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与刀芒碰撞的余波尚未散尽,玉鼎真人捂着左肋的伤口,脸色苍白如纸。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法力紊乱,经脉被空间之力撕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更让他心惊的是,远处天际传来三道越来越近的强大气息,正是商军的闻仲、赵公明与孔宣。
若这三人赶到,自己腹背受敌,别说擒回杨戬,恐怕连全身而退都难。玉鼎真人心中清楚,今日之事已再无转圜余地,他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弟子,眼中翻涌着愤怒、失望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痛心。
“杨戬!” 玉鼎真人的声音沙哑,带着彻骨的寒意,“你既执意助纣为虐,背叛阐教,从此你我师徒恩断义绝,再无半分情分!”
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杨戬心头。他望着师尊苍白的面容和流血的伤口,心中一阵绞痛,喉头哽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这一声决裂,便斩断了数十年的师徒情谊,从此师徒二人,形同陌路。
玉鼎真人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化作一道白光,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怨恨,迅速消失在天际。那道白色的身影,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渐渐远去,再也没有回头。
杨戬望着师尊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晨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他缓缓双膝跪地,对着玉鼎真人离去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师尊,弟子不孝!” 第一个头,磕的是数十年的养育之恩,是玉泉山的悉心教导;
“师尊,弟子无悔!” 第二个头,磕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是对自身信念的坚守;
“师尊,多保重!” 第三个头,磕的是残存的师徒情谊,是对未来的祝福与牵挂。
三个头磕完,杨戬额头渗出血迹,泪水混合着血水,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他缓缓站起身,抹去脸上的泪痕,眼中的迷茫与痛苦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师尊,对不起。” 他轻声呢喃,“但弟子选择的道路,至死不渝。”
闻仲、赵公明与孔宣赶到时,只看到杨戬独自站立在废墟之上,神色坚毅,眼底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了然与敬佩。
“杨戬真君,” 闻仲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劝慰,“玉鼎真人已然离去,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你坚守本心,明辨是非,这份勇气与决心,令人敬佩。”
赵公明也说道:“真君不必愧疚。师徒情谊固然重要,但道义与苍生更重。你今日的选择,是为了守护更多的人,并无过错。”
杨戬对着三人拱手行礼,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多谢三位道友理解。如今师徒恩断义绝,杨戬再无牵挂,往后便一心辅佐陛下,守护人道,抵御外敌。”
孔宣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如此甚好。有真君相助,我商军如虎添翼,何惧西岐与昆仑?”
四人并肩向大营走去,朝阳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杨戬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不是那个受阐教教义束缚的弟子,而是一名为守护人道而战的商军将领。他的人生,将翻开全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