百多,心疼得直抽抽,可看着何大清不容置喙的眼神,只能点头:“成…… 就两倍。”
“口说无凭。” 何大清站起身,“既然说定了,就得找几个见证。“
他转头对着傻柱说:”去把刘海中、阎埠贵还有许大茂他爹许有德都叫来,让他们做个公证,立个字据,免得日后有人反悔。”
傻柱立刻应声:“好咧!”
梁拉娣也跟着起身:“我去烧壶热水,等会儿好让几位叔伯签字画押。”
屋里的气氛稍缓,却依旧透着股紧绷。
易中海蹲在墙角,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耸动,不知道是心疼钱,还是在懊悔。
老太太坐在炕沿上,捻着佛珠的手快得像飞,眼神里满是复杂。
只有何大清,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 ,等字据一立,这些年的亏欠,总算是有个了结了。
傻柱一听有两倍的赔偿,还有房子到手,那股子高兴劲儿就别提了,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他先往后院跑,刘海中家刚缓和了气氛,正琢磨着给李怀德送礼的事呢。
“刘叔,在家不?” 傻柱扒着门框喊,“我爹让我喊您过去帮个忙!”
刘海中见是他,脸上堆起笑:“柱子啊,刚散席就找我,啥事这么急?”
“去了就知道,保准是大事!” 傻柱神秘兮兮地拽着他往外走,路过许有德家门口,又扯开嗓子喊,“许大爷,我爹请您到我家去一趟帮忙做个见证!”
许有德正蹲在门口抽旱烟,闻言慢悠悠起身:“啥事还得劳烦我这把老骨头做见证?”
嘴上说着,脚步却没停,跟着往中院走。
到了前院,阎埠贵正跟家里人说何大清回来易中海怕是要倒霉了,见傻柱过来,打趣道:“咋,刚办完喜事就怕我赖你家的账?”
“哪儿能啊三大爷,” 傻柱笑着作揖,“我爹请您去我家当个见证,写个字据,这活儿离不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