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周振邦看着一下子围过来的各部门负责人,哭笑不得地呵斥道,“咱们怎么能这样?我们京市好不容易吸引来千珩集团这样有实力、有担当的企业,你们这样一窝蜂,像吸血……像闻到花香的蜜蜂似的扑上去,万一把李珩那混……那小子给吓跑了咋办?或者让他感到厌烦,直接拒绝了,那我们可就后悔莫及了!”
他差点说漏嘴,赶紧改口,接着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我可告诉你们,根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今天下午,鲁省的秦雪薇省首就会亲自来京市,她可是攒着劲儿,想把千珩集团的核心业务和投资拉回鲁省去的!我们要是自己把机会作没了……”。
“什么?秦省首要来?”
“一个堂堂省首,追到我们京市来挖投资,这领导的格局打的还真开”。
“想都别想!必须把千珩集团留在我们京市!”
“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来我们京市挖墙角?门儿都没有!”
“………。”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七嘴八舌、同仇敌忾的声音。秦雪薇莫名其妙就被京市这些部门负责人给口诛笔伐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一连串打喷嚏?
周振邦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心里明镜似的。眼前这些刚刚被提拔上来的,各部门新任掌权人,其实,谁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对背后缘由毫不知情。他们能有机会坐到现在的位子上,还不是因为他们的前任刚刚在安氏倒台的风暴中,因涉及贪腐问题被查处了?他们这些人,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安氏倒台的最初导火索,就是因为招惹了这个李珩?现在他们一个个憋着劲儿,无非是想趁机跟李珩这位背景深厚、财力雄厚的“财神爷”搭上关系,为自己部门的业绩添砖加瓦。
还别说,李珩那臭小子,这回还真是让他稀里糊涂就“狐假虎威”上了?借着安氏倒台的余威和自身的豪爽,俨然成了京都市各部门眼中的香饽饽了。周振邦心里琢磨着,看来……得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上级的领导通个气,稍微提一下那个范千雪税务问题的事儿才行,免得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他大手猛然一挥,打断了各部门领导们越来越热烈的吵嚷:“好了!都安静!我提议,今天的会议暂时就到这里,关于产业园区建设项目的具体讨论,和资金解决方案,等小裴从千珩集团回来,我们掌握了更确切的情况后再议!” 他直接宣布散会,然后对裴云舒使了一个“抓紧去办”的眼色,便不再多言,起身率先离开了会议室,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裴云舒会意,立刻开始联系安排前往千珩集团的事宜。
此时的李珩,在宽敞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并没有坐在那张象征权力的大班台后,而是把自己深深地陷进了旁边那张宽大柔软的会客沙发里。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眼神盯着面前茶几上沉默的手机,他在等!等一个至关重要的电话。
他确定,以周振邦的政治智慧,一定能明白,他那笔巨额捐款背后真正的意图和求饶信号,也肯定会将范千雪的情况,以及他的处理方式,向上级领导汇报并询问最终的处理意见。现在,就看上级如何决定了。这决定,不仅关乎范千雪的星途,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他李珩和千珩集团的一次隐形考验。
一旁的范千雪,明显被他这副凝重等待的神情所感染,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几乎达到了顶点。她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两只手不断地互相揉搓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那部安静的手机,又迅速移开,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李珩注意到了她的紧张,暂时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看向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和可靠:“不要担心,”他开口道,声音比平时低沉些,“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我是说万一,事情最终还是彻底曝光,无法挽回,就算你因此会被行业封杀,我一样耶不会放弃你,更不会对你置之不顾。”
他给她打着强心剂:“大不了,我们换个赛道,进军短剧平台,以你的演技和观众缘,一切很容易就能重新来过!再不行,”他顿了顿,说出更远的退路,“我想办法,动用资源,送你去国外发展,好莱坞、欧洲,总会有活路,有机会的!” 他目光严肃地看着她,“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从今往后,你绝对、绝对不能再有任何剑走偏锋、心存侥幸的念头和行为了!必须堂堂正正,合法合规!”
“嗯!我记住了!小珩……真的,谢谢你!”范千雪重重地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眼神却因为他的承诺而坚定了一些,“我……我哪也不去!就在国内……陪着你!大不了,我彻底退居幕后,来给你打工,做新人培训、做表演指导,这些工作……以我的经验和能力,应该还是能做得来的……。”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只要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她就觉得还有依靠。
“想什么呢?再不济就去东洋,咱俩去拍小电影儿,就咱俩,我是男主角 你是女主角……”。他故意逗笑,想借此来让她轻松些。
“咯咯……你滚!谁要拍那种东西……”其实她心里在想:“要是你自己想看,那我就给你拍!”她何尝不清楚,他是在安慰自己。
就在这时,那部沉寂已久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办公室内几乎凝滞的空气。
李珩像是被按下了启动键,猛地从沙发里弹起身,一把抓过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周振邦”的名字。他脸上瞬间收敛了所有多余的情绪,凝聚起一片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过快的心跳,才用力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声音尽量平稳地开口:“喂,领导!”
电话那头,传来了周振邦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呵呵,臭小子,你还知道紧张?我看你是真不知死活,什么事儿都敢往自己身上揽?”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敲打。
“领导,我知道,这次是我做得有些过火,冒失了,”李珩立刻放低姿态,诚恳地承认,“但……俗话说,有恩不报不成人。她……范千雪之前确实帮过我不少忙,在我困难的时候伸出过援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他试图解释自己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