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风答非所问,“你觉得可能吗?”
“……”
牧风走了。
是啊,以牧风初次见面的敌意来看,就算有房子也不可能如此廉价租给他,牧风都巴不得易丞离他远远的,怎么可能还帮他?
当初也是急着带何曼琼住上好房子,才没顾得上想那么多,现在细细想来易丞的话处处都是漏洞。
这不是牧风的房子,而是易丞的。
可易丞不是穷得连设备也买不起吗?这个地段的大楼盘少说也要上千万,他又哪来那么多钱?
“你拿着这个。”易丞拿着冰袋回来,递给沈非然。
沈非然接了过去,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本就觉得亏欠易丞许多,现在好了,更算不清了。
易丞端着粥坐在床边,舀了勺吹凉,“啊。”
“我自己……唔……”沈非然嘴里被结结实实塞了一勺粥,霎时整个眉头皱了起来,十分艰难地吞了下去。
这一皱眉易丞慌了神,“很难吃吗?”
说罢舀了勺往自己嘴里塞,差点没吐出来,硬生生给吞了下去。
“好咸!抱歉非然,我第一次下厨。”易丞脸上浮现绯红,“算了别吃了,我还是点外卖吧。”
说着就起身要把粥倒掉,沈非然一把拉住他,“外卖哪有这个健康?还有白粥吗?”
“有,我再去切点肉重新煮一锅。”
“不用了。”沈非然下巴朝瓷碗抬了抬,“兑一下就好。”
“兑了味道还能好吃吗?”
“没关系。”
“下次一定好好煮!”
事实上下次易丞还是没煮好,不是淡了就是焦了,幸好沈非然本就没什么胃口,要不真欲哭无泪。
没想到方方面面都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厨艺竟如此糟糕。
人无完人,这样的易丞反而更真实了。
沈非然这次病得十分严重,甲流来势汹汹,上午好不容易退烧下午又烧了起来,反复高烧持续了整整三天,他的意识混混沌沌的,清醒的时间少之又少。
何曼琼去旅行还没回来,这期间易丞一直照顾他,除了方便以外,沈非然几乎没有下过地。
到了第四天沈非然终于不烧了,但浑身痛得厉害,光是起身都疼得直咬牙,连上洗手间都是易丞抱着去的,然后一直守在门口,等他解决完又给人抱了回去。
持续到第七天,沈非然的症状只剩下了咳嗽,终于按捺不住要下地走走。
躺了七天,人都麻了。
他起身的时候易丞正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打算给他擦身子,见他坐在床边,吓得连忙放下水盆跑过去。
手还没扶上沈非然的胳膊,人就自己站起来了。
然而还没站定一秒,沈非然就觉得天旋地转,腿一软直直地往前栽去。
易丞伸手去接,人是接住了,但没接稳,两人一同摔到地上。
由于沈非然是扑向易丞的,他并没有摔到地面,而是压在易丞的身上。
易丞后脑勺重重砸了一下,眼冒金星,但他开口的第一句却是:“你有没有摔着哪里?”
分明疼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却第一时间查看他的情况。
沈非然心里五味杂陈,双手撑在地上想起来。
可他只撑起了几厘米,双手就又颤颤巍巍起来。
须臾,他犹如棉花一样再次跌入易丞怀中。
易丞发出一声闷哼,扶着他双肩,“别动,你躺了七天,起得太猛会头晕,得慢慢来。”
“嗯……”沈非然的声音闷闷的,羞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和易丞这个姿势……怪别扭的。
听见沈非然的声音不对劲,易丞抬起脖子低头看他,却见怀中人面颊泛红,抿紧唇瓣的模样竟……
十分可口。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沈非然缓缓抬头,下巴抵在易丞胸膛,脸颊红扑扑的像是一颗饱含汁水的樱桃。
易丞一动不动地看着怀中人,视线相碰的那刻,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捧住了沈非然的脸。
他一偏头,开始缩短两人的距离。
易丞的唇是非常典型的m字唇,上唇唇珠性感突起,下唇饱满微嘟,湿润的唇瓣没有丝毫唇纹,看上去就像是果冻一样,性感又柔软。
怎么看都是很好亲的那一款。
当易丞的呼吸近得扑在鼻尖时,沈非然倏然睁大了眼,翻身一骨碌滚到了地上。
胳膊肘撞到地面,他发出吃疼的声音。
差一点,就差一点。
易丞双手仍举在空中,可怀里早已变凉。
听见沈非然的闷哼声,他急忙爬了过去,手刚碰上沈非然,就被一把推开。
沈非然反应极大,站不起来就以爬行的姿势靠在床边,口中仿若惊魂未定般喊着:“别……别……”
扶他的手重重垂下,易丞无奈冷笑。
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咔嚓。”
“非然,你在家吗?”就在此时,何曼琼回来了。
易丞第一反应想将沈非然扶到床上,可看着他丢了魂一样的神色,只好作罢。
他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既然伯母回来了,那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
转身离开卧室,踏出房门前,他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人,随后决绝离开。
“阿丞……”沈非然喃喃低唤,却落地无声。
他的确被吓到了。
可却不是因为易丞的靠近,而是因为自己。
他竟没有在易丞靠近的第一时间把人推开,甚至不像以前那样抗拒抵触。
可即将吻上的那刻却突然醒了过来,意识到这样不对,两个大男人这是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
一定是最近炒cp炒得太狠了,才会这么习惯易丞的亲昵。
他需要冷静冷静。
“非然,阿丞他……你怎么坐在地上?”何曼琼推门就见自家儿子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连忙走过去,“快起来。”
怕何曼琼担心,沈非然连忙安抚,“生病了,躺了几天有点使不上力,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缓缓就好。”
何曼琼看看他苍白的脸,又看看地上的水盆,“阿丞一直在照顾你?”
沈非然点点头。
“这孩子……”何曼琼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他对我们是真的好。”
是啊,是真的好。
他一句要组搭档,易丞就义无反顾跟着他到了天音社,带着他吸了无数cp粉。
他一句想十万粉见面,易丞就不分昼夜上班,替他求了平安符,在雨夜护了他一晚。
他一句想搬家,易丞就把自己家收拾出来,知道他不会接受平白无故的帮助,就以低价出租的形式把房子租给他,还帮忙冒雨搬家。
他一发烧,易丞就衣不解带地伺候了他七天。
一个人为什么会对另一个人这么好?
沈非然不敢胡乱揣测易丞的想法,可他还是觉得两个大男人过分亲昵的话,怪怪的。
他都不敢想如果何曼琼撞见刚刚那一幕,会是什么心情。
“他走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你们……吵架了?”
“没有,他……临时有事。”
何曼琼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随后若无其事道:“你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忙完?清清说今晚在家给你举办庆祝会,他赶得上的话过来吃个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