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大手一遍遍地、安抚地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放得极低极柔。
“不怕不怕,哥哥在呢。”
他低头,用脸颊轻轻蹭着她柔软的发顶,像哄孩子一样,“这是好事,说明我们的小小宝们很健康,很有力气,在跟爸爸妈妈打招呼呢。”
“可是他们刚刚在戳我的肚皮!”
“他们是在跟你玩呢,”
祁京墨低笑,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他低头亲了亲她微微嘟起的唇瓣。
“肯定是两个调皮的小家伙,等不及要跟妈妈亲近了。”
“我的肚皮刚刚有鼓鼓的点点~我以为肚皮要被戳破了。”
简南絮被男人哄着,这时候的委屈被放大了好几倍,撇着嘴告状道。
祁京墨温热的手掌轻柔地覆盖在她刚刚被戳的地方,像是在安抚里面的小宝贝,又像是在抚慰被惊到的妈妈,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小小宝们乖一点,妈妈胆子小,不许再吓唬妈妈了,要轻轻地动,知道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调整姿势,让她能更舒服地窝在自己怀里,拉过柔软的薄被盖在两人身上。
“乖,闭上眼睛,”
他低声哄着,像哼唱着没有歌词的温柔曲调,另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拍她的背。
“哥哥在这儿守着,陪着你和小小宝们,咱们睡觉了,好不好?”
简南絮在他沉稳的心跳和规律的轻拍中,渐渐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晨光熹微,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溜进卧室。
祁京墨还沉浸在睡梦中,怀里是温香软玉的小妻子,正觉得岁月静好,忽然小腿骨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脚。
他懵懵地睁开眼,还没完全清醒,就对上了一张泫然欲泣的脸。
简南絮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眼圈却红得厉害,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泪珠,像清晨沾了露水的黑色蝶翼,随着她轻轻的抽噎微微颤动。
那张本就精致的小脸,因为泪水的浸润,更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脆弱和美。
鼻尖也红红的,饱满的唇瓣委屈地抿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接一颗顺着白皙光滑的脸颊滚落,砸在枕头上,也砸得祁京墨心尖发颤。
“乖乖?怎么了?做噩梦了?”
祁京墨瞬间彻底清醒,心揪成一团,手忙脚乱地就要去抱她,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十足的焦急。
“你滚开!”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简南絮的委屈更是找到了宣泄口,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还用脚蹬他,没什么力道,纯粹是情绪发泄。
“宝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祁京墨把人固定在怀里,不让她乱动,害怕她伤到自己。
“你就跟着粉色拖把头过吧!”
简南絮大声吼完这一句,负气地不再挣扎,眼泪却吧嗒吧嗒地滴落,无声地烟煴着。
祁京墨急得都要给小祖宗跪下了。
“宝贝,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小小宝们又闹你了?”
还有粉色拖把头又是什么鬼,他愁得脸都皱成一颗苦瓜了。
他看着怀里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小妻子,心都快碎了,只好用最笨的办法,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小心翼翼地地试探。
“乖宝,不哭了不哭了,都是哥哥不好。
你告诉哥哥,那个,那个‘粉色拖把头’,它,它长什么样?哥哥什么时候见的?哥哥跟你保证,要真有这么个吓人的东西,我立刻、马上就去处理!”
简南絮抬起泪眼,看着他脸上纯粹的茫然和焦急,心里知道那只是个荒诞不经的梦,可梦里那份心碎和委屈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
“你,呜呜呜……”
她抽噎着想说话,可是刚一开口,无边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乖宝不哭不哭,不说了不说了,哥哥不问了,都是哥哥不对,你打我吧,打一顿就好了。”
他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心口捶了两下。
“呜哇~”
简南絮哭得更大声了,都惊动了在客厅搞卫生的王翠。
“南絮怎么了?怎么回事?是不是不舒服?”
她敲着门,焦急地问着。
“王姨,你快进来一下!”
祁京墨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般,呼喊着王翠让她进来。
王翠赶忙推开门进去,就看到简南絮倒在祁京墨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而搂着她的祁京墨手足无措,脸上满是慌张焦急。
“哎哟,南絮乖,不哭了不哭了,可怜见的,到底怎么回事?是京墨欺负你了吗?”
王翠想伸手,又颤抖着放下,目光一直焦急地落在还在委屈落泪的人儿脸上。
这架势,好像雷峰塔真是她哭倒的。
两人又温声细语哄了好一阵子,在她抽抽搭搭断断续续的讲述中,这才知道了她为什么哭。
原来是简南絮昨晚做梦,梦到祁京墨在她面前搂着一个粉色头发的骷髅头,下面的身子还是一根细细长长的棍子。
在梦里,他还说因为她现在肚子太大了,他不喜欢她了,他就喜欢细细长长瘦瘦的……
于是,被气醒了的简南絮,看到他那张脸,就想起来他在梦里的所作所为,这才哭得这么伤心难过。
祁京墨:“……”
王翠:“……”
空气安静了几秒。
最终还是王翠经验丰富,率先反应过来,她忍着笑意道:“哎哟我的傻南絮哟,这梦哪能当真呢?你瞧瞧京墨这傻小子,满心满眼都是你,你怀着小宝宝,他紧张得跟什么似的,他还喜欢细细长长的棍儿?他巴不得你多吃点,长点肉才好呢!”
看她已经不哭了,王翠说完这话,识趣地退了出去,把门关上,给这对小夫妻空间。
祁京墨也终于从巨大的无语和冤屈中回过神,他看着怀里哭得鼻尖通红、还在轻轻抽噎的小妻子,是又好气又心疼。
“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呢?我怀里就抱着个天仙了,怎么可能会不知足,我恨不得把你变小了揣进怀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带着。”
简南絮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她也知道自己的梦太离谱,可就是控制不住那股委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