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里的空气还残留着几分凝重,那个始终带着几分疏离感的男人微微侧过身,似乎对眼前的争论再无半分兴趣,只想尽快带着女儿离开这片空间。
就在这时,指挥室的自动门突然向两侧滑开。
林凡的身影率先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身简洁的黑色风衣,眼神平静地扫过室内,仿佛早已洞悉这里发生的一切。
而跟在他身后的卡蜜拉,她那长发如瀑般垂落,周身萦绕着的暗黑气息与指挥室的金属冷光形成了诡异的和谐。
“卡蜜拉?”男人的脚步猛地顿住,抱住女儿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他猛地转过身,眼中的平静被彻底击碎,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震惊,仿佛看到了某种早已被历史尘封的幻象。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死死锁定着那个身影。
“你不是……被迪迦封印在露露耶遗迹的黑暗之中了吗?怎么可能……”
他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后面的疑问被卡蜜拉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卡蜜拉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她甚至没有分给男人一个完整的眼神,仿佛对方的震惊在她看来不过是无谓的聒噪。
居间惠紧绷的神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拉紧,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刚才被打断的疑问再次涌上心头,她看向林凡,语气带着急切。
“林凡,卡蜜拉,你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回林凡脸上。
“关于三千万年前那场灾难的真相,关于……即将降临的最后黑暗,它究竟是什么?”
她的话音还没说完,就被野瑞急切的声音打断
“队长,郊外检测到巨大能量反应!”
野瑞的声音带着惊慌,可话音未落,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含混,像是陷入了某种迷醉的呓语,“好美的……花……”
屏幕被切换到卫星拍摄的画面,郊外的平原上,一朵巨型花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粗壮的根茎如虬龙般盘结在大地上,撑起数十米高的花茎。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的花瓣,层层叠叠的鹅黄色花瓣边缘泛着莹润的光泽,仿佛用月光锻造而成,此刻正缓缓舒展,每一片花瓣的颤动都伴随着无数黄色的花粉飘散到空气中。
那些花粉像是拥有生命,顺着风势向城市的各个角落蔓延,所过之处,街道上的行人们纷纷停下脚步,眼神变得迷离,脸上浮现出满足而慵懒的笑容,像是瞬间坠入了最甜美的梦境。
“那是……齐杰拉?”大古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腹抵着掌心的力道让指节泛白。
更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指挥室里的工作人员接二连三地瘫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有的甚至轻轻哼起了不成调的歌谣。
居间惠刚想扶住身边摇摇欲坠的宗方,眼皮却也突然变得沉重,眼前的灯光开始扭曲成斑斓的色块,她晃了晃脑袋,最终还是抵不住那股诱惑。
短短几分钟内,整个指挥室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大古茫然地环顾四周,那些熟悉的面孔此刻都沉浸在各自的梦境里,只有他还保持着清醒,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开始了。”林凡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抬头望着窗外,黄色的花粉已经像薄雾般笼罩了基地,在阳光下折射出虚幻的光晕。
卡蜜拉站在他身侧,长发被风拂起,眼神复杂地看着屏幕上那朵盛开的齐杰拉,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大古猛地转过身,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坚定。
“是齐杰拉花!只要我们现在去拔掉它的根,花粉就会停止扩散,所有人就都会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神光棒,已经做好了随时变身的准备。
“没用的。” 那男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沧桑与无奈。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大古身上,眼神复杂。
“迪迦,你还不明白吗?齐杰拉花只是一个引子,真正让人类沉沦的,是他们自己内心的欲望。那些欲望,比齐杰拉花最深的根须还要深,还要庞大,扎根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他顿了顿,仿佛陷入了漫长的回忆,声音也变得悠远起来。
“三千万年前,也是这样。齐杰拉花开遍了大地,人类沉浸在它制造的美梦之中,那里有他们想要的一切。”
“财富、权力、永恒的快乐……他们不再需要战斗,不再需要守护,自然也就不再需要那些光之巨人。”
“于是,迪迦带着其他的光之巨人离开了地球,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没有了巨人的守护,失去了奋斗意志的人类,最终被最后降临的黑暗彻底吞噬,整个文明毁于一旦。”
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他低头看了看身边已经靠在他腿上睡着的小女孩,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历史,总是在不断重演。”
说完这句话,男人不再停留,小心翼翼地抱起沉睡的女儿,转身一步步走向门口。
他的背影在红色的警示灯下显得格外孤寂,仿佛承载着三千万年的沉重记忆。
“等等!” 大古急忙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些什么,想要反驳,想要证明这一次的人类会不一样。
“别追了。” 林凡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大古的肩膀。他的手掌很稳,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大古转过头,看向林凡,眼神里充满了困惑、焦急和一丝求助。
“林凡,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大家都沉浸在梦的世界里,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到底该怎么办?”
林凡看着他,目光深邃。
“大古,你想清楚。齐杰拉带来的梦境,是人类自己选择沉溺其中的,因为那里面有他们渴望的东西。现在,几乎全人类都在享受这份虚假的快乐。如果我们现在去消灭齐杰拉,打碎他们的梦,那就意味着,我们是在和全人类作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奥特曼是光,而光的意义,从来都不是强行干涉。光是引导,是守护,但绝不会去剥夺人类自己选择的权利。这就是三千万年前,迪迦会带着众光之巨人离开的真正原因”
“他们尊重人类的选择,哪怕那选择在当时看来是错误的,是毁灭性的。”
林凡的目光落在大古身上,带着一丝凝重。
“而现在,你和迪迦的光暗之力已经融合得非常深了,从原则上来说,你同样不能干涉人类自己做出的选择,这是对人类自由意志的尊重。”
“但是……”林凡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
“具体要如何选择,是遵循那份原则,还是遵从你内心的想法,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最终的决定权,在你自己手里,大古。”
说完这番话,林凡不再多言,他对卡蜜拉微微颔首。
卡蜜拉会意,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穿过指挥室的门,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只留下大古一个人,站在指挥室中央,望着屏幕上那朵依旧在疯狂散播花粉的巨大齐杰拉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与抉择之中。
他的拳头,在身侧缓缓握紧,又松开,内心的挣扎如同两股力量在激烈碰撞。
番外恶搞小剧场。
大古还在犹豫不决。
幽怜的声音在大古耳边响起,大古,你既是光,也是人类。
大古一拍脑门,对啊,自己还是人类。
于是,大古从农药店找来了一大桶百草枯,放到飞燕一号内,随后驾驶着飞燕一号,朝齐杰拉飞去。
过了一会后,齐杰拉花彻底枯萎。