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租住的公寓不算大，但胜在整洁。
窗外的霓虹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大古站在客厅中央，眼神里满是挥之不去的疑惑，像是有无数个问题在他喉咙里打转，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略显局促的轻咳。
林凡靠在沙发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大古抓过的地方，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很清楚大古想问什么，从哪里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奥比克那里？
为什么能瞬移？这些问题像连环炮一样，几乎要从大古那双写满探究的眼睛里蹦出来，但林凡没打算回答。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滴滴”声打破了沉默。是大古腰间的通讯器在响。
大古像是被惊醒一般，连忙摘下通讯器，按下了接听键。“这里是大古。”
通讯器那头传来居间惠队长沉稳而略带关切的声音：“大古，你没事吧？刚才看到你和林凡一起消失了，情况怎么样？”
“队长，我没事。”大古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凡，“我现在……和林凡在一起。”
“林凡也在？”居间惠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说道，“让他接一下通讯器，可以吗？”
大古点点头，虽然知道队长看不到，还是依言将通讯器递给了林凡，低声道：“队长找你。”
林凡接过通讯器，放在耳边，语气平淡：“居间惠队长。”
“林凡先生。”居间惠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我知道你似乎对我们胜利队没有恶意，甚至多次出手相助，无论是之前的怪兽事件，还是这次奥比克……但我必须问清楚，你一次次帮助我们，究竟想做什么？对于人类而言，你到底是善是恶？”
她的问题接踵而至，每一个都直指核心：“还有，你既然能变身为奥特曼，那你来自哪里？宇宙中是否还有其他奥特曼存在？……以及，迪迦奥特曼，他又是谁？”
最后那个问题，让旁边的大古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
林凡沉默了几秒，指尖轻轻敲着通讯器的外壳。他能理解居间惠的顾虑，作为胜利队的队长，她必须为人类的安全考虑，弄清楚这些未知存在的底细是她的职责。
“这些问题，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林凡缓缓开口，“这样吧，过几天，我们找个咖啡厅见一面。到时候，我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在场。”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回答你的疑问。”
居间惠那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终，她应道：“好。我等你的消息。”
“另外，”林凡继续说道，“大古被我‘瞬移’带走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希望队长能约束一下胜利队的其他人，不要外传。”
“我明白。”
“还有，大古可能要在我这里待几天。”
林凡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古，大古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显然没料到会被“扣留”，“麻烦队长找个合适的理由，应付一下外界的询问。”
居间惠没有多问原因，只是干脆地回答：“可以。就说他有位远方亲戚来东京了，他需要去陪同几天。”
“多谢。”林凡说完，便直接挂断了通讯，将通讯器还给了大古。
大古接过通讯器，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被林凡一个眼神制止了。
“别问，问就是训练。”林凡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谁让你刚才突然抓我，这几天，就当是给你的‘惩罚’，也是给你的‘福利’。”
大古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林凡指的是什么。
想起刚才那混乱的瞬移，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听到“训练”两个字，眼睛又亮了起来。他能感觉到，林凡的实力深不可测，如果能得到他的指点……
与此同时，胜利队的基地里。
居间惠放下通讯器，看向宗方、丽娜、崛井和新城。
“大古没事，暂时在林凡那里待几天。”
她简明扼要地说道，“关于他被林凡瞬移带走的事情，所有人都要保密，不得向外界透露半个字。”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崛井好奇地问：“那要是有人问起大古去哪了，我们怎么说？”
“就说，”居间惠平静地说道，“他有个远方亲戚来东京了，他去招待亲戚了。”
这个理由虽然普通，却也合情合理，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记下了。
…
接下来的几天，大古便在林凡的公寓里“住”了下来。
说是住，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个奇特的空间里，林凡口中的“美儿塔领域”。
这是一个独立于现实世界的异空间，四周是灰蒙蒙的雾气，地面坚硬如岩石，是绝佳的战斗训练场。
每天，林凡都会和大古进入这里。
“变身吧，大古。”林凡站在场地中央，语气平淡。
大古深吸一口气，举起神光棒：“迪迦！”
光芒闪过，巨人迪迦屹立在场地中。
而林凡，则会取出赛亚变身器，变身为赛亚奥特曼。
于是，一场堪称“单方面碾压”的特训开始了。
赛亚奥特曼的速度快如闪电，力量更是霸道绝伦。
迪迦刚刚摆出战斗姿势，就被赛亚一个迅猛的鞭腿抽中，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太慢了！”赛亚奥特曼的声音在领域中回荡，“你的反应速度跟不上你的战斗意识！”
迪迦挣扎着爬起来，切换成力量型，试图用蛮力对抗。
结果，赛亚只是随意地伸出一只手，就轻松挡住了他势大力沉的一拳，随即手腕一翻，抓住迪迦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他再次扔了出去。
“力量的运用太粗糙了！只知道硬碰硬，不知道借力打力！”
接下来的几天，迪迦在赛亚奥特曼的“暴打”中度过。
时而被能量光束轰得连连后退，时而被近身格斗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每次训练结束，大古解除变身时，都会累得瘫倒在地，浑身酸痛，像是散了架一样。
但奇怪的是，他非但没有抱怨，眼中反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每一次被打倒，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不足。
每一次站起来，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林凡的攻击虽然猛烈，却总能精准地控制住力道，只让他受些皮外伤和肌肉劳损，不会伤及根本，更像是一种极致的打磨。
“呼……呼……”又一次训练结束，大古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同样解除了变身、正慢条斯理擦汗的林凡，由衷地说道：“谢谢你，林凡。”
林凡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谢我？我只是在报复你那天突然抓住我而已。”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也承认，大古的学习能力和意志力确实很强。
短短几天，迪迦的战斗技巧就精进了不少，对能量的掌控也更加娴熟。
这天训练结束前，林凡突然走到迪迦面前，伸出手，迪迦身上凝聚起一团黑白交织的奇异能量。
“这是……”大古疑惑地看着那团能量。
“迪迦的力量，并非只有光。”
林凡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在他成为光之巨人之前，他曾是黑暗的巨人。光与暗，本就是一体两面，缺一不可。你现在只掌握了光之力量，就像一个人只用一条腿走路，永远无法发挥出迪迦真正的潜力。”
大古只觉得一股冰凉而强大的力量从体内出现，与他原本熟悉的温暖光之力截然不同，却又隐隐有种同源的感觉。
这股力量起初有些狂暴，似乎想要吞噬他的意识，但在林凡的引导下，渐渐变得温顺起来，与光之力在他体内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是……黑暗的力量？”大古震惊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是迪迦另一半的力量。”
林凡收回手，“我帮你激活了它，并初步引导你掌握了控制的方法。记住，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
大古握紧拳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新增的、强大的力量，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我明白了！”
……
又过了两天，林凡看大古对黑暗力量的掌控已经趋于稳定，便对他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胜利队那边估计也快瞒不住了。”
大古点点头，心中却有些不舍这段特训的日子。“谢谢你，林凡。”他再次郑重道谢，“我还能再来吗？”
“随时欢迎。”林凡摆摆手，“想被揍了，就过来找我。”
大古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公寓。
他没有直接回胜利队，而是先联系了居间惠，告知了她林凡约定见面的咖啡厅地址和时间。
……
约定的那天下午，东京一家僻静的咖啡厅里。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靠窗的位置。林凡早已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黑咖啡。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年轻白领，丝毫看不出是能变身为奥特曼的存在。
居间惠推门进来，环顾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林凡。她今天没有穿胜利队的制服，而是换上了一身得体的白色套装，少了几分队长的凌厉，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温婉。
她走到林凡对面坐下，侍者过来点了一杯红茶。
“抱歉，让你久等了。”居间惠轻声说道。
“没多久。”林凡笑了笑，抬手随意地在空中划了一下。
居间惠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但她本能地感觉到，周围似乎变得安静了许多，窗外的车水马龙声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她知道，这是林凡做了手脚，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偷听。
“好了，队长，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林凡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居间惠深吸一口气，直视着林凡的眼睛，问道：“首先，你真的是奥特曼？”
“是。”林凡点头，“我变身后的形态，叫赛亚奥特曼。”
“你来自哪里？宇宙中还有其他奥特曼吗？”
林凡放下咖啡杯，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开始了他的“胡编乱造”。
“我来自m78星云的光之国，那是奥特曼的故乡。宇宙中当然还有其他奥特曼，光之国就有很多。至于我……我是赛文奥特曼的儿子。”
他觉得这个身份编得挺合理的，赛文名气大，又是红族，虽然自己变身的赛亚是银色为主，但谁规定儿子必须和爹长得一模一样？
远在另一个宇宙的光之国，正在观测宇宙数据的赛文奥特曼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疑惑地嘀咕：“谁在念叨我？”
“赛文奥特曼的儿子？”居间惠显然有些惊讶。
“嗯。”林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来地球，是为了历练。这是我们奥特曼一族的老传统了，年轻的奥特曼都会离开光之国，到各个星球去积累经验。”
“那你帮助我们，没有别的目的吗？对人类来说……”
“目的？大概是看不惯那些破坏的怪兽吧。”
林凡耸耸肩，“至于对人类是好是坏……我只能说，我没有恶意。但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不是吗？”
他顿了顿，主动提起了另一个问题。
“至于迪迦奥特曼……他好像是地球原生的巨人，比光之国早很多年就存在了。他的故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不过，现在的迪迦，守护着地球和人类，这就够了。”
关于迪迦，林凡没有多说，有些事情，还是让人类自己去探索比较好。
居间惠静静地听着，眼神不断闪烁，似乎在判断林凡话语的真伪。
虽然觉得“赛文儿子”这个身份有点跳脱，但林凡的语气很坦然，而且他承诺的事情都做到了，暂时也看不出任何恶意。
接下来，她又问了一些关于宇宙、关于奥特曼能力的问题，林凡都捡着能说的、不涉及核心秘密的内容，半真半假地回答了。
交谈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居间惠看林凡似乎没有再透露更多的意思，便站起身。
“我明白了。谢谢你，林凡先生。”
“不客气。”林凡也站起身，“希望我的回答能让你稍微安心一点。”
居间惠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咖啡厅。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林凡才解除了周围的结界，窗外的喧嚣声重新涌入。
他坐回座位，刚想端起咖啡，脑海里突然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带着点戏谑的声音，是签到系统。
“宿主，你乱认的亲戚，好像要成真了哦。”
林凡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什么意思？”
“宿主，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这一步，故意那么说的？”系统还在调侃。
“算个屁！”林凡没好气地在心里反驳。
“我那就是随口胡诌的！赛文是红族，一身红，我变身的赛亚是银色，怎么可能是他儿子？这颜色就对不上！”
“宿主，你还不知道吗？”
系统的声音变得正经了一些，“当年，黑暗扎基曾进攻过光之国，是诺亚奥特曼出手才击退了他。那场战斗中，诺亚的一丝诺亚之光，意外与被扎基打散的赛文的部分光能量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新的生命，后来失踪不见。”
林凡皱起了眉头，这他还真不知道。
“而宿主你，当初融合的那两座奥特曼石像，你以为只是普通的远古巨人吗？”
“其中一座石像里，就蕴含着那一丝来自诺亚的光。后来你塑造赛亚奥特曼的外形时，那丝诺亚之光与你自身的能量相互影响，最终形成的赛亚奥特曼外形，恰好与当年诺亚之光和赛文之光融合后那个生命形态高度相似。”
“也正是因为你身上的这丝诺亚之光，才会在之前吸引来黑暗扎基的注意，他对诺亚的力量可是相当敏感的。”
系统顿了顿，抛出了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宿主你还记得吗？之前你遇到的那道主动融入赛亚变身器的、温暖而强大的光？”
“那正是诺亚的一缕本源之光。它融入变身器后，与赛亚奥特曼的力量彻底绑定。现在，你这“诺亚之子”的身份，可是彻底坐实了。”
林凡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手里的咖啡杯悬在半空，久久没有放下。
他沉默了。
当初那道光给他的感觉那么温和纯粹，没有丝毫恶意，他才会毫不犹豫地让它融入变身器……现在看来？
自己随口胡诌的一个身份，竟然因为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原因，真的快要成真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林凡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把系统骂了千百遍。
这系统绝对是故意的！肯定早就知道这些渊源，故意不告诉他，就等着看他出糗！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能让那道光融入变身器！
现在好了，平白无故多了个“便宜老爹”。
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光之国的那帮奥特曼？
林凡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的奥特曼生涯，似乎从一开始就朝着一个离谱的方向狂奔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